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零一章道人之戰(1)

  說話的是雄鷹部落的拓拔野,只因為他的族人死傷最嚴重,實力大減,已經淪為二流部落,這一口惡氣在心中憋著,讓拓拔野只要見到漢人就想殺,此時見慕容拔就要放程猛離開,一時間控制不住,便高呼出聲,想要將程猛抓了砍頭,也算是出一口惡氣,此時卻已經抽出彎刀,一臉猙獰的朝程猛迫去。Google搜索

  眼見著大帳外面有幾個親兵進來,長矛逼向自己,程猛也不由得停住腳步,臉色也不由得大變,不過程猛生性倔強,從最初的緊張中擺脫出來,卻不願意為劉岩使了臉面,既然手中沒有兵器,拼命也就不必了,在鮮卑大營之中,程猛還不認為自己能殺的出去,與其被當做鴨子趕,反倒不如挺直了胸膛慷慨赴死,深吸了口氣,程猛不但不驚,反而哈哈大笑:「殺便殺吧,爺來的時候就沒有想過能活著回去,多大點事,吶,腦袋就這一個,要用就拿去吧」

  誰說草莽之中無好漢,雖然程猛就是一個民軍屯將,但是此時這般氣勢,誰又能說他會比典韋那等英雄人物差了,差的不過是武藝,但是並不是做人的尊嚴,這一刻程猛的臉上除了一股說不清的嘲弄,卻沒有一絲畏懼,畢竟早有心理準備,眼見著拓拔野殺來,卻只是將頭一昂,忽然高喊了一聲:「犯我大漢天威者雖遠必誅」

  那知道聲音才落下,就忽然有人怒喝了一聲:「都給我住手」

  說話的是慕容拔,此刻慕容拔真是怒了,自己剛說了讓程猛走,這拓拔野就要在自己勉強殺了程猛,這根本就是在打自己的臉,先別管其他的,就單說這件事就足以讓慕容拔大怒,此時雙眼之中幾乎要冒出火來,只是瞪著拓拔野一字一句的道:「拓拔野,你想幹什麼,難道我的話你聽不見嗎,還是故意的在打我的臉,今天你要是不給我說個清楚,拓拔野我和你沒完。」

  其實也不怪慕容拔生氣,換一個人也會給氣彪了,畢竟人都是要面子的,被慕容拔這一聲大喝,拓拔野到底一刀沒有砍下去,但是被慕容拔這一問,臉上也變得不好看,你慕容拔要面子,我拓拔野就不要面子了,回頭看看,卻發現慕容拔的一張臉已經扭曲了,說不出的嚇人,讓拓拔野想要說的話登時咽了回去,但是頃刻間又覺得自己不能墜了威風,哼了一聲:「汗王,漢人殺我族人無數,今日若是讓這人走了,那怎麼和族人交代」

  慕容拔臉色陰沉,只是冷哼了一聲:「拓拔野,我還真不知道你還要臉,漢人有一句話,叫做兩軍相爭不斬來使,如今和漢人爭鬥,如果連對方的使者都不放過,難道只是我慕容拔一個人不要臉了,難道在座的諸位這臉面都不要了」

  不管有沒有聽過這句話,但是一眾部落首領卻是都點了點頭,好像是有這麼幾分道理,但是慕容拔接下來的話,卻讓眾人不由得一陣大驚:「拓拔野,我剛才說過讓他走,我這話音還沒有落下,你就直接下令拿人,看來我這汗王實在是當得不怎麼樣,這汗王之位應該由你來做,嘿嘿,那我不妨今天就將汗王的位置禪讓給你」

  這絕不是慕容拔真心的,誰都聽得出來,如果是以前的時候,拓拔野還真有心想坐一坐鮮卑的汗王,但是如今拓拔野不敢想,這汗王真是好做的嗎,這可是草原第一部落的位置,而沾木圖部落是草原上公認的第一大部落,原來雄鷹部落比沾木圖部落差不了多少,拓拔野有這種底氣,但是如今卻不行了,雄鷹部落元氣大傷,甚至不如空胡部落,此時在想窺探汗王這個位置,那麼拓拔野不是白痴,就是活膩歪了,沒有足夠的實力,只能淪為眾人攻擊的對象,那不是把雄鷹部落往死路上帶嗎。

  拓拔野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話來,卻不想慕容拔不但不肯罷休,反而來了脾氣,只是嘲弄的看著拓拔野:「那我今日就將汗王禪讓給你,我這就準備禪讓大典,也好讓你說了算哼」

  話音落下,慕容拔竟然猛地站起來,大步朝外走去,不過走到程猛身邊的時候,卻將程猛給領了出去,一時間大帳之中的氣氛詭異到極點,諸位部落首領,俱都是一臉嘲弄的看著拓拔野,卻沒有人說什麼,反而有人朝拓拔野抱了抱拳,道了一聲恭喜,這那裡是恭喜,分明就是再嘲弄拓拔野,其實大家誰不清楚,如今的雄鷹不要落根本就沒有資格和沾木圖部落叫板了,此時慕容拔這樣對拓拔野,可絕不是怕了他,用漢人的說法這就叫做捧殺,這是要將雄鷹部落給打到十八層地獄去呀。

  隨著眾部落首領一個一個出去,拓拔野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只是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心中將慕容拔恨到極點,但是一想到後果,心中有不僅惶然,沒有足夠的勢力,如果真的被慕容拔將他推上汗王的位置,那麼拓拔野也就離死不遠了。

  足足呆了好一會,拓拔野一張臉紅一陣白一陣的,心中將事情想了一遍又一遍,最終還是必須去和慕容拔見個面,將慕容拔的怒氣消下去,如此才不至於給部落帶來不可估量的災難,但是如此一來,就等於徹底想慕容拔低頭了,只是拓拔野卻又無可奈何,不這樣做的下場實在是不敢相信。

  且不說拓拔野去找慕容拔認罪,這邊程猛終於被慕容拔送出大營,慕容拔大營儘快去收屍處理那些屍體,程猛這才滿心滿意的回去了,不管慕容拔究竟怎麼想的,但是只是答應下來就夠了,雙方約定,去收拾實體的局一面黃旗,到時候鮮卑人不待兵器,新軍則不動兵器,容許收拾屍體。

  一直到回到道人城,程猛的興奮還沒有消下去,回城之後直接去見了劉岩,此時劉岩在縣衙大堂里等著,見到程猛的模樣,也不由得鬆了口氣,「看你的模樣,看來事情辦得不錯呀?」

  「大王,慕容拔已經答應下來了,這就會派人來處理屍體和傷兵,還約定會讓人局一面黃旗,到時候雙方都不能動手,嘿,這可夠他們收拾一陣子的。」程猛一臉的燦爛,絲毫沒有將在鮮卑大營的經過看在眼裡。

  劉岩點了點頭,如此又能爭取一些時間了,只是心念一轉,卻還是沉聲道:「很好,但是儘管鮮卑人答應了,咱們卻不能掉以輕心,還要小心地防備著鮮卑人使花招,外面的箭矢兵器收拾的怎麼樣了?」

  「回大王,已經將能回收的全部都收回來了,箭矢一萬二千支能用的,還有一萬多支已經報廢了,不過還可以重新打造,兵器三千多柄,就連檑木碎石都收回來了一些。」縣令陳越趕忙回答,一直以來還沒有他表現的機會呢。

  這就好,劉岩點了點頭,揮了揮手:「除了負責守備的弟兄,大家都去休息一下,這還不一定什麼時候就要廝殺呢。」

  話音落下,眾人也就各自離去,不過程猛卻遲疑著沒有走,終究是猶豫了一下:「大王,小的還有事情回稟」

  隨即將在鮮卑大營所見,儘量的將慕容拔和其他首領的一言一行都說了一遍,雖然多少有些疏漏,但是卻是大差不差,果然讓劉岩的眼光變得明亮,所謂知己知皮百戰不殆,能夠得到鮮卑大營其中的第一手資料,對接下來的安排起到了絕大的幫助,戰爭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用劉岩的話來講,這涉及到所有的因素,打仗不能只是看著地勢兵力等因素,想要真正贏得一場戰爭,就需要考慮方方面面,比如政治氣候,個人的因素,敵人的裝備器械,敵人的士氣,包括敵人將領的性情脾氣,和手下的關係,每一個環節都能決定戰爭的輸贏,一個人如果暴躁莽撞,那麼就容易中計,如果一個人多疑就有了弱點,而政治的大氣候才是決定勝負的關鍵,就好像在後世之中,最為明顯的是宋朝,在南宋時候宋高宗趙構,徒自擁有如岳飛韓世忠劉光世吳玠張俊劉琦楊存中田師中楊哲忠王德等等名將,曾經多次擊敗金軍,卻是最終落得一個敗亡,其原因並不是宋軍兵將不行,而是在於政治上的妥協,自掘墳墓而已。

  由此可見,真正決定勝敗的往往不一定是早戰場上,而是在朝堂上,即便是在英明的君王也可能會犯錯誤,而一個看似很小的錯誤,就有可能讓整個戰局變換,就好像如今自己和劉協,劉岩不敢造反,其中因為國力不夠,因為怕天下諸侯記恨群起而攻之,因為種種原因,但是最擔心的還是後漢國中百姓兵卒官員的反對,這才是動搖根本的最大可能,但是偏偏劉協此時就給自己遞來了一個梯子,讓自己有機會有原因可以稱王稱霸,勾結外敵殘害百姓這一項罪名就夠了,劉協如此精明的人在此時還會犯這種錯誤,足見這錯誤人人都會犯的,正是劉協的錯誤才讓劉岩在政治上取得了一個進步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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