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不惜代價
正常人的邏輯，大軍進入平原國，會朝著敵人聚集的地方過去。
就算偵查，也基本是在黃河邊上。
正是這種思維慣性，曹軍在確認張和部進入平原國後，以平原縣作為誘餌，吸引對方過來，實際本部趁夜偷偷南渡，繞到西平昌一帶北渡。
夜不收散出去，正常來說都扇形，原本安全的後方突然來了一支軍隊，要發現可不太容易。
「報，後方有一支軍隊，正朝著我們殺來！」直至斥候匯報過來，敵軍已經抵達五百米內。
騎兵迅速衝鋒，爭取在對方做好防備之前，破壞他們的輜重補給，以及那些戰爭武器。
斷敵糧道，本來就是曹操這邊最擅長的。
「輜重兵結陣抵抗，連弩車做好準備！」張和立刻下令，「親衛迅速向後，破甲箭準備！」
剛下令完畢，都不用說地平線上，遠遠就看到一支軍隊在朝著自己這邊過來。
普通的斥候，發現敵軍後立刻過來匯報，可問題對方也是騎兵。
於是當斥候匯報上來的時候，對方已經迅速拉近距離。
民壯迅速朝著前面移動，他們是非戰鬥單位。
面對敵軍的衝鋒，最先亂的必然是他們。
輜重兵還有一戰的餘地，數千輜重兵迅速拿起長槍，越過民壯，來到後軍這邊結陣。
能不能抵抗姑且不說，畢竟對方眼看就是重騎兵。
「好奇怪，他們那邊是不是一群輜重兵在排兵布陣？」曹軍這邊，為首的將領是曹純。
他們一人兩馬，以此保證衝鋒的時候，馬匹有足夠的體力。
本來就是速戰速決的事情，曹純可不能等本部到來才打。
只是眼前這情況，有些讓他摸不清頭腦，民壯已經迅速離開，可輜重兵居然結陣，試圖抵擋。
問題簡陋的皮甲，粗糙的長槍，就憑著這個你們也想阻擋我們？
「換馬，衝鋒！」眼看後軍還沒有到來，曹純下令衝鋒。
士卒們紛紛換馬，為了減少馬匹的體力消耗，同時也是為了方便換馬，他們都是相對輕便的扎甲。
防禦力自然下降，不過座下的是烏桓馬，也只能做到這個程度。
就說這馬，用的都是半身甲。
全身甲不敢想，全力衝鋒三五里的，這馬大概就要跑不動了。
「舉槍！」面對衝過來的敵軍騎兵，輜重這邊的校尉高呼，「投擲！」
正面抵抗，就算藉助地力穩住槍身，可面對的是重騎兵，還是很容易被突破防禦。
而槍陣基本只能保證前三列對外，後面繼續對外，槍身也不夠長。
反過來，只要保證前面三列維持著槍陣，那麼後面的，則可以用投槍的方法，來削弱對方的速度。
真就不求殺傷對方，只求能稍微降低對方的速度。
眾所周知，這騎兵失去速度，那麼就失去了威力。
「衝過去！」曹純渾然不懼，下令之後繼續衝鋒。
有他親自帶頭衝鋒，下面的士卒也只能壓低身體，降低被投槍射中的可能性，同時舉起手中長刀，準備進攻。
重騎兵配長槍那可就太遜了，就算，那也得是馬槊或者長矛之類，不如說本來就該如此。
曹純這重騎兵，配備的都是長刀。
達不到青龍偃月刀的程度，只是普通的長杆刀。
就算這樣，也足夠他們藉助馬力，破開敵軍陣地。
更別說他們面對的，是一群裝備不太好的輜重兵。
大量的投槍飛射過來，只是能造成的傷害有限，畢竟三四十米投擲過來，能造成什麼影響？
最多掉落在地上，多少對馬匹的前進造成些阻礙。
可對方也不是投擲一波就算的，而是在兩排士卒投擲完畢後，迅速後退，又有兩排士卒上前投擲，周而復始。
如此數千人，源源不斷的長槍被投擲出來，別說戰場上插滿了長槍。
隨著敵軍進入二三十米的距離，不少長槍也開始朝著他們飛射過去。
自然而然的，有運氣好的，被甲冑彈開。
運氣不好的，就扎入甲冑的縫隙裡面，造成傷害。
不不，嚴格來說真正運氣好的，是投槍正好沒有投中他們。
終於的，出現第一個因為命中要害倒地的戰馬，然後的第二個，第三個……
只是同樣的，曹純也已經來到這些士卒面前，手起刀落，砍掉正前方的槍桿。
麾下的士卒更是左右並進，跟著他朝著輜重兵的陣地沖了進去。
於是，他們等到了破甲箭，已經抵達現場的親衛軍，立刻舉起手中的強弩，朝著他們射箭。
用的是破甲箭，甲冑很輕鬆就被撕扯開來，除非對方穿的是板甲。
不管是扎甲還是鱗甲，被箭頭狠狠鑽進去的時候，甲片很輕鬆就會被鑽開，然後迅速入肉。
和普通箭矢不同，這些破甲箭入肉，可是要旋開好大一塊血肉出來。
不如說，就是前面甲冑的阻擋，使得轉速下降了，否則應該能旋出一個完美的缺口。
那麼大塊血肉被旋下來，轉速下降和力道不均勻才是真兇。
畢竟扣除螺旋的力道之外，還有向前推進的力道。
「什麼！」曹純真就沒想到，對方會有那麼厲害的弩矢。
若非親衛發現不對，立刻阻擋在自己面前，自己可能已經沒命了。
再看那阻擋在自己面前的親衛，三四個都是血肉模糊的。
「繼續！」雖然有些忌憚對方那種弩矢，可輜重補給就在眼前，曹純可不能放過。
只是親衛識趣的衝到前面，阻擋在他的面前，配合他向前推進。
於是，他們迎來了第二輪，第三輪的攢射。在三段射方面，衛毅已經指揮得很好。
只是覺得繼續這樣下去，他們都要轉職成為專業強弩手了。
然而輜重那邊依然被對方突破，穿甲箭不斷給對方造成傷害，問題這些曹軍悍不畏死。
當戰陣被徹底撕裂，對方開始朝著輜重這邊進行破壞。
有人準備了油壺，有人準備了火摺子，於是火焰燃燒起來了。
要說這還是張和的過錯，為了方便保留火種，他提前把火摺子弄出來。
這種容易仿造，且便利的玩意，自然是迅速撲街，然後被仿造。
否則以曹軍這樣高速移動，就算帶著火把也很容易熄滅。
現在反而輕鬆一些，把油壺投擲出去，然後把火摺子吹紅丟出去即可。
油壺裡面的是魚油，占據青州之後，曹操自然也有取之不盡的魚油。
大量的海魚作為鹹魚送入軍中，保證軍隊的肉食比例，同時內臟被取出來熬油。
味道當然不好，也無法作為油燈的燃油，不過用於軍隊助燃的物資，倒是有不少的用處。
就說陰雨天，不靠魚油真的很難把那些潮濕的木柴點起來。
「對方這是拼盡全軍，都要把我們的輜重毀掉？」張和真就不敢置信。
「事實就是這樣……」沮授也有些不敢置信，可火勢已經蔓延開來。
至於曹純部，也已經迅速離開。
不是不想繼續深入，而是再不走，就真走不了。
兩千大軍過來，到現在還稍微完好的，也就不到數百人。
甚至曹純都覺得，這次行動得不償失了。
少許不太重要的物資換近兩千重騎，這買賣也不知道算不算賺了。
別催了別催了，在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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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