「平時一副騷樣,出了事就想要跑,走,趕緊將她送去城主府!」
楚落不由停了下來,擠進了那人群當中,看到了那被人打得蜷縮起身體的,正是酒館中的那個舞姬。
見此,楚落皺了皺眉,隨即彎身將她拉了起來。
「你是什麼人啊!沒你的事就滾!」
「這賤人就該死!害死了那麼多人,你這人做什麼要幫她,難道跟她是同夥?」
周圍的指責聲轉瞬間又朝著楚落來了,被打得緊緊捂著自己頭的舞姬在聽到了這些聲音後,也不由抬了抬頭。
然後便看到楚落的手停在了自己面前。
「她是不是跟那些兇手一夥的,那群兇手昨日就逃了,怎麼不見帶上她?」
聽著周圍人的話,楚落又繼續說道:「官府中的人查案一整日,若她有嫌疑的話,怎麼不見她被關起來?」
「多管閒事,她跟這賤人分明就是一夥的,給我打!不能讓咱們的親人都白死了!」
「打她!」
人們又向著楚落擁了過來,但他們可無法在楚落手中討到好。
短短一瞬,打人的就變成了被打的,剩下的一部分人看到那些最先衝上去的都被撂倒後,趕緊跑了。
很快這群人便都被驅散了,楚落則又蹲下了身,看向了舞姬。
「行了,他們都已經離開了。」
舞姬的身子還在發抖,此刻又抬起了頭來,小心翼翼地看了一圈。
果真如楚落說的那樣,打她的那些人都已經離開了。
楚落又繼續說道:「那天在酒館當中,你要是真的參與了投毒,我勸你還是趕快去自首。」
「我沒有!」舞姬立即說道,她仰著臉,原本堅定的目光又變得猶疑起來,「我見到他們在雪魄香當中加了東西,但我不知道那是能夠殺人的毒……」
昨日在酒館當中,也正是因為楚落在後院時幫了她,她在倒酒時才會給她提醒的。
許是想到如今自己怎樣也說不清了,舞姬紅著的一雙眼睛又落下了淚來。
「我……我也沒有想到,如今,在這個地方就過不下去了……」
楚落看著這張與自己相似的臉就這樣哭了,也心生不忍,於是連忙道:「好好好,那你現在是想要出城吧,還能不能站起來?」
聞聲,舞姬止住了眼淚,她試著站起來,但那些人打得實在太狠了,她剛剛起身便又要跌倒。
見此,楚落便直接將她背了起來,然後再朝著不遠處等待的柳序渺走去。
「你真要帶上她?」柳序渺的聲音傳了過來。
「她受了這麼嚴重的傷,繼續留在這座城中恐怕也沒人願意給她治,總不能把她丟在這裡不管吧。」楚落說道。
柳序渺挑了挑眉:「以前怎麼沒見你這麼熱心過?」
「我對你能有多熱心,」楚落的嘴角抽了抽:「你也不想想自己的問題。」
「誰稀罕。」柳序渺說了聲,而後又悠悠往城門口的方向走去。
鬼界的壽命已經很長了,這裡的百姓們不像外面,隔一個時代就換一次,這裡的千歲老人、萬歲老人隨處可見。
也正因為如此,哪怕是偏遠貧瘠的地方,也生活著許多的鬼界百姓,從一座小城到稍微繁華些的秋澤城,中間要走過大片的荒原,便是在這荒原上,都能夠看到許多扎堆的商鋪客店,還有規模稍小些的村鎮。
天黑時他們找到了一家藥店,這才停了下來。
舞姬在藥鋪中治傷,楚落和柳序渺則在外面,找好了住的地方,就在旁邊的客店。
楚落站在窗前,剛好能夠看到藥店的方向。
她倒背著手,不多時開口道:「鬼才畫師,商量個事。」
「說。」柳序渺正在桌前作畫。
「借我點錢。」
「……」
第二日一早,藥店內,舞姬看著昨日自己用掉的那些藥,又打開自己的行囊翻找了一通。
待醫者出來後,她抿了抿唇道:「大夫,昨日的藥錢,能不能打個欠條,等我賺到夢石一定會來還的。」
「你的藥錢?」醫者淡淡開口道:「天不亮的時候,送你來的那位土狗姑娘已經過來結過藥錢了,你若是沒事,現在就可以走了。」
舞姬愣了一下:「他們已經離開了嗎?」
「應當是走了吧。」
她又愣了會兒,感覺到自己能夠下地走路了,便又重新背起了行囊,往這附近的城池趕去。
秋澤城
雖然楚落和柳序渺都一致決定不將希望寄托在那些鬼界官員的身上,但來到這裡之後又剛巧碰到他們進入了城主府中,也便悄悄潛入進去了。
柳序渺在遠處運轉百目千耳來偷聽裡面交談的話,楚落則屬於藝高人膽大,直接趴在了房頂上,眯著眼睛透過瓦片的縫隙往裡面看。
派出來接待這些小城來的人,只不過是城主府中的一個小官,但依舊拿腔作調,端著茶擺著架子。
「那位錄事官啊,他早就已經請辭了,若真是他犯了事,跟我們秋澤城也沾不上關係,幾位,除了問那錄事官,你們還有其他事情嗎,沒什麼事的話就請回吧,我們也是很忙的。」
「別呀大人,這可是涉及到三十多條人命的事情呢,怎樣也馬虎不得啊,您就再幫我們找找那錄事官,也耽誤不了多少時間。」
小城來的趕緊好聲好氣地說著,誰料那官員端著茶的手一停,表情頗為好笑。
「才死了三十幾個?」
這話落下,小城來的幾人也都愣住了,臉上的表情變得莫名又奇怪。
官員傲慢地看了他們幾眼後,這才繼續道:「你們也別覺得我冷漠,實在是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了,你們那小地方消息閉塞,不知道也屬正常。」
「就在前兩日,我們這秋澤城中還鬧出了一種瘋病呢,很多人莫名其妙的就瘋了,拿著刀上街亂砍,不過兩天時間就已經死了三百多人了,你沒見現在街上的人都少了嗎?」
「隔壁的蘇丹城,說出了什麼潭中撈月的異象,滿月那天,數不清的人乘著小船畫舫去撈月亮了,結果不知什麼原因,所有的船都沉了,光是死了的就有五百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