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顧雍看來,趙雲如此燦爛的笑容,讓他感覺到如沐春風。
只是顧雍想要繼續和趙雲談話的時候,趙雲直接略過了他,走到了孫紹的面前。
趙雲是見過孫策的,而孫紹長的和孫策太像了,就等同於小號的孫策,趙雲想要認不出來都不行。
大喬見到趙雲靠近,身為人母,立刻將孫紹給護在了自己身後。
「不用慌!本將不會對你們不利的。應該說,你們都不會有事。」趙雲語氣很是柔和。
吳國太等人都不相信趙雲說的話。可能是孫策還沒有投降和敗亡,使得他的家人都還有一定的利用價值,所以才會沒事。等到最後,神武朝廷會讓孫策這個叛逆和他的子孫繼續存活在世上麼?
這個問題想想都可以知道其中的結果。
可能是因為趙雲長的不像是壞人,孫紹居然直勾勾地看著他。
也不知道哪裡來的膽子,孫紹從大喬的身後走了出來,高聲對趙雲說道:「你就是趙子龍!?」
趙雲見此瞬間來了興致,說道:「沒錯!」
孫紹輕輕點頭,說道:「某聽吾父親說過你。說你是劉軍之中膽子最大的一個武將。這次被你從海路偷襲了吳郡城,本公子服氣了!」
別說是趙雲了,好多人都被孫紹的這句話給鎮到了。
「本公子身為吳公之嫡子,身上肩負著吳國百姓的安危。出身於此,無可奈何。成王敗寇,將軍想要如何對待本公子,本公子都無怨言。還請將軍善待祖母、母親等人女眷,她們都是女流之輩,根本給將軍製造不了多少麻煩。也請將軍善待吳郡城中百姓,他們真的都是無辜的。」孫紹義正言辭地說道。
趙雲、張遼、夏侯淵等人都直勾勾地看著孫紹,他們心中都有一個想法:此子不凡!
夏侯淵更是冒出一個想法:這個孫紹不能留,否則日後就是一個心腹大患!
有這種想法的還有顧雍。他可是背叛了孫策的。作為孫策的繼承人,孫紹要是逃出去或者活著,對顧雍絕對不利。
趙雲高聲笑道:「好!本將答應你!你也放心。你的生死不是由本將決定的,等陛下到來之後,由陛下聖裁!」
像孫紹這樣的存在,趙雲是沒有權利處置的。
若是換做天下大亂的時候,趙雲可能還會派人悄悄地將孫紹給弄死。可如今東吳的滅亡是時間問題,根本就不用擔心東吳還有多大的反撲力量。趙雲也不想去當壞人,留孫紹等人一條性命是可以的。
至於未來劉玉是不是要孫紹去死,那就不是趙雲能夠決定的。
孫紹是一個可造之材。若是東吳繼續存在,假以時日,定會成為朝廷的心腹大患。趙雲可是教導過太子的人,在他的眼中,孫紹是很不錯,但比起太子劉玄,簡直就是差了不少等級,甚至連劉華都比孫紹要強得多。
這也是趙雲敢給孫紹留下性命的根本原因。
「來人啊!給孫公子等人安排最後的房間,一切供應按照最高規格。沒有本將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去打擾!」趙雲轉身就下令了。
劉軍士兵得到趙雲的命令,並無二話。副將趙武親自帶隊將孫紹他們給帶走了。
孫紹見趙雲答應自己的請求,非常感激地給趙雲行了一個大禮。
不卑不亢,的確有領導者的風範。
趙雲心中嘆息道:「若不是出生於孫家,定然是朝廷棟樑!」
有些時候,出身真的能夠決定很多東西。
解決了孫紹等人,趙雲就拉著張遼他們往吳國公府而去。張遼帶過來的兵馬直接和趙雲的兵馬融合在了一起。劉軍可不是像東吳那樣有私兵的存在。只要命令一下,各級武將就會馬上執行自己的人物。
有了張遼兩萬兵馬的到來,吳郡城可以說是完全掌握在劉軍的手中了。就算是東吳軍隊吳郡城進行了反撲,也根本沒有作用了。
到了吳國公府之後,趙雲安排人手準備酒菜,心情大好的他要和張遼他們好好地痛飲。
酒席只有趙雲、張遼、夏侯淵三人參加,其他人都沒有參與的份。
而顧雍這人就很懂規矩,自己找了一個藉口就離開了,省了趙雲很多事情。
顧雍自然是沒有閒著,他直接去找了顧成。
顧成就在等著顧雍自己上門來,看看顧雍會有什麼手段要和他拉攏關係。
沒有禮物上門是不成的。顧雍第一件事情就會回到了家中,好好地給顧成準備一份大禮。
趙雲和張遼、夏侯淵吃喝了一陣酒菜之後,三人的話也變得多了起來。
「子龍,這次你立下的功勞巨大啊!看來日後大將軍之位,你到時可以努力一下了。」張遼喝多了之後就開始多嘴了。
夏侯淵語不驚人地說道:「什麼叫做努力一下?吾早就看出陛下已經有意讓子龍做大將軍的了。只是礙於現任大將軍的臉面而不為之。」
趙雲都被張遼和夏侯淵的話給嚇到了,急忙叉開話題,說道:「兩位,點到為止。千萬不要胡說。吾在海上漂泊多日,不知其他戰況如何?兩位可否為吾細細說來。」
要說趙雲沒有野心,那絕對是假的。武將頂峰的大將軍一職,是個大將都想去爭取。只是從光武之後,漢朝的大將軍都會有一個潛規則,就是給外戚的。天子要穩住天下,必須要擁有軍權。而交給外人的話,天子是不放心的。只有交給自己的親戚,天子才會覺得安穩。
正是由於這個因素,導致大將軍的職位就是這麼定下來,能不能成為外戚,就是首要的條件。
趙雲什麼都好,功勞多,劉玉也信任,為人忠厚,只是在外戚這一條,趙雲就弱了一點。
趙雲現在也沒有子女,老婆和皇室沒啥關係,暫時是沒希望了。
但在趙雲的內心之中,他也想做到大將軍那個位置。
這個就是趙雲的野心。
現在被張遼和夏侯淵說出來,趙雲別提多擔心了。現在關於黃忠退休之後的大將軍人選,呼聲最高的就是呂布。趙雲可不敢和呂布去搶。功勞比不上,打也打不過,關係也比不上。
關鍵是呂布很是小氣。要是張遼和夏侯淵的話傳到呂布的耳朵里,趙雲就會有麻煩了。
張遼和夏侯淵都是聰明人,就算是喝高了,也秒懂這種事情不能多說,於是給趙雲解答了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
張遼自己說了奉曹操的命令,和郭嘉兩人帶著兵馬突襲東吳內陸,最後占據江山,把東吳的兵力給牽制了一些。最後張遼按照郭嘉的計策,假冒蠻人在吳郡四處搗亂,最後趁著劉玉和孫策決戰,他和郭嘉把魯肅給擊敗了,最後和劉玉匯合。
其中的細節,張遼就不一一訴說。
夏侯淵就說的非常多了。什麼劉玉突然駕到,帶著曹操偷偷地渡江,然後怎麼橫掃東吳,抓了多少人,破了多少城池。最後還如何將孫策和周瑜給算計得死死的,在陵陽城一舉破了孫策和周瑜的最後反撲。
「可惜啊!還是被周瑜和孫策給跑了。」夏侯淵以一聲嘆息結束了自己的演講。
趙雲聽得十分入神,他把所有的細節都聽到了耳里,仿佛自己就在戰場之中。
「可惜吾當時沒能和陛下並肩作戰!」趙雲也是非常的惋惜。
張遼和夏侯淵白了趙雲一眼,尼瑪的,都立下那麼大的功勞了,還可惜啥啊。
看到張遼和夏侯淵的眼神,趙雲頓時尷尬了起來。能夠拿下吳郡城,是所有劉軍武將最大的期望。趙雲是做到了,就不能夠不滿足了。要是他都不滿足了,還讓其他人怎麼活。
想想關羽、張飛等人,知道趙雲輕鬆拿下吳郡城之後,會不會氣得直接罵人了。
「子龍,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張遼詢問了一下趙雲。
趙雲嚴肅了起來,沉聲說道:「文遠就算不問,吾也要和兩位說的。吾以為,吳郡城拿下之後,東吳軍必然反撲!城中世家雖然歸順,但吾並不相信他們。故而今晚兩位和吾都需要辛苦一下,再次將吳郡城搜查一遍,以免出現任何的意外。」
張遼和夏侯淵聽得直點頭,這種事情非常重要,的確是如此。
劉軍的武將們深受劉玉的影響,對世家大族向來不怎麼感冒,甚至還有一點反感。劉玉一有時間就向武將們灌輸著世家大族不斷地兼併土地,壟斷官職,最後使得百姓都沒有活路了。這個亂世就是這麼發生的。
經常聽到劉玉這麼說,軍中大將都已經形成固定思維了。
「吾已經將吳郡城之事送往陛下那裡,咱們接下來等候陛下的旨意便可。」趙雲繼續說道。
趙雲的想法是求穩。吳郡城的劉軍,只要牢牢占據吳郡城,就是勝利了。本來他也想趁機出兵打通和劉玉之間的聯繫,但一想到吳郡城中的世家大族,那麼多的私兵,趙雲就打消了念頭。
張遼沉聲說道:「子龍,城中世家頗有私兵,他們的存在是一個巨大的隱患。莫不如讓他們出去攻城,以弱其兵?」
趙雲和夏侯淵眼前一亮。他們剛才是走進了一個誤區,覺得攻城掠地之事需要劉軍去干。卻忘記了,像世家大族那樣的私兵,同樣是可以為朝廷去攻城略地的。
「這個會不會形成尾大不掉之勢?」趙雲對於世家大族的德行是清楚的,像這幫人無利不起早,拿下一座城池之後首先想到的會是自己,劫掠百姓都是正常的。
張遼微微笑道:「咱們可不能讓這幫人胡來。比如說讓他們進攻指定的幾個城池,還是難以攻下,對孫策忠心耿耿的,不就行了?」
趙雲覺得張遼是一個被武藝耽誤的謀士,這腦子實在是太好用了。
夏侯淵弄懂了張遼的圖謀之後,笑呵呵地對張遼說道:「吾聽陛下說過,這時間濃眉大眼的就要提防。看來陛下說得對!」
張遼就是長的濃眉大眼的,夏侯淵是在諷刺他狡猾,臉上有點不爽。
「大傢伙都是自己人,不當真啊!咱們好好商議一下,那些世家大族精靈得很,恐怕不會那麼簡單的。」趙雲做起了好人。
張遼和夏侯淵都是闊達之人,自然不會把一些玩笑話放在心上。
於是三人撤去了酒席,在房間之中商議了起來,直到半夜三更。
在顧成的休息之地,顧雍帶著一大堆禮物前來拜見。
顧成本來就沒有休息,他等著的就是顧雍,於是讓人給顧雍帶路。
顧雍來到了顧雍的房間,並且讓下人搬來了兩個大箱子。
「顧家主深夜來訪,不知有何貴幹?」顧成不動聲色地說道。
「顧成啊!」顧雍自來熟地向顧成說道:「你看看你。這麼多年都沒和家裡聯繫了。搞得咱們都生疏了。」
「生疏了?」顧成冷笑道:「當年吾可是非常熱情的。不知道是誰讓吾變得生疏了。」
顧雍微微一笑,他知道顧成還記得當年的事情,但是他今天帶來了不少的禮物,保證顧成會選擇忘記的。
「嗨,當年都是吾一時疏忽。為了彌補過錯。吾特意帶來了一些家鄉土特產!來人,將兩個箱子打開。」顧雍對著門外的下人說道。
進來了一個下人,把顧雍帶來的兩個箱子都給打開了。
透過燈光,顧成可以看到兩個大箱子裡面全是金銀珠寶。
要是換做以前,顧成還真的會被吸引了,因為他最愛財了。現在,這兩箱子金銀珠寶,在顧成看來就是如同糞土一般。
顧雍是對顧成調查過的,知道顧成貪財的,所以送來了家中珍藏的金銀珠寶。
今時不同往日,顧成得到了劉玉的青睞,若是發展順利,日後肯定是一方封疆大吏。顧雍必須要下血本才能讓顧成回心轉意,和他顧雍好好地相處,未來能夠提顧家子弟的前程多出力。
和顧家子弟的前程相比,區區金銀珠寶就算不了什麼了。這玩意,只要有了權利,還不是照樣滾滾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