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承章的話說的很殘忍。
崔氏捂著臉不信。
「她一個後宅女子怎麼可能?跟府里的什麼人?」
「聽小廝說她隔幾天就要出去,誰知道是不是會情郎?」周承章看到崔氏蒼老的臉龐,滿臉絕望的淚水,只覺得渾身舒爽。
他曾經見親娘跪在地上哀求。
被崔氏百般折辱。
「哈哈哈……」
「母親。風水輪流轉是不是?」
周承章拖著崔氏進了裡屋,「宋姨娘給你的銀子在哪裡?」
崔氏大駭。
「沒有。」
「沒有?二哥去了鳳陽府賑災處理河道的事情,你在府里替他休妾。」周承章太了解崔氏的性格了,這一輩子只把錢財放在眼裡。
「若是沒有一筆銀子,你根本不會替二哥寫下休書。」
「一個妾室而已。輪不到休書。」崔氏被他摔在了地上,「你這個逆子,不怕承儒回來找你算帳嗎?」
「你這麼對他的母親。」
「我為的是周家好。」
周承章在崔氏屋裡翻箱倒櫃,外面的小廝攔住了崔氏屋裡的嬤嬤。
有了之前的經驗。
崔氏換了地方藏銀子。
周承章找了一會沒有找到,提起崔氏朝桌角撞了過去。
崔氏的腰撞在了桌角上。
「啊……痛……」
「說。銀子在哪裡?我倒要看看是你的銀子重要還是命重要?」周承章面目猙獰的瞪著崔氏。
「真的沒有銀子,你去找蘇如棠。」
「我今天只想找你。」
周承章不願意在銀錢方面找蘇如棠,那是他心裡的女神啊。
不想讓蘇如棠知道他卑鄙齷齪。
「饒了我。」
……
崔氏就是不肯說出銀錢在哪裡?
周承章撞了幾下之後,見她還不肯說便扯下床幔要勒死她。「你死了總能找到那些銀子。」
崔氏被勒得直翻白眼。
「我……」
周承章鬆了下來,「說?」
崔氏從牆角挪開凳子,指了指最底下的磚塊。
周承章彎下腰去拿開磚塊,眼角瞄到了崔氏提起桌上的茶壺砸過來。
他就地一滾避開了崔氏的攻擊。
崔氏心一沉。
暗道不好,忙往外面跑過去。
被周承章給攔住了。
*
京城裡都在說周府的風水不好。
也有人說老夫人命硬,死了後在頭七之內帶走了周文慶。
周瓊羽瘋了。
崔氏不小心摔倒,腿腳傷了。躺在床上需要人服侍,幸好周家三爺周承章孝順。
讓妻子一直服侍她。
就在周家成為京城人茶餘飯後的談資,皇上下了調令讓蘇不疑去了鎮守建州。
又調了幾個跟蘇家不和的年輕武將到漠北輔助蘇志勛。
派了一個姓陳的太監去漠北做監軍。
在此期間。
皇帝下旨讓周承儒繼續在鳳陽府效力,不用回京守孝三年。
此事,一石激起千層浪。
自開國以來,很少奪情。
周承儒不是一個重要的武官或文官,御史台的人這幾天忙活得不行。
皆是彈劾周承儒的摺子。
一一說明他若是不能在家守孝,實在是德行有虧。
皇帝氣得半死。
指著御史台言官的鼻子大罵。
御史台的言官被皇上好一通斥責,還是沒能讓對方改變心意。
當然御史台的人越戰越勇。
御史台的言官是分派系的,平時幾個派系也會互相懟互相噴,大家都靠嘴皮子吃飯誰也不怕誰。
但遇到目標一致,又不是他們派系的人。
自然是互通一下。
反正皇帝最不會拿御史台的人怎麼樣。
若是皇上敢下令貶官或者杖責他們,那他們可以一戰成名。也能換來其他人同情,日後做事也方便。
若是脾氣上來殺了他們的頭,那就是青史留名啊。
御史台的人腦子本就一根筋,有時候就是為了懟人而懟人。
雞蛋裡挑骨頭。
周府的事情跟話本子上說的一樣,各種狗血腌臢的事情都有。
杜躍已經站在了皇帝的旁邊。
他如今深得聖心。
比殤厭那個狗腿子還要討皇上的歡心,殤厭有底線有些事情不會去做。
杜躍不一樣。
專做一些沒有底線的事情。
也是他挑起來讓周承儒不用守孝繼續為大周效力。
御史大夫穿著簇新的官服。
眾人一看,御史大人要出么蛾子了。
每每有大動作,他必然會穿新的官服。
眾人交頭接耳。
「今天御史大人出馬是為了周承儒?」
「肯定是的。」
「不至於吧?他們又沒有仇。」
「他從來不會親自動四品以下的官員。」
「這次不一樣。周家的狗血事件影響太大了,聽說御史大人的父親老御史大人最看不慣周、周家這種人。」
「你都不知道,說是周承儒和那個寡嫂早就有首尾。」
……
一陣八卦之後。
眾人心裡明白了。
早朝先是議論國家大事。
南理國的王子公主這幾日就會到京城。
要如何接待再討論一番。
西涼國的公主也來了。
鳳陽府知府發來的奏報說了,鳳陽下面的安和縣發生了瘟疫。他和周承儒帶人去處理瘟疫,需要再調派一些草藥和糧食過去。
他們已經徵調了不少大夫過去,不需要再調派大夫。
皇帝摁了摁腦門子。
頭疼得厲害。
國庫不豐。
又不能變出銀子來,哪來的那些銀子買糧食和草藥。
一問銀錢的事情。
眾人只會互相推諉。
朝戶部發難。
戶部尚書帶領下面兩個侍郎舌戰群臣,雙方的唾沫星子在空中直飛。
殤厭和姚同知兩人冷著一張臉。
手摁在了繡春刀上面,只待皇上一聲令下,用刀柄將不順眼的人敲暈。
心煩的皇帝朝杜躍使了一個眼色。
他還是先回去服用丹藥。
別耽誤了他修仙的時間,如今修仙才是頂頂重要的事情。
杜躍會意。
他必須找個跟他一條戰線的人,周承儒是他最好的選擇。兩人之間有仇,但也可以利益捆綁。
都是為了利益不要臉的人。
「有本啟奏,無本退朝。」杜躍一甩拂塵,中氣十足的喊道。
殤厭用眼尾瞄了杜躍一眼,這是杜躍第二天跟著皇帝上朝。隱隱有取代內侍大太監的趨勢,看來上次的打壓沒有傷到杜躍。
果然是個狠角色。
殤厭知道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除掉杜躍了。
御史大人出列了。
「皇上,臣有本啟奏。」
皇帝氣得冒煙。
「愛卿要想清楚了。到底有沒有事情啟奏?別因為一點細末小事,傷到了鞏固之臣。」
御史大人正色道:
「皇上肱骨之臣很多,一個兩個的傷不到什麼。」
他環視了一圈道:
「臣彈劾周承儒治家無方、德行有虧。長期和寡嫂行苟合之事,還生下了幾個私生子。並且為了掩蓋通女干,殘殺自己的兄長……」
此言一出。
朝臣們的目光全都落在了他身上,眾人心裡譁然他到底是怎麼知道人家這種秘聞?
不怕被滅口嗎?
看到他嘴巴還在喋喋不休,心裡浮現一個念頭。
這是要搞死周承儒的節奏。
杜躍臉上鐵青。
他手心裡全都是冷汗,到底是誰給了御史大人這些證據?
若是沒有證據。
他不敢。
他頓時慌張得不行,氣得要殺了片兒匠。
杜躍看向了蘇家人的方向。
如今只有蘇家旁支有人在,但是職位不高沒什麼影響力。
今天,也沒有看到蘇家旁支的那兩位說話。
會是蘇老爺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