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二十九章 難搞的太史慈

  而在天牢中的太史慈,成為了天牢里的唯一住客。

  剛到天牢的時候,太史慈都以為自己來錯了地方。一般來說,這監牢是昏暗和潮濕的。還有就是蛇蟲鼠蟻一大堆的。關押犯人的地方不用多好。東吳那邊有很多監牢,環境十分的惡劣。

  但是太史慈看著眼前那麼乾淨的天牢,深深懷疑自己是不是來錯了地方。

  然而天牢那些兇狠的獄卒證明了太史慈來的地方是對的。

  「這傢伙是東吳的俘虜,可看好了!」負責看押的武將把太史慈交給了牢頭,順便叮囑了一句。

  牢頭歡天喜地地將武將給送了出去。

  為何牢頭和獄卒們都那麼高興呢?因為現在的天牢老鼠都沒有幾隻了。

  太史慈很奇怪,為何那麼大的一個天牢,自己的牢房周圍為何一個人都沒有看到呢?

  其實啊,以前這天牢幾乎都是滿員的。在朝廷上犯了事的,被冤枉的,整治鬥爭失敗的,都會往天牢裡面塞。那時候,天牢的牢頭和獄卒可是一份肥差,每天光是看望犯人的家屬給的孝敬就很惹人喜歡了。這些年來,當今神武皇帝勵精圖治,慢慢地清楚了朝中的一些禍害。而如今,沒有人敢鬧事了,都高呼陛下英明。而且劉玉最討厭的就是內鬥和迫害,一旦查實,那直接殺頭。

  該殺的已經殺了,該抓的也抓得差不多了。天牢也屬於重犯才來的地方,所以慢慢的就沒有犯人進來了。

  現在的牢頭和獄卒,每月只能拿著一點點俸祿過日子了。想起以前每天都有豐厚的油水,牢頭和獄卒們都虎目含淚。

  朝廷對於監牢中的不良風氣也在關注。特別是天牢這個厲害部門,更是安插了不少的眼線。牢頭也是機靈,得知李貴在管理此事,很是乖巧地服從了李貴的管理。

  司隸校尉,本來就是管著天牢的。

  這天牢平時就只有牢頭和獄卒,今天好不容易來了一個犯人,他們當然是歡喜的。起碼有點事情做了。等上頭的命令下來,這嚴刑拷打是避免不了的,正好讓他們活絡一下筋骨,免得閒得太慌了。人啊,還是多運動才行。

  而太史慈被關進牢房之後,直接靠著牆閉目眼神。

  被俘虜之後,司馬懿和龐統沒有為難他,而是押往洛陽。劉軍擔心太史慈逃跑,在他的身上鎖上了好幾個鎖鏈。即便是如此太史慈也在路上的時候找機會逃走。可惜劉軍太過警覺,太史慈都沒有找到機會。

  劉軍仁義不是空口說出來的,對待太史慈這個俘虜,還是真的仁義。在運往洛陽的這段路程中,太史慈都沒有被餓過渴過。就是沒有什麼自由。

  在這一路上,太史慈路過了很多城池。太史慈震驚地發現,在神武朝廷的治下,百姓安居樂業,城池非常的繁榮,如同盛世一般,是東吳那邊無法相比的。

  被關押在囚車之中,太史慈都可以看到百姓們發自內心的滿足和愜意。太史慈不由得心中一咯噔,在東吳那邊都沒有看到百姓如此。而且百姓們都向看押太史慈的劉軍士兵打招呼。東吳那邊的百姓見到士兵,都是畏懼的,躲都來不及。太史慈以前覺得沒有什麼,畢竟軍隊是暴力部隊,被百姓畏懼是正常的。可神武朝廷治下的百姓對劉軍士兵那麼和善,劉軍士兵也是笑臉相迎,其樂融融。在這一刻,太史慈心裡有了一絲動搖。他這麼多年來做的事情究竟是對的還是錯的?

  獨自一人呆在天牢中,太史慈呆呆地看著監牢的頂部,不知道在想什麼東西。

  天牢的獄卒們還沒有等到上面的命令,就看到李貴帶著徐庶來了。

  「李大人,您怎麼來了?」牢頭笑呵呵地迎了上去。

  李貴鼻子朝天,說道:「今天是不是來了一個東吳的俘虜?」

  「是的!」牢頭很乖巧地說道。

  李貴點點頭,說道:「這位先生奉陛下旨意要去見他,你帶他過去!任何人不得干擾!」

  「是!」牢頭沒有任何的意見,他也不敢有意見。

  李貴轉頭對徐庶笑臉相迎,說道:「先生,在下在外面等候您啊。」

  「李大人客氣了!」徐庶也對李貴的示好表示了感謝。

  其實李貴把姿態放低了,是告訴這些獄卒,徐庶是大人物,不可以懈怠。

  獄卒們也不是笨蛋,能夠來到天牢的,無非就是四種人,一種就是他們這些當差的,一種就是犯人,一種犯人的親屬,還有最後一種就是奉命前來辦事的。

  而徐庶怎麼看都是最後一種人,還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李貴是什麼人啊,天子身邊的第一紅人,他都對徐庶那麼客氣,獄卒們眼睛瞎了才看不到。

  所以在獄卒們十分客氣的引路下,徐庶來到了太史慈的牢房。

  在徐庶靠近之前,耳力極好的太史慈就聽到了腳步聲。他已經做好了準備,以應對來人的遊說。來到劉玉的天牢,如此興師動眾,太史慈就知道劉玉一定是想要勸說自己投降。

  此時太史慈卻是在想著究竟會是什麼人前來呢?而最大的可能就是諸葛亮,因為太史慈在東吳的時候就聽說諸葛亮能言善辯了。

  隨著牢頭打開了監牢大門,太史慈見到了闊別已久的徐庶,頓時震驚不已。來者怎麼會是徐庶啊?

  「子義將軍,好久不見!」徐庶邁進了監牢,對太史慈微笑地一拱手。

  太史慈終於回過神來,站起來對徐庶說道:「徐軍師!」

  徐庶發現太史慈身上有著巨大的鐵鏈綁著,看起來十分彆扭。不過要防止太史慈這樣的猛人,不用粗一點的鐵鏈還真的不行。

  「子義將軍莫要用軍師二字來稱呼在下,在下已經不是什麼軍師了。」徐庶的笑容不變,很是隨意地坐在了一張椅子上。

  太史慈也坐到了徐庶的對面。在這裡見到徐庶,唯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徐庶已經是劉玉的人了!

  「沒有想到啊!當年徐公跟隨劉玄德與我主聯合對抗劉玉,劉玄德一去,公就立馬攀上劉玉這棵大樹,果然聰明!某在這裡恭賀徐公了。」太史慈倒是先開口了,嘴巴上說的很尊敬,可全是諷刺之意。

  徐庶不以為意,拿起兩個杯子,給太史慈和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天牢的生活雖然枯燥,不過子義在此養老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徐庶把一杯茶水推到了太史慈的面前。

  太史慈看著徐庶推過來的茶水,直接拿起來就喝了,隨後放下茶杯,說道:「徐公不是來當說客的?」

  「是!也不是!」徐庶在玩神秘,說道:「子義,你可知道我與劉玄德到了益州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情了麼?」

  太史慈都被徐庶的話給吸引了,脫口說道:「發生了什麼?」

  人都有好奇心,哪怕太史慈也不例外。

  徐庶回憶著以往,說道:「當年在荊州大敗,劉玄德和吾帶著殘兵到了益州。得到了劉璋的信任。在下設計,將益州給奪了下來,以此為根基,助劉玄德匡扶漢室。然而一切都十分的順利,可卻不知道當今陛下早在劉玄德拿下益州之前就開始著手益州。張松、法正等人均已經是陛下的臣子。他們表面順從,暗地裡卻不斷地使壞,劉玄德空得一個益州,卻被困住了手腳。吾盡力周全,也只能保證劉玄德守住益州。可惜,吾在汶山郡一戰,全軍覆沒,以至於益州後方空虛,成都陷落。我徐庶也無顏見劉玄德,故而隱居起來。」

  徐庶把整個事情的大概給說了出來。

  對於益州的事情,太史慈還真的就不知道了。現在他終於明白難怪劉玉可以那麼快就拿下了益州,原來早就有內鬼在益州了。

  「子義,你是否疑惑吾都隱居起來了?為何還會來到這裡?」徐庶淡淡地說道。

  太史慈輕輕地點了一下頭。

  徐庶繼續說道:「吾當時知道陛下在沒有吾的消息之時,一定會在益州四處搜尋,吾就直接就隱居在了成都城。然而命運往往就是那麼奇妙,吾還是被陛下親自找到了。」

  「呵呵,你和劉玉的緣分不小啊!徐公之大才,劉玉當然不會放過了。不知徐公現今官居何位?」太史慈卻不認可徐庶的話,臉上的諷刺又來了。

  徐庶輕輕地說道:「在下並沒有任何的官職,在洛陽教書育人!」

  「嗯?你說這話,你覺得某會信麼?」太史慈真的就不相信。

  「信不信就由你了。」徐庶不予置否,太史慈不相信也罷。「今日前來汝這裡,乃是陛下召見吾,吾深知子義忠義,故而來此。」

  「難道公以為某會投降劉玉?」太史慈心中冷笑:說了這麼多,狐狸尾巴還是露了出來。

  徐庶笑了,說道:「子義所追求者,一為忠,二為義。且問子義,何謂忠義?」

  太史慈搖頭說道:「徐公還是莫要浪費口舌,吾不會為劉玉做事。」

  「子義可知,孫策已經擅自稱公了?」徐庶詢問道。

  太史慈輕輕地點頭,在押往洛陽的途中,他也聽到了劉軍之間的討論,對著這消息已經不是很震驚了。

  徐庶正色道:「高祖曾言:非劉氏不得稱王,非功高者不得賜爵。孫策何德何能,敢貿然稱公?必然會引起天下反感,自取滅亡!」

  「哼!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太史慈倒是知道這句話。

  徐庶看著太史慈,隨後說道:「好!為了孫策,子義倒是付出一切。不過你身陷我軍之手,孫策可有發過一員兵馬來營救汝?以我看,孫策就是欺世盜名之輩!」

  「你!」太史慈大怒。

  徐庶直視太史慈,說道:「難道不是麼?你太史慈為孫策殿後,被我軍俘虜。若是我是孫策,定然不顧一切將汝救回來。可惜孫策並沒有。程普就是一個好例子,他可是在荊州襄陽,每天都在掛念著孫策。孫策可有想過去營救?」

  太史慈頓時啞口無言。

  的確,孫策倒是沒有派人來營救他,也沒派人去營救程普。其實不是孫策不去做,而是孫策就算去做了,也是徒勞而已。

  「不過子義你放心,如此欺世盜名之輩,也沒有多少時日可以活了。準備地來說,孫策如今已經昏迷不醒了。」徐庶拋出了一個炸彈。

  「你說什麼?」太史慈震驚了,這個消息,他還真的不知道。

  「看來你也是不知道孫家人的齷齪!讓吾來告訴你吧!」徐庶開始捏造了一些謊話。

  這個謊言就是孫權看到孫策稱公了,內心羨慕嫉妒恨,在得知朝廷和劉玉御駕親征之後,孫權有了歸順之意,於是派人把孫策和周瑜給毒倒了。

  這個謊言是官方的,徐庶順手就拿來用了。

  「不可能!仲謀不是這種人!」太史慈一時有點接受不了。

  徐庶嘆息地說道:「子義,亂世開始到今天,都不知道多少年了。你還不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吾若不是和汝有幾面之緣,不忍看子義白費一身才華,也不會來此。汝想歸順朝廷也罷,想要在此天牢終老也好,一切都在汝的手中。在下告辭了!」

  說完話之後,徐庶就站了起來,沒有理會太史慈的反應,直接走出了牢門。

  牢頭瞬間就把牢門給關上了,點頭哈腰地帶著徐庶往天牢外走出去。

  太史慈愣愣地看著徐庶的背影,腦海里全都是徐庶說的話。

  「主公被毒倒了!東吳危險了!吾卻在這裡什麼都幫不上!」太史慈很是悔恨。

  然而就算是悔恨,太史慈又能夠做點什麼?什麼都做不到!

  「就算是死!吾也不會背叛主公的!」太史慈眼神中露出了堅毅之色。

  徐庶走出了天牢,李貴馬上就迎了上去,恭敬地詢問道:「元直先生,可有收穫?」

  徐庶嘆息了一下,說道:「嗨,吾盡力了!」

  李貴一咯噔,徐庶出馬都不行啊,這個太史慈真的難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