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小心,黃祖還蹭掉了嘴裡塞著的布條。
這下更糟了。
一個蠕動,黃祖直接吃了滿滿一嘴米田共。
黃祖瞬間老淚縱橫,原來那伙行兇者也不是沒有良心,給自己嘴巴塞布條原來不是為了防止自己出聲,而是為了避免自己被米田共嗆死啊!
等本公抓到他們,一定扒了他們的皮,把他們泡在糞池溺死他們來報答他們!
……
呼哧呼哧。
甘寧等人一路小跑,終於跑到了津口。
津口塔樓上。
軍司馬正氣急敗壞,朝著身旁的假司馬大發怒火:「你怎麼不攔我,剛才為什麼不早說!」
假司馬唯唯諾諾:「我想攔來著,你直接一仰頭就喝了,我怎麼攔得住?」
「哎,你在找什麼,不會在找刀吧,這點小事不必傷了你我多年的和氣吧!」
軍司馬怒氣沖沖,大罵道:「老子在找水,我要漱口!」
假司馬:「水啊,在那邊!」
「不對,不是那袋,那袋是你的,另外一袋才是我的!」
軍司馬拿起兩個水袋,有些分不清楚:「哪袋水是你的,哪袋水是我的?」
假司馬指了指:「這袋是你的,這袋是我的,你要喝就喝我的!」
軍司馬腦袋發昏:「我為什麼拿著我的要喝你的?」
假司馬解釋道:「因為你的水是剛才灌的糞水啊!」
軍司馬勃然大怒:「不是說了,不許再提那件事了!」
假司馬繼續唯唯諾諾:「好好好,你放下你的,現在喝我的乾淨的水漱口就行了,沒人說你,我都把他們遣散走了才給你說的。」
軍司馬擰開水袋,將信將疑地聞了聞,卻搖頭道:「不對,這袋水有味道!」
「你小子成心看我笑話!」
假司馬扶著頭,有些受不了:「那是因為你嘴臭,聞什麼都是臭的,快喝吧你!」
「好,我喝,我喝完你也得喝!」
軍司馬一仰頭,先灌了一口水,接著便將水囊遞給假司馬:「你喝!」
假司馬連連搖頭:「我不喝!」
軍司馬升起了疑心:「這不是你的水囊麼?你不是說它是乾淨的麼,你喝!證明給我看!」
假司馬也怒了:「這特麼你喝過的,我怎么喝!」
兩人吵嚷不休,根本沒聽到塔樓下有人在喊叫。
「軍司馬大人!軍司馬大人!」
「假司馬大人!假司馬大人!」
「有人要上船離岸,請兩位司馬大人一看!」
見沒人回應,一個士卒壯著膽子,爬上了塔樓,稟報導:「兩位司馬,岸邊有人想上船離岸,馬上就要解開繫船的繩索了,兩位大人先看一下!」
回應他的,是一個裝了一半水的水囊,差點沒把這名士卒砸下塔樓。
「不是說了,沒有我的命令,這會兒誰都不許上來麼!」
假司馬揪著軍司馬的脖子,兩人已經開始互撕了。
兩人推搡間,軍司馬把假司馬按到了塔樓邊上,餘光一撇,正好看到江邊多了幾十個人,正在推走舸小船進水。
軍司馬連忙鬆開了抓著假司馬的手,指著岸邊喝道:「爾等意欲何為?」
「盜船下江,等同造反之罪!」
「你特麼……唾沫濺老子一臉!」
假司馬抬起袖子擦著臉,只感覺一陣噁心。
岸邊,甘寧也懶得再裝了,直接從背上拿下了鐵胎弓,從一名袁軍士卒手裡接過一支羽箭,張弓搭箭瞄向塔樓。
軍司馬和甘寧四目相對,兩人雖相隔百餘步,但都認出了對方。
軍司馬咬牙切齒:「張碩!你敢射我,你這是要造反乎!」
甘寧拉滿了弓弦,回罵道:「就是射你這個臭嘴!」
「吃矢吧你!」
話畢,甘寧鬆開弓弦,離弦之箭猶如一道黑色疾電,直奔塔樓而去。
軍司馬聽了甘寧的叫罵聲,徹底糞怒了,張口便要回罵,但就在他剛張嘴的一瞬間,甘寧射出的箭矢直接沒入他的口中。
假司馬只看到身旁軍司馬身形一晃,便無力地垂在了塔樓邊緣。
再仔細一看,一支黑色羽箭竟然正入軍司馬的面門。其箭力之大,前嘴入,後腦出,竟是直接貫穿了軍司馬的腦袋。
假司馬怪叫一聲,被軍司馬死狀嚇得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甘寧還在瞄著第二箭,卻發現丟失了目標。
不過也不打緊,那個臭嘴軍司馬解決了就行。
悻悻收回鐵胎弓,甘寧揮了揮手,大喊一聲:「起帆,走夏口!」
被推下水的七八條走舸拉起了船帆,船上的士卒割斷繫繩,迅速划起木槳,脫離了岸邊。
塔樓上,假司馬死死靠在塔樓汝牆邊,生怕剛才那名神箭手一發利箭,也讓自己「食矢而亡」。
笑話,百步距離,還是可視條件極差的夜裡,能一箭射中一個人的嘴巴,這是何等的箭術。
假司馬絕不會拿自己的性命冒險。
「司馬大人,那些人划船走了!」
有士卒在塔樓下喊道。
假司馬這才壯著膽子爬了起來,慢慢露出半個頭看去,果然那幾條走舸已經消失在了夜色中。
假司馬強撐著站起身,色厲而內荏道:「點火,發火箭!」
「再派人去城內報告黃太守,就說張碩造反了,還射殺了蔣司馬!」
剛才爬上塔樓的那名士卒連忙點頭稱是,爬下塔樓去執行軍令去了。
假司馬咽了口唾沫,只感覺口嚨發緊發乾。
這是他緊張過度的反應,也算輕微的過激反應吧,只要喝點水就好了。
一邊乾咽著唾沫,假司馬顫著手,摸向一邊台子上的水囊。
然後他想也沒想,解開繫繩就猛地喝了一口。
噗!
「這水……」
假司馬瞬間反應過來,跪地直接嘔吐了起來。
「……」
很快,石陽津口的一個高台上便升騰起了一團篝火,接著又是數發火箭飛射向空中。
這邊烽火台剛一點火,對岸卻月城的哨兵也是立刻發現了異常。
卻月城修築在山上,因為城池依山而建,故而形似半月,得名卻月城。
卻月城居高臨下,守將半夜就起來了,一直沒睡。
二更多一點的時候,江面就有示警,接著守將就看到夏口水軍主力出動,將幾十艘偷渡的小船攔在了北邊。
再接著,夏口大營就著了火。
三更的時候,夏口水軍返回夏口大營。回去的時候大小戰船還都保持著一定陣形。
但很快這些船隻就又返回了江北,陣形全無。
四更多的時候,守將有點撐不住,剛打個盹的功夫,就被人搖起來。
一看連石陽城都失火了。
守將不敢大意,命人叫醒了全部守軍,嚴行警哨。
自己把守的卻月城雖小,但卻關乎整個夏口的得失,萬萬不能也被人偷襲了。
結果風平浪靜,一根鳥毛都沒發現。
也沒有任何人給自己傳令。倒是有幾艘從夏口逃出的戰船想要靠岸,被自己拒絕了,遣去了石陽津口。
現在熬到了五更,終於得到了石陽城的信號。
「看來是有人渾水摸魚,乘船襲擊了石陽城。」
「派出巡船,封鎖江口!」
守將迅速做出了判斷,直接下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