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松感受到了劉玉的不同之處,威震天下的神武皇帝能夠如此待他,他真的感動不已啊。
劉玉從小就有這個能力,這個能力對他來說幫助非常大,在學習上可以事半功倍。劉玉身邊的人都沒有和他一樣的能力,劉玉知道有人和他一樣後,真的很有興趣的。他很想知道同樣有著過目不忘能力的張松,是不是有這和他一樣的煩惱。
「臣惶恐。」張松恭敬地說道。
劉玉心裡想著怎麼樣才能讓張松乖乖地把益州的地圖交出來。而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把張松給收服了。
劉玉作為皇帝,其實要想將像張松這種世家子弟收服,只要高官厚祿就可以了。
可劉玉並不想這樣。
高官厚祿固然可以見效,但眼下劉玉麾下所有的職位調動都是根據功勞前來衡量的,而且大部分都是軍功。這也是劉玉麾下的官員目前為止都沒有太多怨言的原因,有功勞和軍功你就上,沒本事的就下來別占著位置。連楊彪這種身份和背景強大的都告老了,其他人都矜矜業業地為劉玉付出。
劉玉現在要是用高官厚祿收服了張松,那麼對自己的手下是不公平的。而且還會開了一個不好的頭,以後劉玉都不知道自己的屬下會不會因為邀功討賞,變得急功近利起來。這對劉玉和他的子孫是十分不利的。
同時劉玉對世家出身的張松還是有點顧忌的。這人現在能夠出賣劉璋,難保以後會不會出賣劉玉。劉玉現在只想用最小的代價把張鬆手中的地圖套出來,再把張松忽悠成功,讓其為自己賣命,等到益州大局已定,劉玉再對張松論功行賞。要是張松懂事的話,以後安安分分地做個好官,劉玉就沒什麼說了。一旦張松倚仗功勞,違法亂紀,劉玉手中的刀可是很鋒利的。
劉玉現在能夠想到的最小的代價就是將心比心讓張松感覺到劉玉對他是十分看重的。
「子喬啊,朕對這個能力很困擾的。不知道你有沒有這個感覺?」劉玉微笑地說道。
張松一愣,劉玉現在是在和他套近乎了,這可是一個利好的消息啊。
「陛下英明,臣之前也有很多困擾的。」張松回答道。
「朕在小時候會發現這個能力有個弊端。那就是朕看過的東西都會忘不掉。有時候做夢的時候,都會把看到的東西都重複想一遍。朕小時候常常因為這個而失眠,經常會醒來。」劉玉說著自己的經歷。
張松剛才還有不相信劉玉和他一樣的。現在劉玉談起自己的經歷,這些都是很久之前困擾張松的,張松現在是相信了。
劉玉這麼和張松套近乎,張松也不能不回話,說道:「臣也和陛下是一樣的。臣有時候覺得自己很害怕,家父當時還找了郎中給臣看病呢。到最後才知道是沒有啥事情,冒出了個大笑話。家父還因此狠狠地教訓了臣一頓,說臣沒事找事,裝病!」
「還有這樣的事情啊!朕在帝王之家就沒有子喬那麼的溫馨了。」劉玉自嘲道。
劉玉當年生病的時候,靈帝別說來看一下了,連個郎中都沒有給他找,完全就是讓劉玉自生自滅,還好劉玉是自己挺過來了。
張松有點緊張了,自己居然挑起了劉玉不好的回憶,萬一劉玉生氣了可怎麼辦啊!
劉玉看出了張松的顧忌,馬上轉移話題道:「朕其實對劉季玉是很失望的。」
張松聞言,臉色變得平靜起來,準備著劉玉有可能的提問。
「論起輩分來,劉季玉算是朕的長輩。可是這些年你都看他做了些啥?啥都沒有做!以前一個張魯都把他搞得焦頭爛額,朕為了益州百姓的安危,大義出手就把張魯給擊破了。本以為劉季玉沒有了外部外部威脅,能夠安心地治理百姓。可誰想他卻害怕朕對益州動手,動搖到他益州土皇帝的位置,把棧道都給燒了。朕當時是很失望的,但考慮到血脈至親,朕就沒有多去在意他了。」劉玉也算夠無恥的了,把吞併張魯說成是為了益州百姓,完全是為自己臉上貼金。
只不過這世道就是這樣,你有實力碾壓其他諸侯,那麼你就真的可以把白說成黑的。
這個道理,張松是懂的。他還是慫恿劉璋燒棧道的人,這事情他不會說出來的。劉玉想怎麼說就怎麼說,張松還在等著劉玉的核心意思。
「直到最近,朕得知益州在劉季玉的治理下已經愈發破敗,法紀混亂,百姓苦不堪言。朕不得不下旨讓其來洛陽對質。可誰知他沒有膽氣過來,派了子喬你過來了。這不是做賊心虛麼?」劉玉反問道。
張松對這種問題已經是有答案了,他正想為劉璋解釋的時候,劉玉再次說道:「這還是朕生氣的。益州從高祖開始就是人傑地靈之地,天府之國。劉季玉就算再無能,只要重用其益州中的才俊,益州想要安定也不是什麼問題。就連子喬這樣的人才,居然被劉季玉當成了使者,這不是大材小用麼?」
張松這下就不知道怎麼說了,前來做使者的事情,是張松自己想要來的,劉璋這是背鍋了。
「子喬啊,朕很欣賞你啊。真的很想讓你在朕左右做事啊。」劉玉動情地說道。
張松內心很是激動,跪下說道:「臣感激不盡。」
「子喬,你這是答應朕了?那你就不要回去益州了,就在洛陽這邊吧。」劉玉馬上趁熱打鐵地說道。
張松一陣無語了,劉玉這是肆無忌憚地想要把他招攬過去啊。張松覺得自己不能這樣子,雖說自己有心來投效劉玉,可是這樣答應下來,會讓自己在劉玉心目中地位會很低。
文人就是要有這文人的風骨,即便這風骨是不怎麼值錢的。
「臣感激陛下的厚愛,只是臣現在我主劉益州麾下做事。臣無法做出違背我主意願的事情,臣要去詢問一下我主的意思。」張松表現得忠心為主,他覺得只有忠臣才會更加受到劉玉重用。
劉玉心裡是冷笑的,你現在表現得忠心為主,可是你暗地裡準備把你的主公給賣了。劉玉要是不知道這個情況的話,很有可能被張松給騙了過去。
既然張松要裝逼,劉玉就成全他,劉玉更加動情地說道:「子喬啊,你還在猶豫什麼?朕自問都是任人唯賢。只要你有能力,朕都會重用的。更加不會以貌取人,子喬你還有什麼好顧慮的呢。朕真的很希望你來到朕這裡啊。」
不會以貌取人,這一點張松是能夠確認的,剛才的龐統那麼醜陋的人都被劉玉重用,還是協理軍機一職。張松是知道劉玉設立軍機處的,也暗中了解一下軍機處的架構。張松最後得知這個軍機處就是劉玉最重要的機構,裡面的官員幾乎都是劉玉朝廷中文官最高的權利了。張松想到龐統都可以進入軍機處,那麼他也可以的。
張松說沒有意動那是假的,可是他涵養高,就算劉玉說的再動情,現在這個時候,他是不能納頭便拜的,這對張松來說是沒有風骨的事情。
張松遲遲不肯開口,劉玉知道這人現在就是想要點風骨,或者是坐地起價,等待自己給出更多的好處。
「張松啊,你那點小心思怎麼可能騙得過朕啊。」劉玉內心是在不斷諷刺的。
劉玉不會明面上說出來,既然張松現在不答應,劉玉就給他點時間,反正張松現在也不會立刻離開洛陽。
「既然如此,朕就不強求了。子喬難得來一次洛陽,朕也不能讓你馬上就回去。你就在洛陽多呆幾天,好好遊玩一下,一切用度就由少府支出吧。算是朕的一片心意吧。」劉玉裝作心灰意冷地說道。
張松有點懵了,劉玉這是什麼意思,讓自己在洛陽遊玩?這是搞什麼鬼?
劉玉叫來了龐統,有任務交給他去做。
「士元啊,你這幾日就陪著子喬好好地在洛陽遊玩一下,讓子喬體驗一下洛陽的風土人情!」劉玉對著龐統說道。
龐統多麼機靈的一個人啊,他的腦子一下子就想到了劉玉此舉必有深意的,恭敬地說道:「陛下放心,臣一定會讓張大人賓至如歸!」
「好!士元做事,朕是很放心的。一定好好地讓子喬領會到朕的心意啊。」劉玉意有所指地說道。
「遵旨!」龐統會意一笑,然後帶著張松退出了寢宮。
劉玉看著張松的背影,笑道:「朕算是夠給你面子了。張松你還是乖乖地把地圖獻給朕吧!」
龐統明白劉玉的意思,於是帶著張松在洛陽里遊玩了起來。
龐統帶著張松遊覽了洛陽各個景點,還帶著張松去洛陽樓。來洛陽不去洛陽樓消費是不行的,那等於白來了。
洛陽樓是高消費的地方,可這次劉玉表示所有的用度都可以在少府那裡報銷。龐統也難得公款吃喝了一番,反正有劉玉的命令,龐統吃得很放心。
與龐統的瀟灑不同,張松今日算是真正開了眼。洛陽的繁華真是讓他應接不暇,眼下在這洛陽吃著自己前半生都沒有吃過的美食,喝著頂級的美酒,張松覺得這才是人吃的,自己之前吃的喝的都是啥?那是給人吃的麼?
張松喝得有點多,對著龐統羨慕地說道:「沒有想到洛陽會有這麼好的風光。」
「天子腳下,這是自然的。」龐統笑道。
可能是同病相憐,龐統看張松十分的順眼,而張松也感覺龐統很不錯。
借著酒勁,兩人開始談天論地起來。龐統可是經常和諸葛亮這種辯論高手一起辯論的,所以這口才是沒得說,完全把張松給比了下去。
「不愧為南州第一名士,果然名不虛傳啊。」張松感嘆地說道。
龐統不以為意地說道:「哪裡。在下這點才學在軍機處幾乎是最普通的存在了。」
「龐大人,你沒有開玩笑吧。」張松是不相信的,龐統這樣的才學還算是普通的話,那還要人活不活了。
龐統笑道:「張大人,你是不知道啊。在軍機處,才學和在下相當的就有好幾個了。更加別說三個軍機大臣了。還有田大人、郭大人、逢大人、賈大人這樣的智者了。還有無數青年才俊,陛下這裡可以說是人才濟濟啊。」
張松咂舌了,這麼多的人才,他自問有點才學,可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就有點上不了台面了。
「那龐大人是不是覺得有點屈才了。」張松試探地問道。
龐統眼睛瞄了張松一眼。
張松是知道龐統誤會了他的意思,急忙解釋道:「在下並沒有其他意思。」
「張大人,在下和你一見如故。說句實話吧。在下在陛下這裡並沒有感到任何的屈才,甚至覺得只有在陛下這裡才能發揮自己的才學。在下在荊州的時候,被那些世俗的人欺負夠了。可陛下卻沒有因為在下的樣貌而重用在下,在下覺得陛下就是世間難得一見的明主。張大人,你也是跟在下差不多,你覺得在下要是去其他諸侯那裡,會有比在陛下這裡更加受到重用麼?可能有,但是絕對不會像陛下那樣真心對在下。在下在陛下這裡過得十分開心。在下願意為陛下奉獻自己的一生!」龐統慷慨激昂地說道。說到動情處,龐統整個人的臉都紅了。
張松看著龐統滿臉通紅,情緒激動。心想這是怎麼樣的一個明主才能讓一個絕頂人才如此效忠啊。
「張大人,若是可以的話。在下很想和你同殿為臣。」龐統意有所指地說道。
張松終於明白龐統的用意了。張松內心說沒有意動是假的,只是他現在不能表態。要表態,剛才在劉玉那裡的時候就表態了。
張松沉默不語,自己端起酒杯喝了起來。
龐統也是端起了酒杯喝了起來,贊道:「好酒啊!好酒如名士,需要明主來品才能知道其中的滋味啊!」
龐統人精一個,知道張松的心已經騷動了,他現在沒有必要多說廢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