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庶回到了劉玉的面前,把自己和太史慈之間的對話,和太史慈的反應都說了出來。
不用徐庶多說,劉玉就知道這個太史慈難搞。
「太史慈的確是難搞!」劉玉也是會看人的。
徐庶不敢多說一句話,他可是知道劉玉的性格,不為自己所用,那麼就要毀掉的。
就算是太史慈有多麼好,在天下面前,他也是渺小的。徐庶已經盡力去說服太史慈了,而太史慈根本就沒有聽進去。生死掌握在自己手中,徐庶能夠做到就只有這麼多。
「陛下,若沒有什麼其他事情,草民請求先行回家。」徐庶提出了要離開。
劉玉倒是沒有拒絕,讓一個侍衛帶著徐庶出了皇宮。
劉玉開始進入了沉思狀態,對於太史慈的倔強是不太滿意的。
而李貴在徐庶走後,輕輕地來到了劉玉的跟前,說道:「陛下,既然這個太史慈不識好歹,要不咱們就把他給做了?」
劉玉瞪了李貴一眼,說道:「仲允,你別老是提什麼做了啊殺了啊,搞得朕像那種濫殺無辜的暴君。」
李貴真的想哭了,陛下啊,你不是像啊,你壓根就是啊。這喊打喊殺的,不就是和您學的啊。
這種內心的吶喊,給李貴一萬個膽子,他都不會說出來。劉玉說什麼都是對的。若是劉玉說錯了,請參照上一條。
「臣就是這個毛病!真的該死!不知陛下要如何處置太史慈?」李貴露出了一副專屬劉玉狗腿子的笑容。
劉玉想了想,隨後說道:「嗯,太史慈素來忠義,朕也不好處置。朕去見見他!先給他準備一些好酒好菜,好生招待。」
其實劉玉也不知道要不要殺了太史慈,總覺得要努力一下才好。
李貴自然是沒有二話的。
劉玉沒有選擇立刻就去見太史慈,畢竟他現在的不能給別人知道他在洛陽,所以要等到晚上才行。
在天牢中的太史慈面前,獄卒給他準備了上好的酒菜。可能是獄卒們誤會了李貴的意思,特意給太史慈準備了死囚在臨行前吃的斷頭飯。比方說一隻燒雞,一壺好酒。這是標準的斷頭飯!
太史慈經歷過太多了,當然知道這監牢裡面的規矩。一看到燒雞和好酒,知道自己隨時都要升天了。從獄卒的眼神中,太史慈也看出了這就是斷頭飯。
「看來徐庶在吾這裡遊說無果,神武朝廷也對吾動手了。也罷,這樣就沒有對不起主公了。」太史慈也不客氣,拿起燒雞和好酒就吃了起來。與其餓肚子,還不如吃飽喝足了才上路。
沒一會功夫,太史慈就眼前的酒菜給幹掉了。
吃飽喝足之後,太史慈整個人都放鬆了起來。可能是要死了,太史慈的腦海中回憶起這輩子經歷的一些事情。想到了自己的老母親。
要說太史慈這輩子最對不住的,或許就是自己的老母親了。每一個牛逼的人物,都有著自己的故事。而太史慈對自己的母親最為孝順。可惜太史慈發達的時候,他的母親就去世了,根本就享受不到任何的福分。還有太史慈留在東吳的家人,他要是死了,都不知道會是誰來照顧他們。
「嗨,都要死了,想這些幹嘛啊?」太史慈搖晃了一下腦袋,想要把這些念頭都拋出去。
可惜,太史慈越是不想,腦子越是想著。不知不覺中,在酒精的作用下,太史慈也是深深地睡了下去。
在深夜的時候,李貴和披著一身黑袍的劉玉來到了天牢。
劉玉不能夠讓別人知道他還在天牢中,所以黑袍將他全身都覆蓋了。
有著劉玉的手令,任何人都不敢阻攔李貴帶人進入天牢。
牢頭一看李貴半夜三更帶著一個看不清面容的人來,頓時疑惑萬分。但身份低微的他卻是迎了上來,說道:「參見李大人,不知李大人深夜來天牢是做什麼?」
「本官命令你們全部退出天牢!沒有本官的吩咐,任何人不得進入。」李貴拿出了劉玉賜給他的手令命令道。
在整個天牢,李貴的話或許沒有用,但劉玉的手令是絕對有用的,沒有人會反對。牢頭二話不說就表示了遵命,並且將所有的獄卒都帶了出去。牢頭知道這裡面的水很深,他來拿多問一個字都不敢,乖巧地將天牢的鑰匙交給了李貴。
而劉玉則是徑直走了進去,李貴拿著鑰匙跟在了後面。
太史慈看到了有人靠近,卻是一身黑袍不願意為他人所知的人,心裏面想著:這究竟是什麼人?
劉玉走進了監牢之中,把黑袍給掀開,露出了自己的真容。
「你是誰?」太史慈看著這張臉很熟悉,但一時間想不起來。
李貴大怒道:「大膽!見到當今陛下,居然不跪下?!」
太史慈一愣,隨後驚訝地說道:「劉玉!你不是御駕親征了麼?」
劉玉笑了笑,說道:「你說呢?」
李貴立馬給劉玉搬來了一張凳子,在上面鋪上了一塊絲綢,避免塵埃。
這樣的動作讓太史慈很是反感。
而劉玉很是從容地坐在了李貴搬過來的凳子上。
太史慈沒有真正見過劉玉,對劉玉的印象還停留在以前孫策和周瑜給太史慈看的劉玉畫像。
畫像當然和真人無法相比。
如此近距離地和劉玉對視,太史慈的視線一直都在劉玉身上,似乎要把劉玉全身上下都看透了。
被一個大男人看著,還是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看了很久,是個正常男人都會不爽。
劉玉有點不滿地說道:「你看夠了沒有?!」
太史慈聽到劉玉的話,頓時收回了眼神,隨後說道:「某沒有想到真正的神武皇帝原來是這樣的。」
哪怕太史慈看過劉玉的畫像,但真正看到劉玉本人的時候,就對自己內心中的印象產生了巨大的衝擊感。在太史慈的心中,像劉玉這樣的帝王,一舉一動都會有霸氣才是的。而且太史慈也聽說劉玉武藝不俗,能夠和大將單挑的存在。武藝高,那肯定是身材雄偉的。可現在坐在太史慈面前的劉玉,仿佛一個書生一般。你說太史慈不多看幾眼才怪了。
「哦?那朕原來在你心中是什麼樣子的?」劉玉倒是好奇了。
太史慈搖搖頭,說道:「某現在是階下之囚,多說無益。敢問神武皇帝,汝深夜來這個天牢是要做甚?」
「大膽!陛下!這廝太過無禮了!臣懇請陛下殺之!」李貴太憤怒了,太史慈在劉玉面前多次無禮,那是絕對是滿門抄斬的罪行啊。
而且李貴作為劉玉的絕對心腹,是不能夠看劉玉遭遇不敬的。君辱臣死,李貴還是分得清楚。
看到李貴如此慷慨激昂,太史慈卻是一臉的淡定。
劉玉輕聲對李貴說道:「仲允,你先出去!」
「陛下,這….」李貴沒有想到劉玉會讓他出去,把劉玉和太史慈獨處,萬一出了什麼意外,李貴可擔當不起啊。
劉玉知道李貴的想法,說道:「不用擔心,太史慈想要為難朕,他有心也無力!」
李貴看了一眼太史慈身上的鐵鏈,內心微微點頭,於是乖巧地走了出去,但在不遠處駐足,以防萬一。
「這廝倒是有趣,真是一個合格的狗腿子。天生的奴才命!」太史慈在劉玉面前諷刺了李貴。
劉玉兩眼一瞪,身上殺氣頓時爆發,冷冷地對太史慈說道:「太史慈,朕告訴你,若是你再侮辱仲允,小心朕把你全家都給殺了!」
李貴是劉玉的狗腿子沒錯。但劉玉打心眼裡面把他當成家人。這麼多年來,劉玉連根手指都沒有動過他。哪怕是皇后和太子、趙王,對李貴都是尊敬三分,因為他們知道李貴在劉玉心中的地位。如今太史慈諷刺了李貴,劉玉的底線頓時被觸發,一身殺氣不由得爆發了出來。
這殺氣可以證明,劉玉不是在開玩笑。
太史慈被劉玉突然爆發的殺氣給嚇到了。
如此猛烈且冰冷的殺氣,就是他這種征戰沙場多年的大將都要遜色一籌,這究竟要殺了多少人才有的殺氣啊。在很多年前,劉玉就親手不知道殺了多少外族人。劉玉親手殺的人不多,但身上的殺氣絕對有猛,而且加上他的帝王之氣,更加讓太史慈畏懼。
太史慈終於明白為何劉玉長得像一個書生,卻能夠統領那麼多的大將,這殺氣就是劉玉的本事之一啊。
「某很抱歉!」太史慈自發地向劉玉表達了錯誤,仿佛他說晚了一會,劉玉就會殺了他全家。
這就是帝王對普通人的壓迫感。
無論太史慈承認與否,他在劉玉面前是慫了。
收回了自己的殺氣,劉玉很快就恢復了原樣,對太史慈說道:「朕讓元直前來遊說汝,汝真的一心要跟隨孫策?真的不願意為大漢效勞?」
其實劉玉來到太史慈面前,就是希望太史慈可以再考慮一下。要知道整個天下出現一個人才是不容易的。像太史慈這樣自學成才的人更加珍貴。劉玉真的不想把這樣一個貧寒出身的人才給殺了,那太浪費了。
或許就是太史慈出身貧寒,沒有什麼根基,才會讓劉玉更加的重視。所以劉玉想要搶救一下太史慈這隻迷途的羔羊,回歸到他神武皇帝的羊圈之中。
然而劉玉還是低估了太史慈的倔強。
太史慈想都不想地說道:「大丈夫從一而終,背主之事不可為,此乃忠義之道!」
劉玉真想一拍桌子,指著太史慈的鼻子大罵太史慈,究竟忠於大漢還是忠於孫策來得重要。
然而情商還在線的劉玉是不可能做出如此無腦的行為。
劉玉很淡然地看著太史慈,眼神很是深邃。
如此淡定的表現,讓太史慈有一種莫名的壓力。
劉玉突然間說道:「朕聽說你是東萊黃縣人?」
太史慈不知道劉玉為何這麼問,但他的確是東萊黃縣人,於是肯定地說道:「是的。」
「汝母親病逝多年,你想不想回去看看?」劉玉突然間說道。
太史慈被劉玉這句話挑起了心中的傷心事。太史慈這輩子對不住的或許就是他的母親,沒有享受到什麼,就這麼過世了。子欲養而親不待,乃是人生最痛之事。
「陛下這是何意?」太史慈把自己內心的心酸給按下去,冷靜了不少,他知道劉玉說這話肯定有意思的。
劉玉實在是不想殺了太史慈,所以這次他打算放了太史慈。
「孫策擅自稱公,朕已經派出大軍滅之。汝忠心於孫策,朕不能夠放你回去。然你也不願意為朕效力。朕聞你事母至孝,然因戰亂之故,多年未歸家。君子有成人之美,朕也不例外。朕就讓你返回東萊,好好地修整一下汝母親的墓地。」劉玉說道。
太史慈萬萬沒有想到劉玉會是這麼處置他,難道劉玉就不怕太史慈跑了?
劉玉當然不怕了!太史慈就算能力再強,他能夠從山東跑到東吳?劉玉手底下的「暗部」是吃乾飯的?就算太史慈爆發了小宇宙,逃向了了東吳,或許東吳早就被曹操給拿下了。
「好了,朕也不多說了。你好生休息,明日就上路吧!朕能夠做到的就是這麼多。」劉玉站了起來往監牢之外走去。
太史慈呆住了,他一時半會還吸收不了這個消息。
突然,劉玉轉過頭,對太史慈說道:「其實朕挺羨慕你的,起碼你還能為你母親送終。朕的母親早早就離開了朕。」
這句話,劉玉是發自內心的。無論是這輩子的生母,還是前世的母親,都離劉玉遠去。
劉玉發自內心的話,讓太史慈感同身受。因為太史慈知道劉玉的生母在劉玉小時候就去世了。相比於很多人,劉玉的這一生是沒有接受過多少母愛的。
「草民謝陛下不殺之恩!」太史慈雙膝觸地,終於心服口服地給劉玉跪下了。
而劉玉搖了一下頭,披上了黑袍,在李貴的陪同下走出了天牢。或許這次和太史慈的見面,可能以後都沒有這樣的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