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昨夜那算的了什麼?」
白輕狐他們心頭一愣,所有將領的臉色變成了紫茄子,一個個的憋屈的握緊了拳頭,眼中儘是濃濃的憤怒。
一夜廝殺,二十多萬戰士的沙土牛關,竟僅剩下了四萬多一點點,還將依附他們的沙部和土部盡數屠盡。
城中族老和大將都是死於對抗沙部和土部的混亂,也有一些將領是為停戰而亡。
大部分,都是為了活下去而亡。
此刻他們已經勝利,已經看到了活著的希望,卻又要殺掉李巴山,這不是天大的笑話嗎?
他們就算是願意如此,城中的士兵願意嗎?
難道又要再來一場廝殺?
最後人族未亡他們,他們反倒是亡在自己的手中!
可笑!
真是太可笑了!
砰!
「只要你願意放了這城中的士兵,我願意用我的人頭平息你的憤怒!」
白輕狐忽的抬起頭來,他看著眼前的李巴山,重重的將頭磕下。
這一下沉重無比,竟將城門洞內的石轉磕裂,鮮血汩汩而出,他混不知疼。
他不知道用什麼方式,才能夠平息李巴山的憤怒,只希望自己的命還能夠管用。
死的人已經夠多了,他一時聰明反被聰明誤,他無顏對待戰了一夜活下來的兄弟,無顏面對那些跟著他潛入城主府殺掉了白敬業的兄弟。
砰!
白龍虎也重重的磕下了頭來,沉穩的說道:「算我一個!」
「對!對您動殺意的是他們哥倆!您要殺殺他們!這我們可沒有什麼關係!我等皆是甘願臣服於人族,願意做人族的奴隸!」
其他的十二將這時忽的轉變了面孔,趕忙跪地對著喊了起來,希望李巴山能夠饒過他們一命。
噌!
李巴山緩緩拔出了腰間的劍,他轉過身來,重新走到了門前,看著磕頭不起的白輕狐問道:「為什麼要這樣做?」
「死的已經夠多了,我可不想因為我一時鬼迷了心竅,而成為滅族罪人!……」
白輕狐譏笑了一聲,想要說一些豪言壯語,到最後還是執拗不過自己的真心,他輕輕一嘆,搖了搖頭:「其實這些都不是主要!羽州存亡跟我沒有半毛錢的關係,我才不會因為羽州各族才這麼大義呢!我是因為怕連累我那嬌滴滴的小娘子!」
「哈哈!」
其他的將領聽後,忽的哄然大笑了起來。
噗!
可不等他們笑多久,李巴山轉身揮劍,一顆圓滾滾的腦袋滾落下來,還在笑著的其他人臉色驟然大變,趕忙閉上了嘴巴,連動都不敢動一下,渾身顫抖了起來。
「你能夠看清自己很難得!能夠在最後的時候,不是想著求生,而是想著救他人,也很難得!至少比你這些落井下石的同族要高貴的多!」
李巴山轉身看了眼白輕狐,簡單的說了兩句之後,扭頭又看向了白龍虎:「這位壯士又為何要求死?」
「我也想要殺你!」
白龍虎抬起頭來,直視著李巴山說道。
李巴山笑了起來,這樣直爽的人讓他想到了典韋,當即饒有興趣的問道:「可你的殺意卻因為他而起,我若猜測的不錯的話,你是在等他的命令吧!」
「我們是兄弟!生死兄弟!我們磕過頭,拜過把子,喝過雞血!我們許過諾,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當初來這裡,他是因為我才報的名,今日他死,我又豈能看著我兄弟獨赴黃泉,所以我要跟著他一起死,黃泉路上做個伴!」
白龍虎不卑不亢的說著。
李巴山笑的越來越濃,緊接著又走了兩步,來到了另外一邊,那還剩下十個人的將領前,不溫不火的問道:「你們覺得他們該不該殺?為什麼?」
「該殺!昨夜的時候,白輕狐鼓動二十多將謀白敬業的反,兩撥人校場上動起了手來,若沒有他們,整個城也不會亂!」
「我就是其中的一個,昨天他告訴我們白敬業要舉兵殺掉我們,然後攜大軍之勢向你投降!我們這些人都是白敬山的部下,如今白敬山已經死,白敬業也信不過我們!……不過,昨夜,戰鬥一開始,他就帶著白龍虎逃了,等清晨的時候,我們才知道,他去殺了白敬業!還借白敬業的腦袋,止息了這一戰!這個人背信棄義,搶奪功勞,該殺!」
「他仗著自己有點小聰明,就將我們都當棋子來擺弄!他用心不純,當殺!」
……
十將紛紛開口,勉強說出了白輕狐的十條罪責。
李巴山點了點頭,又看向了白輕狐問道:「你可認了?」
「認與不認又有什麼區別!反正都要死,還不如都認了呢!但我要說一句話,我這麼做都是為了讓大家活著,不至於白白的冤死在這裡,葬送了大好才好!」
白輕狐仍舊沒有抬起頭來,但他的聲音卻異常的響亮。
李巴山笑了起來,也不去看白輕狐,對著跪地的十個將領接著說道:「我給你們一個機會,只要誰能夠從我的手上走過了三招,我就認命他為你們白鳳一族的副統帥!倘若你們不肯的話,我說不定一氣之下會貶你們做士兵!」
「得罪了!」
一個將軍趕忙抬起了頭來,看李巴山不像是說假話的樣子,趕忙抽刀朝著李巴山砍去。
噗!
眨眼間,眼看這將軍的刀就要落在李巴山的身上時,李巴山身體一側,手中的劍在移動時微微一點,正中這將軍的心臟,一擊刺殺。
「很沒用啊!」
李巴山搖了搖頭,有些無奈的說著,緊接著扭頭看向了其他人。
「我來!」
富貴險中求,有人猶豫,有人就奮勇上前,又有一將上前,揮劍刺擊。
……
哐當!
當第十個將軍死在李巴山的劍下時,白輕狐猛的抬起了頭來,他震驚的看著正緩緩轉身,復又將劍收起來的李巴山,失聲問道:「為什麼?」
「我不喜歡沒義氣的人!你要感謝的話,就謝謝你的兄弟,要不是他,你現在的下場比他們好不到那裡去!走!跟我去城主府!」
李巴山笑了起來,留下了一句話,轉身朝著城中走去。
城門內的人族士兵也整齊的行動了起來,緊跟在了李巴山的身後。
而城中羽州來的士兵紛紛跪地叩首,高呼臣服的之音,李巴山但凡走過都將這些士兵一一扶起,並告訴他們讓所有的人在校場集合,他會在一個時辰之後去校場幫他們解毒。
眾士兵一聽解毒,頓時振奮的不得了,當即磕頭感謝。
當然,也不是所有的士兵都是如此,也有很多士兵對李巴山投以冷漠,甚至是憤怒,但他們卻沒有一個流露出殺意的。
不一會兒,李巴山已經走進了城主府,他掃了眼裡面的屍體,扭頭看著那十幾個死去的侍衛,搖頭一嘆,大步走進了大廳。
一進大廳,李巴山停了下來,擺放在眼前的是十幾張桌子,每一張桌子上都留下了一張紙條,上面寫著「緊急軍情、地圖、功法、兵書、雜書」等等字樣。
「倒也算是有心了!」
李巴山點了點頭,仔細的在每一張桌子前走動,看著上面的書籍文件。
白輕狐和白龍虎忐忑的走了進來,兩人的臉色並不好看,但至少比方才要緩和了一些,尤其是白輕狐,眼中綻放著一抹振奮的光芒,心裏面也隱隱激動了起來。
他本以為,李巴山會和其他的君王一樣,可現在看來,似乎並不一樣。
「這些都是你準備的?」
李巴山看著白輕狐問道。
白輕狐往前走出了一步,小心翼翼的答道:「昨夜和十幾個兄弟一起弄的!想要投靠的時候,多得點好印象,也好掙個不受氣的將軍噹噹!」
「很不錯!對於昨日我那一計,你覺得如何?」
李巴山點了點頭,對著白輕狐笑著問道。
白輕狐聞聲沉默了一會兒,不由問道:「您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真話!」
李巴山笑了起來,緊接著說道:「你也不用和我做作,有什麼就說什麼,不用有所顧忌!我既然已經做出了決定,自然不會殺你,反倒是要重用你,當然這得看你有沒有能力了!」
「啟稟主公!我覺得當真是狠絕!這一招用在沙土牛關,可謂是藥到病症!若是僅憑白蕊的那一席話的話,城中肯定會降,但這二十萬守軍卻是不會少上一絲一毫,白敬業有了軍資,哪怕是投降了也不是真心,恐怕會等到春天的時候,帶兵逃離!可後面您的那一席話,才算是戳到了痛處!前夜之前,白敬業和白敬山為主副帥,兩人同掌城中兵將,各自占據了一半!若非如此,昨夜白敬業成功的可能性很大!不過,昨夜的傷亡,卻是我沒有料到的!其中甚至還損失很多真正的精銳中的精銳!我覺得您這個計劃很成功,但卻沒有照顧到真正的精銳,倘若提前了解到城中的詳細情報,或許獲得的利益會更多!……」
白輕狐一聽,頓時激動了起來,趕忙侃侃而談。
他的話語中,多是對李巴山的敬佩。
李巴山聽後笑了起來,看著白輕狐說道:「可我要是告訴你,我這只是幸運呢!我昨天說那些話,是想要為白蕊除掉兩個釘子,畢竟白敬業和白戰可是白蕊的仇人,白蕊又是我部將的女人,若是白敬業投誠的話,我肯定會左右為難的,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