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一副身體?難道他自己沒有身體?
我問張哈子,張哈子講,這是個狠角色,要是有身體滴話,我們兩個早就死老。
我沒看到過張哈子露怯,但是這一次,他毫不猶豫的講出來自己不如那個傢伙,可以看出,那個傢伙是真的很厲害。
我問,你啷個曉得他是沒得身體?萬一他有是身體,只不過是本事小呢?
張哈子講,宿舍樓這口井,這麼大滴工程,就算是老子,都要費好大滴勁,他用一個紙人身體就搞出來老,你自己講,他到底牛不牛逼!
張哈子之前就講過,要施展他們匠人的匠術,需要完整的身體和魂魄,用紙人代替身體雖然可以,但是匠術的效果要大打折扣,而且還需要積累到一定的人氣(陽氣)才能夠施展匠術,這麼看起來,那個傢伙確實牛逼。
張哈子這時講,而且我懷疑,這個傢伙從村子裡一直跟你跟到了這裡。
我聽到這話大吃一驚,我問,為什麼你會這麼懷疑?
張哈子講,你哈記得到你在亂墳崗滴時候不,我從你身上找到一隻陰蟲,那個時候我就講過有人要害你,當時哈不曉得是哪個,而且那個時候我也有事要忙,就沒細細追究。你到火車上碰到滴那些事情,估計也是那個傢伙搞出來滴。剛剛又在你床上找到老陰蟲,而且目的也是你,我想,他肯定是想得到你這副身體。
聽到這裡,我覺得很有道理。張哈子繼續講,更關鍵的是,你講之前回頭看到過他在天台上搖扇子,這是你爺爺滴招牌式動作,他故意用出來,就是為了吸引你過去。由此可以看出,他對你和你爺爺都十分滴了解。所以我才講,他應該就是從你們村子跟過來滴人。
我聽完之後仔細一想,附和又是紙人,匠術又牛逼這兩個條件的,似乎就只有紙人舅公了。但是,這又講不通啊,他要是想害我,早就在我奶奶的墳前就把我給解決掉了,又何必這麼麻煩的等到這個時候?而且,從陳先生的判斷來看,紙人舅公應該是一個孩匠,而不是一個扎匠啊。為什麼他會扎匠的手段?
我問張哈子,你們匠人之間的匠術是不是互通的?
張哈子講,有些是滴,大多數不是滴。這就好像是你用數學方法去回答語文的問題,很明顯是不互通滴。你問這個搞么子?
我講,沒事,就隨便問一問。
張哈子的回答,至少讓我排除了是我紙人舅公的可能。可是,如果不是他,還能是誰呢?在我所曉得紙人當中,除了他就只有紙人婆婆了,但是很顯然,紙人婆婆是不會害我滴。
張哈子問我,你是不是曉得么子我不曉得事情?
我講,天地良心,你都不曉得,我就更加不曉得了。
我沒有把紙人舅公這件事情講給張哈子聽,因為上次回村子的時候,紙人舅公就一直沒有露面,想必是已經離開了,或者是和張哈子這個扎匠有什麼淵源,可能是不想見張哈子。既然這樣的話,我完全沒有必要把紙人舅公暴露出來,免得給他惹麻煩。
張哈子看了我一眼,應該是沒發現什麼端倪,然後點點頭,講,走吧,這裡沒得我們么子事情老。
我問,那個紙人不是還沒有找到麼,不管了?
張哈子指著筆記本電腦講,你剛剛看到的那個小紙人不就是那個傢伙麼?
我講,那么小,差不多巴掌大,怎麼可能是我剛剛看到的那個?最多就是一個縮小版的。
張哈子講,就是它,下了井以後,它就有那麼大老。
這些現象我無法解釋,但是確確實實就是這麼客觀存在著的。既然張哈子講是它,那就一定是它了。
我跟著張哈子走下天台,從樓頂上下來,一路上碰到許多下樓上課去的學生,匆匆忙忙,剎那間,我感覺似乎又回到了當初上學時候的那個年代,真的是無憂無慮。
我問張哈子,你為么子退學了?難道上學不好麼?
張哈子身子頓了一下,對我講,老子就不是一塊讀書滴料,占到茅坑不拉屎搞么子?哈不如賺點兒錢來滴划算。
我曉得張哈子肯定是在和我打哈哈,但是他不願意講,就算是嚴刑逼供,他也是不會講的。於是我換個話題問他,就靠賣紙人,能賺錢?
張哈子講,你曉得個屁!我問你,這個世界上有幾類人?
我講,那要看你按什麼來分類了,按性別分類的話,那就是男人和女人,額,近年來還要加一個人妖類別。如果按……
我還沒講完,張哈子就打斷我講,放屁!這個世界上只有兩種人,活人和死人!現在滴人,都活成精老,一個個比么子都精明,想要賺他們滴錢,基本上很難,但是死人不一樣,很多事情活著滴人是不曉得滴,所以,死人滴錢是最好賺滴。我認識滴一個看專門給死人老屋看風水的傢伙,你曉得這個傢伙一個月可以賺好多錢不?起碼這個數!
張哈子講話的時候比劃出一個「六」的手勢,我問,六位數?
張哈子點點頭將,最少六位數,多滴時候七位數!
六位數,那就是月入十萬以上了,七位數就是百萬級別了,而且還是一個月的收入,這尼瑪是不是也太好賺錢了?我被震驚的張大著嘴巴,滿臉的不可置信。我問,這麼多錢,他啷個用得完?
張哈子很不屑的看了我一眼,講,沒見過世面!這都是小錢!
好吧,我承認,我聽到這裡的時候,我再一次萌生了畢業以後要幹這一行的衝動。但是張哈子似乎是看到了我雙眼放光,所以直接打消了我的念頭講,你莫用這種眼神看我,就你這個智商,我就算是想教你,都教不會!
下樓之後,我跟著張哈子走出學校,然後來到車子旁邊,張牧已經在車后座睡著了。我和張哈子上車之後,張牧就醒了,問張哈子,發生了什麼事,去老這麼久。
張哈子講,遇到個高手,應該是扎匠一脈滴。
張牧問,到重慶這個地方,哈有扎匠是我們張家不曉得滴?你確定你沒搞錯?
張哈子講,我和這個哈挫挫剛剛被「七上八下」老,對方哈只是一個紙人,要是他有身體滴話,嘿嘿~後果我都不敢想老。
我轉過身去看著張牧坐了起來,臉上的表情有些嚴肅,他指到我講,是衝著他來滴?
張哈子沒講話,但是我看見他點了點頭。
我問,我的身體難道有么子不一樣的地方麼?為么子村口那個吃了九顆腦袋的人想要,趙佳棠想要,現在這個傢伙也想要?
張哈子講,我哈真滴沒看出來你滴身體有么子不一樣滴地方。我想,很可能是你人長得比較丑,所以他們用老你滴身體後活得比較久。
張牧講,或許並不是一定要你滴身體,哈可能是你身上有么子東西是他們想要滴。
張牧的話無疑是證明了張哈子講我身體沒有異常這件事。但是,我身上有什麼東西是他們想要的呢?
鎮魂鈴?
不應該,如果是鎮魂鈴的話,為什麼在鎮魂鈴還沒有出現之前,我在火車上就被人下了陰蟲?可是,如果不是鎮魂鈴的話,還有什麼東西是我能拿得出手的?
張哈子問我,你爺爺除了給你留下鎮魂鈴,哈有別滴東西沒得?
我想了想,講,沒有啊,我回去的時候,我爺爺都已經掉氣了。-――不對,我爺爺有一把從不離身滴蒲扇不見老!
張哈子和張牧幾乎是同時神色慌張的問,蒲扇?!是不是用蒲葵做的蒲葵扇?
我講,你們啷個曉得滴?
張哈子和張牧對視一眼,面面相覷。張牧講,我爺爺手裡也有一把,幾乎從來不離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