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第一場戰鬥

  蘇玉軒一個翻身出去,從馬車下面摸出了長棍。長棍的頂部是一圈鐵刺。

  「我是蘇家兒郎,豈可躲在馬車裡。」

  殤棄也要出去,被蘇如棠拽住了衣領。

  「娘。」

  「你還小。」

  「大師父交代我們,年紀小不是藉口。讓我們擔負起自己的責任,大師父說了我出生就要背負很多的責任,不能像一般小孩子一樣。」

  蘇如棠鬆開了手。

  殤棄的鐵棍比蘇玉軒小一號,他的鐵棍似乎是軟的。

  「我也是蘇家兒郎,我為蘇家而戰。」

  殤棄立在了馬車的頂上。

  強風一吹,他咬著牙堅持。

  發現沒有堅持的必要,乖乖的跳到了車轅上。

  獨活斜睨一眼。

  「別被風吹跑了。」

  殤棄:「……」好想快點長大。

  左右兩邊有馬隊過來,那些西涼人騎著馬。

  嘴裡發出輕蔑的笑聲。

  「哦……投降吧。」

  「有女人。」

  「大周的女人地位跟狗一樣,不如咱們西涼的女人。」

  ……

  宋懷煙聽著風中那些人嘲諷的話。不由得一愣,這不就是現代某些地方的方言嗎?

  果然都是各自的祖宗們打來打去。

  哎……

  需要一個人將這些地方全都統一起來。

  青黛大喊:

  「你們西涼女人的地位還不如狗。今天讓你們看看我們大周女人的厲害。」

  「哈哈哈……」

  「床上厲害嗎?」

  西涼男子個高,說話的嗓門賊大。

  有人騎馬直奔馬車。

  他們的目標就是劫持馬車,本以為遇到的是商隊,押送的也不過是鏢局。

  近身後。

  一根鐵棍斜斜砸過來。

  蘇玉軒腦海里所學的功夫在這一刻派上了用場,從去瞭然大和尚那裡的第一天,監寺師父就跟他說你是武將的命。

  你的祖父、你的先祖們都血灑邊境。

  他們埋骨邊沙。

  你要牢記自己的使命和責任。武將的孩子們必然會走上這一條路,直到這一支脈再也無人能夠出戰。

  「我為蘇家而戰。」

  不過十二歲的蘇玉軒,手持鐵棍躍起落下。

  鐵棍砸在了對方的馬頭上。

  這一刻。

  蘇家血脈甦醒。

  為了家。

  為了漠北的百姓。

  為了大周的百姓。

  他猶如殺紅了眼睛的煞神。

  殤棄歲數小。

  耐力不足。

  只能待在馬車上補位。蘇如棠和宋懷煙、夏安以及夭夭紛紛出手。

  功夫不夠。

  靠著暗器不斷的幫助霍覓他們。

  「青黛、紅冷。你們別管我們,趕緊去幫助霍覓殺了西涼人。」

  蘇如棠知道最近的哨所一定是被西涼人給拿下了。

  錦衣衛的人殺紅了眼。

  許多進去錦衣衛的人都是家中紈絝子弟,他們在家族中屬於邊緣人物。

  進了錦衣衛謀求一份薪水而已。

  殤厭任職指揮使後改變了他們,帶著他們每天操練,讓他們知道自己有一天也會成為萬眾矚目的人。

  「兄弟們,拼了。」

  宋懷煙帶來的人更多的是江湖草莽。聚集在這裡只為了這一趟得到的銀子是往日的幾倍。

  他們漂泊卻無需擔憂敵國人的虐殺。

  此刻。

  他們殺紅了眼。

  「殺了西涼狗賊。」

  西涼鐵騎誤以為這是商隊,自然沒有動用主力隊伍。

  派出了一百多人的隊伍。

  監寺師父左右突擊。

  手裡的少林棍橫掃西涼馬,將馬腿打斷後讓跟過來的其他人補位。

  每打一次就來一句「阿彌陀佛。」

  到最後。

  他都不知道念了多少聲。

  西涼人想要求支援,傳遞消息的老鷹被悉數射落。

  「兄弟們,咱們拼一把。殺了這些狗日的西涼狗賊。」

  那些江湖草莽本就是憑著義氣做事情。

  這會殺的熱血沸騰。

  眼見蘇玉軒這樣的少年拼了命。他們平時收了銀子只出六分力,這次是出了十二分力氣。

  「狗日的西涼人。老子乾死你娘的。」

  大家殺紅了眼睛。

  漠北的風灌進喉嚨里。聲音沙啞的自家老娘都聽不出,嘴唇乾裂。

  舔著乾裂的嘴唇也追上了西涼人。

  手起刀落。

  廝殺過後,大家跪坐在地上。任憑風雪吹進了脖領里。

  蘇如棠握著刀的手還在顫抖。

  臉上也沾染了血跡。

  看著一百多人橫七豎八的躺在各處,蘇如棠和宋懷煙第一次感受到戰爭的殘酷。

  兩人的心還在激烈的跳動。

  夭夭臉上也是鮮血。

  小姑娘自己嚇得不輕,依然抱著蘇如棠。

  肉嘟嘟的臉蛋紅的像蘋果。

  「娘,別怕別怕。夭夭保護娘親。」

  監寺師父又念了一聲「阿彌陀佛。蘇如棠,你還好嗎?」

  「師父,我沒事。」蘇如棠回過神來,吩咐青黛給大家分肉乾和酒。

  她知道錦衣衛的人會拼命。卻沒有想到江湖草莽也會拼命。

  宋懷煙對著江湖草莽抱拳。「我宋懷煙今天多謝大家鼎力相助,待回去必然重謝。」

  有個草莽叫宋奎,啐罵道:

  「狗日的西涼狗賊。殺我大周百姓還敢這麼囂張,老子不收錢都要殺幾個。」

  「對。我們敬佩蘇大將軍。」

  「我也敬佩蘇大將軍,就當是為蘇大將軍收點利息。」

  ……

  眾人紛紛說道。

  宋奎欽佩的眼神落在了蘇玉軒身上。「自古英雄出少年。我像蘇小少爺這麼大的時候,還只會打架鬥毆。」

  「不愧是將門虎子。」

  ……

  蘇玉軒不好意思道:

  「各位大俠還是叫我蘇玉軒吧。跟我父親、祖父和先祖們比。我差的遠了。

  我祖父十歲就殺了幾個西涼狗賊。我算是給他老人家丟臉了。」

  說起祖父。

  蘇玉軒紅了鼻頭,他用力握著鐵棍。看向一眼望不到盡頭的冰天雪地,嗚咽的風聲仿佛是祖父對自己的肯定。

  「祖父。玉軒一定要為你報仇。」

  他對著自己說。

  也對著漫天風雪說。

  短暫的吃了點東西,監寺師父給大家上藥療傷。

  宋懷煙身邊帶了個小大夫。也給大家醫治傷口,受傷嚴重的人坐上了馬車。

  一行人繼續趕路。

  西涼的馬全被他們給殺了。

  帶走馬並不明智,西涼的人認主。只能將這些馬都殺了,少部分被大家帶在了路上。

  緊趕慢趕,到了下一個哨所。

  霍覓心頭一沉。

  哨所的士兵以詭異的動作被吊在了哨所的牆上。

  哨所的主將腦袋掛在牆上。

  身子放在地上,做了個屈辱的跪姿。

  「夫人。哨所的將士們悉數為國捐軀。」霍覓沉痛的開口。

  蘇如棠掀開帘子。

  「下車。」

  所有人下馬下車。

  用宋懷煙的話說,低頭向這些死在漠北的將士們默哀,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殤棄一步一步走過去。

  將那具無頭屍體放下。

  對著屍體鞠躬。

  「我殤棄一定為你們報仇。」小傢伙吸了吸鼻子,努力不讓自己流淚。

  裡面的場景過於慘烈。

  不管是江湖草莽還是錦衣衛,又或者是蘇如棠她們幾個女子。

  沒有人退縮。

  有的只是面對家國的那股力量。為了我們的同胞,為了我們的將士們,為了這片屬於大周的土地。

  監寺師父領著蘇玉軒、殤棄和夭夭站在雪地里,為這些失去生命的將士們誦《地藏本願經》。

  蘇如棠叫霍覓帶人修理烽火台。

  霍覓先行上去。

  看到一位隧卒頭被砸的看不清,手裡緊緊握著火石。

  霍覓帶著死去的隧卒下來。

  眾人沒有第一時間離開,而是先把哨所給整修一遍。

  蘇如棠看著哨所。

  這裡需要人。

  只有將每一個哨所串聯起來,才能確保漠北軍隊不會被敵人打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