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口人在鵝毛大雪中很快回到了家。
連曉敏進屋趕緊把大炕燒起來,要不真是一刻也待不住。
小娃們還有小狗都先送進空間吧,瓜瓜想哥哥姐姐都要想哭了,一天沒見了呢!
東屋的炕灶燒上,門插好了,點個煤油燈放在屋子裡做做樣子,連曉敏也進入空間去了。
外面的世界大雪紛飛,空間裡卻依然溫暖如春。
小福和小丫脫了棉襖棉褲,跟俊俊和瓜瓜在玩積木。
現在五點多鐘,連曉敏給娃子們做了小麵條,拿了一盒西紅柿炒雞蛋,招呼他們過來吃晚飯。
自己不餓,晚些再吃也行,但是小孩子還是得按時吃飯,尤其小福他倆在外面野了一下午了,肯定餓了。
只有瓜瓜得餵飯,其他三個會自己吃。
麵條吃完,又切了一些小塊的水果給他們擺在那。
連曉敏剛琢磨,自己去練一會兒拳吧。
今天又吃又睡的一天,整個人松鬆散散的,得鍛鍊一下出出汗。
這時,她用精神力忽然感知到,自己家院子附近竟然有不少人經過的動靜。
仔細一查看,似乎是往後山去了。
一共四個人,帶頭的是知青點的點長李衛東。
後面跟著老知青張愛黨,還有兩個今年新來的滬市男知青。
地上的雪都沒過腳脖子了,他們深一腳淺一腳,打著手電筒,快速往山上走呢。
大約一個多小時後,這幫人又回來了,看來是天實在太冷,都給凍回來了。
連曉敏用精神力聽一下他們大晚上在折騰啥。
只聽見李衛東跟一個新知青劉文彬問:「你確定譚如松上山了嗎?這也沒有啊,喊的嗓子都啞了,狼都快招來了。」
柳文彬緊皺著眉:「衛東哥,我估摸著,如松沒別的地方去,他跟我說過發現一個山洞挺好的!」
「……秋收時,我悄悄拿了幾個苞米給他,他還去那山洞烤了,帶回來我們倆偷摸兒吃的……」
李衛東一瞪眼睛:「哎呀我滴媽,這嗑能嘮嗎,你可憋說了!」
秋收的時候很多人家裡都斷糧了,實在餓急眼了,偷偷藏倆苞米棒子,土豆子地瓜,或者或者一把花生,這樣人其實不少,別被發現就算你行。
旁邊另一個新知青孟大龍說:「我都看見了,他那個小弟又來偷著找他了,還是我給如松喊出去的。」
「……那小孩,連小臉蛋上都有傷,身上更別說了,可慘了,當哥的肯定是帶著他找地方去烤點吃的……」
李衛東嘆了口氣:「那也不能出去一天不回來啊,這大雪天,還不得凍出事來!他自己口糧都不夠,咋養活一個孩子?」
四個人裹緊了衣服領子,凍得縮著脖子往知青院回去。
連曉敏中午的時候,用精神力看見了,譚如松確實是往後山去了,嘴上說著找山洞給寶根烤地瓜吃。
這些男知青咋能沒找到呢?都晚上了,雪又大,不能出危險吧?
她有些不安,自己不知道也就算了,這都知道了,人肯定在後山,還有個六七歲的孩子,萬一出點事心裡過意不去。
算了,自己也別在空間練拳了,多穿點,跑一趟吧。
他們四個找人費勁,自己依靠精神力,就輕鬆了。
心裡忽悠一下子,突然想起來正好一年前,好徒弟沈援朝他們哥仨犯了人命案,大雪夜躲到山上的事。
自己也是連夜去了一趟,躲過抓捕,把他們帶出山,送走了。
心裡一瞬間還挺想他們的,唉,一年過去囉~
她動作麻利地穿好最厚的羽絨服,戴好帽子手套,蹬上雪地靴,走著!
忽然覺得挺好笑,這山腳讓自己住的,這哪是村裡的獵戶啊,這簡直是救火隊員。
唉,「好漢護三村」嘛~
出了啥大事,還得看自己,這種天氣,還是黑天,一般人可上哪能找到人?
連曉敏出了院門,用鎖頭鎖好了門,直奔後山。
她根本也不需要手電筒,靠著精神力尋找,很快就找到了那倆人的準確位置。
是一個偏僻的小山洞,不知道的話,確實不太好找見,也難為那四個找人的知青了。
連曉敏腳下邁大步奔過去,沒花上二十分鐘,就找到了地方。
山洞裡點著一個小火堆,不過眼瞅著就快要滅了,柴不夠燒了。
譚如松蜷縮著身體,似乎睡著了。
他那棉襖的懷解開著,摟著那個叫寶根的孩子,也睡著了。
唉,這一幕看得人還挺心酸的,也不知道具體遇上了啥這麼難的事。
連曉敏心念一動,背上出現一個背筐,裡面多了件黑棉襖,和一個裝滿了溫熱奶粉的軍綠色水壺。
她鑽進去山洞,把孩子撈出來,用棉襖給包上。
瞅這小身體凍得,還在輕輕地抖著,打開水壺蓋子,餵他趕緊喝點熱乎的奶粉。
又凍又餓的,這小不點別再出啥事。
小傢伙看著跟雲來的弟弟盛來差不多大,也就六歲左右,小臉髒兮兮的,但是長得可不醜,尖尖的小下巴頦,就是很瘦。
小嘴巴一嘗到香甜的奶粉,咕咚咕咚很快就喝了半壺,看來是喝飽了。
連曉敏摟著他,又去拽另一個。
「餵~譚知青,醒醒,譚知青!……譚如松!醒醒~」
對方終於緩緩醒來,臉色煞白。
連曉敏又把那半壺熱乎乎的奶粉懟在他嘴上,讓他喝下去。
譚如松迷迷糊糊被灌了奶粉,喝下去,真是說不出的舒坦。
「連師傅?你咋來這了?」
感覺他都沒徹底清醒,說話聲音沙啞。
「你知不知道現在幾點了?都晚上了,你不回去,在這幹啥?我是進山看看我下的套子,剛好瞅見這山洞有火光,過來瞧瞧。這孩子是誰啊?」
她瞅了瞅被攏在自己懷裡的小男孩,裝作不知道。
譚如松想到自己小弟的事,情緒十分低落。
「他是我同父異母的小弟,比我小十一歲,被我大哥,大姐遺棄了,瞞著我一個,將他送人了。」
「……我擔心寶根,聽說送的人家在遼省建業縣下面一個村子,我正好也必須下鄉插隊,就報了名,分來這邊,想找一找他,哪成想,那家人不是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