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之上,人命便如草芥,彈指間便灰飛煙滅!
劉錡與孟珙倆人,不愧是世之名將,早就洞悉了金國先鋒大將劉整貪功冒進這一點,有膽魄制定出這樣奇險戰略,以弱勢兵力,伏殺金國王牌先鋒鐵浮屠!
「可惡啊,今日回天乏力了!!」
劉整也算是沙場宿將了,焉能看不出這一點!?
看著人沸馬嘶,金軍王牌軍隊鐵浮屠手忙腳亂的被漢軍斬殺,劉整心裡沉重如鐵
漢軍有無心算有心,已經將一切情況都考慮進去了,無論金軍怎麼變陣,前後脫節已經是免不了的。
劉整幾乎要咬碎了鋼牙,恨恨的擺手下令道:「傳本將軍令,千軍變後陣,鳴金收兵,前軍變後陣,先沿著原路返回!」
「撤退了,兄弟們撤退了!」
「總算可以走了」
金軍眾人,如蒙大赦,也顧不得其他了,丟棄了沉重的衣甲,撒腳丫子,趕緊開溜
漢軍主將劉錡洞悉戰機,果斷下令道:「給本將追殺上去!」
殺啊!
殺!
漫山遍野,全部都是漢軍狂吼如雷的激沸喊殺之聲!
足足追殺十數里,等到了金兵後軍援軍趕上來,漢軍才收拾輜重,朝著來路退去
成都府內。
錦衣衛正在宣讀戰報:「昨日之戰,我軍大捷,消耗兩千三百餘人的代價,成功擊滅金國鐵浮屠兩萬餘眾,只剩下了主將劉整率領數千人倉皇逃竄而去
「此乃陛下聖威籠罩,才有此勝!」
劉錡紅光滿面,雙手舉杯道:「本將敬諸位一杯,日後大家精誠合作,抵禦韃子!」
話糙理不糙。
劉昊即便人還在星空彼端,另外一個位面調度青龍戰車,但是自身的帝皇光環,再加上各種軍團光環與帝御神武名帥光環疊加,一個開啟潛龍的漢軍兵卒,起碼能懟翻好幾個金國的重甲騎兵。
孟珙拱手道:「陛下常說嚴成方、何元慶兩位將軍,乃是世之虎將,今日沖陣,果然是悍勇無雙,鑿穿金兵,兩位將軍當記首功,日後論功行賞,陛下必定重重有賞!」
何元慶撓了撓頭,咧嘴笑道:「還是劉將軍與孟將軍指揮得當,伏殺火攻,使得金兵士氣跌落谷底,俺們才能突陣成功,這一仗干翻了兩萬多鐵浮屠,真是痛快!」
嚴成方搖頭道:「可惜殺到中軍的時候,已經慢了一步,金軍的主將劉整已經不見蹤影了」
如果能斬殺劉整,那才是大功一件!
廳內歡聲笑語,氣氛好不熱烈,孟珙沉吟半響,抱了抱拳,鏘然說道:「諸位,今日小勝之後,千萬不能膨脹,小看了金軍金國舉國之兵,也是賭上了國家氣運的一戰!」
「孟將軍所言極是啊!」
成都府漢軍守城之卒,足有十萬人。
然而這些人裡面,核心戰力還的劉昊的虎賁悍卒,三萬不到的樣子。
要面對百萬雄軍的狂攻,眾人心裡都懸著呢。
劉錡道:「孟將軍所言不錯,金兵興兵百萬,即將強攻成都府,還有蒙古鐵騎在後,前有狼後有虎,此時若是與之正面相抗,白白的增加傷亡,還是先給朝中陛下傳令,趕緊派遣大將率軍來支援,方為上策!」
眾將圍聚在議事廳內,最終討論出了結果。
孟珙肅然道:「成都府堅壁清野,固守城池,守住成都府,等到援軍一來,就是決勝負之時了!」
漢軍這邊,氣氛熱烈。
金國後軍陣中,卻是氣氛凝重無比,幾位大將,帶著狗皮帽,臉色鐵青的,卻是沒有一個人開口。
還是主將完顏壽冷著臉,開口道:「先鋒大敗,究竟是什麼情況?」
先鋒鐵浮屠大軍,三萬在先,回來的就只有五六千人,這還基本上都是丟棄了自己的重甲,飛快跑路的倖存者。
劉整老臉通紅,抱拳道:「漢軍狡詐,居然在必經之處設伏,先鋒軍隊未曾提防,首戰告敗!」
「一戰折損了大金如此驍勇戰士,逃回來的連甲冑都不全了!」
完顏壽指著劉整,冷笑道:「這一切,都是因為你這個不中用的漢人!」
完顏壽是金國國主宗族大將,身份地位,可不是劉整這一個降將可以比的。
劉整一戰丟了三萬鐵浮屠重甲,價值甚至比幾萬軍隊的性命都要高,由不得金國大將不肉疼。
廳內金國的將領們,針對劉整冷嘲熱諷,頓時開噴。
完顏壽冷哼一聲,道:「今日之敗,本將軍本該斬了你,念在你年老功高,曾經為大金立下過功勞,暫時留在軍中,聽候山獅駝大元帥的發落!」
劉整抱拳道:「多謝將軍!」
完顏壽冷笑道:「你這個不會帶兵的廢物,還有臉謝本將軍,趕緊滾回去,本將軍讓你看看,什麼才叫做用兵之道!」
「」
劉整心裡,萬分的羞愧,垂首無語。
這時候,他心裡才有些羨慕嫉妒起劉錡來。
兩人本來是軍中同僚,當年甚至還是劉整的地位比劉錡要高上一些。
但劉整看好北方終將一統天下,不惜棄了家小,投靠金國,結果就換來了這樣的下場!
金人始終是金人,骨子裡把他當狗使喚。
劉錡在大漢皇朝崛起之後,卻是封候拜將,穩鎮一方,今日踩踏在他的肩膀上又立大功,說不得還能更上一個台階!
劉整想要回頭,也已無路,只能心裡悲愴的感嘆:
時勢如此,英雄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