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鵝毛大雪傾盆落下。⁶⁹ˢʰᵘˣ.ᶜᵒᵐ
一夜暴雪，上三關的路面上又出現了一人深的積雪。
一夜熱鬧的沙土牛關，也漸漸的安靜了下來。
城外的樹林中，躲在雪窩裡面湊合了一夜的李巴山舒展了一下筋骨，扭頭看向了關城方向，咧嘴一笑，看著身邊的甘寧，樂呵呵的問道：「你說！這一晚上，關城裡面會是個什麼情況？」
「依我看白敬業這老東西肯定死了！昨夜殺的這麼熱鬧，至少死了十多萬人啊！」
甘寧捏了捏鼻子，活動了一下手腳，從腰間的布囊裡面，拿出了一塊乾癟的肉乾送進了嘴裡面，一邊咀嚼，一邊好奇的問道：「你就一點都不覺得可惜！這可是足足近二十萬的帶翅膀的空軍啊！有他們在，什麼樣的城攻不下來？」
「呼！或許我說句話，你也不會相信！但我要告訴你的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是我在雲州，在血界得到的血的教訓！這些羽州的士兵越多，越是不容易掌控！哪怕是投靠了我們，仍舊會有其他的心思！憑藉我們現在的能力，也只能管十萬之下的士兵！且經過這一夜的廝殺，他們心裏面的最後的界限肯定打破了，在讓他們做一些事情，他們肯定不會反抗了！」
李巴山長長的嘆了口氣，又想到了當初在雲州時候的經歷。
他一心求聯盟，可換來的卻是被逼死的命運。
當時，他可算是為雲州立下了汗馬功勞，就算是一個普通人，也應該是封王了。
可雲州大秦竟將他當成了敵人，那個時候他就已經想明白了一些問題。
故而，他現在招收異族，只會招收那些自己能夠掌控的，掌控不了的必有異心，時間長了，不僅發揮不了什麼作用，反倒會害死自己。
他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
行軍打仗，慈不掌兵。
在這種四面皆敵的情況下，自然是要以最安全的腳步前行，一步一個腳印。
他想，倘若白鳳一族的人招降了人族的話，見人族如此多的名將之才，定會毫不猶豫的殺掉很多人。
所以，他沒有任何的心理負擔。
甘寧點了點頭，咧嘴笑看著李巴山問道：「倘若……我是說倘若啊！……如果，咱們人族的兵源足夠的話，你還會讓他們這些異族活著嗎？」
「會的！世界很大，也很小！如果只有我們人族的話，失去威脅和競爭的人族，將會越來越弱，就像是天地符門沒有打開之前的樣子！不過，在那之前，我會先將這些異族馴服，桀驁不肯服從的，有異心的，作亂的，統統殺掉！我可以不需要異族中有任何有能力的存在，但我卻需要異族必須遵從我的命令！」
李巴山點了點頭，說到最後的時候，他對著甘寧笑了起來：「我人族也有自身的限制，在這萬族的時代，就需要多種族的優勢相互配合，才能夠贏得這棋盤一戰！」
這棋盤界讓他看到了一種希望，整合萬族之優勢，護衛人族的話，那人族必當一躍而起，哪怕是離開了這裡，他也有足夠的辦法，讓這些軍隊成為他的中堅力量，不離不棄的兄弟。
「我要是你的話，肯定做不來！」
甘寧咧嘴一笑，又吃了一塊肉乾。
這一夜，他也在問自己，倘若是他的話，他會如何。
思來想去一整夜，甘寧驚愕的發現，自己雖有胸懷，卻也容不下這一支令人畏懼的空中軍隊。
哪怕是人族數量優勢大於白鳳一族，他也沒有辦法能夠將這一族變成他的軍隊。
正如李巴山所言的那樣，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正因為種族的限制，和文化的不同，讓他有一種無從下手的感覺。
給他幾萬白鳳一族的士兵，他還真的不知道如何控制。
套用以前李巴山傳授給他們的練兵之法，肯定不行。
那一套針對陸軍還可以，但對於空中單位，卻是一點都行不通。
且他也不知道，如何要收這些士兵的心。
所以，思考了這一夜的他，最後得出來的結論竟是，全部殺了一個不留。
這也是為何，他會如此說的原因。
咯吱！咯吱！
正在這時，一片急促的腳步聲響起，有探哨從沙土牛關的方向快步跑來。
「報！沙土牛關白鳳一族求見主公！」
士兵來到了李巴山的面前，單膝跪地叩首說道。
李巴山咧嘴一笑，對著甘寧說道：「給我一隊一百人的士兵就可以了！你帶著兄弟們在城外等待！倘若我回不來的話，就讓賈詡來做這個主公吧！」
「讓我去吧！」
甘寧一把拉住了李巴山，面帶凝重的說道。
甚為李巴山的大將，他可不希望看到李巴山死在沙土牛關之內。
他知道，只要李巴山一死，人族這一軍也算是徹底的完了。
城中諸將也只有李巴山能夠震懾的住，換上任何一個人，都不可以。
再說了為主去死，是他心中所願也。
豈能事事都讓主公去冒險，他們這些臣子躲在主公後面享福的道理。
「哈哈！你還真以為白鳳一族要殺我？他們如果真的要誘我入城的話，昨夜那一戰也就不會進行了！好了，方才跟你說笑話呢！我都等了一夜，自然要親自去看看，要不然也就太沒有誠意了，到時候這一軍可就對我人族埋下了不信任的種子！放心好了！另外，通知賈詡他們，告訴他們事情搞定，派諸葛亮和文聘還有白蕊來這邊，另外之前準備好的戰旗也一併拿來！」
李巴山笑了起來，拍了拍甘寧的肩膀認真的叮囑著。
甘寧知道李巴山執意如此，心中一嘆，扭頭對著不遠處的一隊士兵招了招手：「主公就交到你們手上，倘若主公少了半根毫毛，我那你們試問！」
「寧死也要護主公安全！」
眾人紛紛叩首一拜，眼中帶著一抹熱切的說著。
嘩啦！
緊接著，李巴山帶著人朝著沙土牛關前走去。
不一會兒，李巴山來到了沙土牛關的北門。
這時，沙土牛關的北門已經打開了大門，城頭上白鳳一族的旗幟更是早就被落了下來。
城門內的道路上一片血紅，道路兩側堆積著一堆堆的屍體，正有一個個疲憊不堪的士卒在搬運著屍體。
城門前站著十幾個將軍，他們中竟沒有一員白鳳一族的族老和大將。
這些人，似乎早就在昨夜的時候，就已經對拼了個乾乾淨淨。
「白鳳一族白輕狐，率城十二將，代表我白鳳一族僅剩的四萬士卒，叩見主公！」
白輕狐站在城門前，看著一步步走到了城門口的李巴山，叩首一拜，單膝跪在了地上，行了臣子的禮儀。
經過一夜的廝殺，殺紅了眼的士兵們也不分敵我，見人就殺，尤其那些平日裡面被將官欺壓的士兵，還有那些有仇恨的將領，竟也都趁著這個機會一血心中的怒火。
這一戰直到清晨方才結束，白輕狐出去一看，卻發現消停下來的大軍竟都哭泣了起來，找了足足一個時辰，他走遍了全城，竟連一個大將和族老都找不到。
他這才知道，昨夜一戰可算是將他們白鳳一族的能戰之將全部都給耗了個乾乾淨淨。
剩下來的中層將領也僅剩下了十二將，這十二將中也就他白輕狐有一點威望，還算是智慧之人。
加上又有白龍虎相幫，也就順理成章了城中的最高指揮官。
經過，白輕狐的一番整頓，城中的士兵受傷的人都送到了醫官那裡，還活著的人，都被他安排在了城中搬運屍體。
處理完了這些，他匆忙打開城門，召喚人族安排在城外的探哨，傳遞出了他的消息。
只是令白輕狐沒有想到的是，李巴山竟會親自前來，且還只是帶了一百士兵。
這讓他心裏面一震蕩漾，甚至是生出了一抹其他的想法。
李巴山抬頭望去，長長一嘆，看著白輕狐問道：「昨夜戰事如何？」
「族老全部陣亡，大將五百盡數死亡，三千中層將領僅剩下了十二人，剩下的大多是殘缺不全的各部！其中能戰之兵三萬兩千五百二十位，輕傷七千四百八十位，重傷一百二十六位！戰死十五萬六千八百零七位羽州來的戰士，七萬沙部和土部投降之兵，這兩部因為昨夜趁機某亂，故而全部滅族！大帥白敬業被白龍虎所殺，白戰被白兮所殺！」
白輕狐趕忙低下了頭來，將心中的激動和躁動壓下，有些緊張的向李巴山介紹起了這一次的傷亡情況。
李巴山聽後點了點頭，和白輕狐他們一線之隔的他，一步步走進了城門內，待來到白輕狐身邊的時候，這才停了下來，笑眯眯的問道：「你身上有殺氣，是想要殺我嗎？」
「末將不敢！」
白輕狐沒想到他的躁動竟被李巴山一眼看穿，登時被說的滿頭大汗，趕忙雙腿跪地磕頭說道。
旁邊的白龍虎眼神中漸有冷意，扭頭看向了白輕狐，就等著白輕狐的命令了。
其他的將領見此，卻是暗暗偷笑，正想著看一齣好戲。
啪嗒！啪嗒！
李巴山又走了兩步，看了眼跪在地上的白龍虎，忽的笑了起來：「動手之前，可要想清楚！我既然踏入了這裡，不管我是生是死，只要你們敢動手，白鳳一族可就要配上了整個羽州啊！這樣的話，你們昨夜的廝殺，又是為了什麼呢？太可笑了！太可笑了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