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山,黑山賊大營之中。
大頭領張燕大馬金刀的高坐主位之上,下首坐了於毒、楊鳳、白饒、眭固等黑山賊的頭領人物。
賊將楊鳳說道:「哈哈!呂布凶狂又何如,我們調轉槍頭,可以攻打冀州啊!」
白饒道:「不錯,打下了常山郡,我們就可以進而取得整個河北,豈不是美滋滋?」
眭固也道:「嘿嘿!黑山聯軍二十萬,打一個常山郡,沒什麼壓力!」
幾個頭領,哇哇怪笑,一致認為趁著冀州空虛,可以一戰而下。
唯有於毒嘿然笑道:「看來魏侯派來的滿寵先生,說的不錯,如今天下大亂,咱們根基底子太差了,依我看,咱們還是投奔魏侯比較有前途啊!」
張燕瞥了於毒一眼,濃眉皺了起來,並沒有說話。
正在黑山賊頭領們熱烈討論的時候,門外一個黑山賊推門進來,雙手抱拳,說道:「大帥,外邊來了個中年文士,說是河北田豐,求見大帥!」
「河北田豐!?」
張燕神情一動,霍然起身,問道:「可是河北大軍師田豐?」
「好像是」
黑山賊抱拳說道。
「大頭領,河北是我軍死敵,沒必要見了吧」
於毒皺眉說道。
「你是大頭領,還是我是?」
張燕卻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揮了揮手,說道:「帶進來!」
於毒雙眼之中,掠過一絲怨毒。
沒過多久,田豐便已經悠然走進了廳內。
黑山賊首領們的目光,銳利暴虐,如同斧鉞加之於身,田豐卻是淡然自若,見到了張燕,拱了拱手,說道:「在下田豐,見過張帥」
「田豐,你是河北大軍師,也是我軍大敵,來找我們幹什麼?」
張燕皺著眉,冷聲問道。
「呵呵,吾來此,為救張帥矣!」
田豐拱了拱手,不卑不亢地說道。
於毒當即破口大罵:「狗屁!我黑山二十萬大軍,兵鋒延綿數十里,馬上就席捲冀州,打破鄴城了,配合魏侯,可以讓你主公袁紹,有家難回!你拿什麼救!?」
「黑山軍二十萬餘」
田豐笑道:「敢問為何從并州跨越太行山,直入冀州?據某所知,呂溫侯并州兵馬,不過七八萬而已!」
這還能是為啥?
打不過唄!
要是打得過,黑山軍何必翻過太行山?
當然,這個原因頭領們心裡清楚,卻是不會說出口的。
「真河北名士,所說之話,非常精闢」
張燕微微點了點頭,淡然笑道:「來人,給田豐先生看座!」
眾人正在廳中飲酒,田豐便坐了靠前的位置上。
「先生說來救我性命,這是何意,本帥活得何其瀟灑自在!?」
喝過一輪酒,張燕開口問道。
田豐放下酒杯捋了捋頷下長須,笑道:「黑山勢力,自黃巾亂後,便隱遁深山老林,只怕朝廷下令清剿吾問張帥,欲得一時之快活,還是要享受萬世之榮華?」
當然是萬世榮華了!
張燕心裡一動,問道:「田先生的意思是」
田豐笑道:「張帥當知道某的身份,此番來黑山軍中,其實是奉了我家主公之命,欲說得張將軍領軍歸順!」
「哈哈!」
於毒咧嘴大笑,道:「你說歸降就歸降,那還要打什麼仗,你大可以去說降魏侯啊,官渡之戰,袁紹就贏了!」
田豐側首對著於毒,疑惑問道:「莫非這位才是張帥乎?」
「」
於毒的笑聲,戛然而止!
張燕狠厲的目光,跟刀子一樣,已經落在了他的身上
瞪的於毒汗如雨下,張燕繼續問道:「田豐軍師,不如說清楚,一時快活,萬世榮華,究竟是什麼意思?」
「興兵作亂,稱雄寇邊,只不過能快活一時而已,等河北上將顏良、文丑兩位率三十萬大軍齊至,張帥除去繼續蝸居太行山,有什麼別的路走?」
田豐頓了頓,給張燕留出了思考的空間,繼續問道:「若是歸降河北,趙侯必定大悅,封張帥為黑山大元帥,日後等趙侯平定中原,擁兵百萬,豪取天下,張帥就是開國功臣,豈不是享受萬世之榮華!?」
聽完了田豐一席話,張燕心裡怦然而動,渾身熱血奔流!
說實話,但山賊,快活自由,爽的不行。
但是要招攬謀士,成就一番大業,基本不可能。
試問天下,哪個謀士願意投靠山賊的?
張燕此人雄心勃勃,又怎麼甘心,一輩子做一個山賊頭領?
「別的不說,河北擁兵五十萬,連江東楚公,也頗有不如」
田豐鏘然道:「張帥,男兒在世,當提三尺之劍,立不世之功,當山賊,以張帥之才,便如潛龍在淵,明珠暗投」
說完這一席話,田豐重新落座,自斟自飲,不亦樂乎。
於毒見到了張燕神情,心裡知道他心裡大為所動,著急的勸說道:「大頭領,這個田豐,巧舌如簧,不如一刀殺了他,方才痛快!」
「吾與張帥秘議前程,汝卻百般阻撓,存了什麼心思!?」
田豐撣了撣衣袖,淡然一笑,說道:「某既然來找張帥,必然是沒打算活著回去的,請就湯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