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困頓與解惑
劉備最近幾天的確有些困惑，他把起家至今，張和治理地方的手段，綜合自己的認知，以及軍事沮授的建議落實下來，結果的確解決許多問題……
可越朝著鄄城過去，他面臨的問題就越多。
曹軍仿佛在故意拖他後腿，利用那些無辜的百姓。
大量失去生活物資，眼看冬季都不知道怎麼過的百姓過來求助，他幫不是，不幫也不是。
「公與，寡人很困惑。」劉備找到沮授，沮授有些憔悴，這段時間他也為了只是操碎了心，「那麼多的百姓，若繼續照顧的話，我們今年也就只能到這裡。本來，寡人以為能把兗州都打下來。」
「殿下，當然一個人表現出一種強烈的性格，那麼很容易會被人利用。」沮授回道。
他已經大概知道對方的想法，就是利用劉備對百姓的仁義，來拖後腿。
目的不知道，可能是給主力更多準備的時間……總不能是利用這些百姓，把劉備給拖垮？
貪財好色、急功近利、懦弱魯莽、心眼小這些都能作為弱點，所以從政者，首先要把自己的弱點藏起來。
官腔，就在這樣的環境下出現的，屬於一種對自己的保護。
喜好也不能隨便暴露，否則的話會被人投其所好，收了東西，那可就要付出點什麼了。
可什麼時候，仁義也是一種缺點？
沮授覺得曹軍的謀士很瘋，好像見不得這世間有美好的東西。
要說有問題，那當然也沒問題，嚴格來說這也是一種缺點。
為政者，天下百姓就是自己羔羊，小吏就是自己的牧工，官員管理牧工，管理產業的管事。
刺史如同牧場裡面的監工，有權力給主家打小報告，可實際權力比不上負責具體事務的太守。
州牧就不同，那就是區域經理，而太守就是部門經理。
從一個國家的構成來說，不管用多麼文明的話語來掩飾，本質上就是這樣。
最上層的那些人，根本不會在乎羔羊的想法。
更別說，現在還是封建時代。
只是羔羊的生活太高，導致生產效率大幅度下降，嚴重影響到執政者的利益。
於是就只能給它們更好的環境，更好的草料，當然這一切都基於這些羔羊能產生多少利益。
把成本和利益計算一下，划算就做，不如說若帶來的利益不超過20%，也沒什麼改良的必要。
可劉備的情況有些特殊，他是圍繞著百姓的利益去轉。
這搞得官吏有點不想官吏階級，而是像是服務階級，如同百姓的保姆一樣。
這在沮授看來，比張和還要離經叛道。
畢竟扣除亂七八糟的改革措施，張和依然是非常合格的封建主義統計階級思想。
如今曹操那邊，就是利用劉備的弱點，對百姓下手，讓劉備疲於奔命。
為了照顧好這些可憐的羔羊，他們這些官吏可比劉備要忙得更多。
畢竟劉備是決策者，他一句話他們這些實施者卻不得不更拼命去照顧那些百姓。
可問題是，為什麼我辛苦當了官，反過來要為百姓服務？
於是很多官吏，尤其是投靠過去的陳留和東郡的官吏就不明白，覺得自己好像失去了權力，甚至變得比百姓還不如。
怨言，離心離德，可能都在不知不覺之間蔓延。
沮授能感覺到，可沒辦法改變這一切，因為只要劉備心繫百姓，那麼情況只會越來越糟。
於是，他只能委婉的提醒一句，希望劉備能夠稍微明白這點。
「實在不行，可以由張將軍來負責兗州的事情。說到底，殿下出來也有兩三個月，累積下來的政務，以及新打下來的南陽和潁川也需要治理。」沮授給出一個台階。
就現在兗州的情況，或許張和過來的話，能迅速解決，甚至入冬前把東郡打下來。
問題劉備多少有些糾結，他這次是打算給其他將領刷一下戰功，可現在這樣怎麼刷？
若張和過來，那麼大頭又是張和的了。
最多也想歷練歷練，總不能遇到事情，都靠張和來處理。
他再有能力，也是兩條胳膊兩條腿一個腦袋，忙不過來啊！
「竭盡所能吧！」劉備下令，「入冬前，看能推進到哪裡，我們就打到哪裡。」
實際他根本打不了，因為就在當天，駐紮的縣城出現動亂，大量的亂民衝擊軍營，至少有數千人傷亡。
最重要的是，他們燒毀了隨軍的戰爭器械。
「為什麼會亂起來？」劉備怒斥，那麼多設備，還有不少弩矢和其他物資都被燒毀了！
「城裡有官吏在煽動，而百姓裡面也有人在響應煽動，於是就亂起來了。」睡得不太好的簡雍過來，他是隨軍主簿。
「是曹操，他們在百姓裡面，可能混入了一些死士！」沮授立刻想到什麼。
「可官吏為什麼……」劉備不明白，有問題的官吏，理論上都被他撤換過。
「大概是剩下的這些官吏，心裡多少有些怨念。」沮授回道。
不僅是這裡，很多的地方的官吏都不滿。
自己投靠強者，是跟著強者一起上進，而不是當保姆照顧那些黔首的。
劉備讓他們不舒服，他們也讓劉備不舒服。
就那麼說，劉備占據陳留和東郡數縣的現在，百姓或許對劉備歌功頌德，可官員卻反而覺得曹操占據這裡的時候更好。
回應這一切的，就是一場暴動，由地方官吏協助，混入百姓裡面的死士煽動下形成的暴動。
或許就那麼說，百姓雖然得到實惠，也認可劉備的仁義，至少這兩個字不止一次那麼說。
可心裡總是潛意識的，覺得官員對自己那麼好，必然是希望從自己這裡得到更多。
反正這個固有印象，歷朝歷代都無法扭轉，上面索性也不做什麼好人了。
華夏經過五千年總結出這個道理，這御下之道基本已經固定下來。
想不想改不知道，大概也清楚，就算改了也得不到多少好處……
於是劉備迷茫了，他不知道自己做得對還是錯，只知道攻城器械已經都毀掉。
很不幸的是，自己這邊如今就五六千戰兵，曹操那邊卻有兩萬以上的戰兵。
更別說，在攻打徐州的時候，有個叫做劉曄的漢室宗親，選擇投入他的麾下。
差點把好友魯肅也叫過來，只是魯肅厭惡曹操在徐州屠城，沒有過來。
可徐州是曹操的地盤，於是他選擇南下江東……
畢竟北上和西去的路都給封住了：北上是正在開戰的曹操和劉備，向西是正在攻打九江的袁術。
在正式入冬之前，曹操怕是很快就會進行反擊。
在這樣的前提下，劉備把張飛叫了過來，並且正式任命皇甫酈為南陽太守，任命王烈為潁川太守，把張儁義留下鎮守。
同時，給在并州的張和去了一封信，說明自己的困惑。
似乎覺得，他能解答自己的疑惑。
五天後，并州那邊回來一封信，說是一批糧草即將調集過來。
信中引用《荀子》里的一段話：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則載舟，水則覆舟。
最後的最後，補了一句話：所以不要把漿，交給那些會因你覆滅而雀躍的人！
「不對啊！」劉備有些不明白，「所以我是船，而官吏是操船的，那我豈非……」
道個歉，晚上遇到停電了，晚上十點到凌晨三點多。我也有些懶，應該在六到十點這段時間就開始碼字才是。
只是白天給女兒註冊，回來睡了一覺，一覺就到了五點。
想說娛樂一下，十點開始碼字，誰知道特麼停電到三點多。
手機也快沒電，主要不習慣在手機碼字。
結果就是到現在只碼了一章，我想了想，先睡一睡，起來好歹補一章，實在不行，就當我今天休假一天，實在沒辦法。我應該出去網咖那邊碼字的……
『不要把槳……』這句是中島美雪《宙船》裡面的一句，其實我覺得挺符合當前情況的。
民是水，君王應該是船長，而管理是船工。
船工優秀，那麼就算水面動盪，也能保證船體的穩重。可若是有人故意使壞，比如說直接在船底鑿個窟窿出來，那不加快船隻的傾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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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說了，快點睡，爭取一點起來碼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