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拖後腿
袁術考慮過很多情況，甚至打算給劉備軍一次『驚喜』，結果人家根本不殺過來，什麼準備都給浪費掉了。
事到如今，他也不免開始糾結，是先在汝南安定下來，還是直接打回去。
若是在入冬以前不能安定下來，那冬天會很冷。
「明公，劉備如今看著勢大，實際只要他繼續向東，戰線就會不斷被拉長。鎮守地方的士卒，就會越來越少，到時候就是我們的機會。」楊弘出面諫言。
「明公，如今徐州雖然被曹操打下，可揚州可還沒有什麼強勢的諸侯。且孫堅那些舊部，若沒有投靠劉備，必然南下富春投奔孫堅遺族。如今既然不適合北上，為何不南下？」閻象建言。
兩位謀士都那麼說，袁術仔細想想也有道理。
橫豎現在拿不回南陽，不若就這樣南下，否則自己不打，誰知道劉表或者曹操是否會打。
於是留下陳蘭和梅成鎮守汝南郡，帶著本部一路南下，入冬之前，迅速拿下九江郡，殺死揚州刺史陳溫，入主州治壽春。
另外一邊劉備高歌猛進，眼看曹軍節節敗退，也沒有把張飛和張郃叫回來。
張和返回并州，劉備也允許了。
自兗州向東，進入東郡，一路幾個縣倒是陸續投降，可問題也隨之而來。
主要是這幾個縣的水井都被毀掉，同時府庫都被搬空。
曹軍秉承的概念就一個：拖後腿！
堅壁清野？
就劉備那攻城器械，就問還有什麼城池是真正的堅壁？
所以還不如把水源毀掉，把府庫搬空，讓一大堆嗷嗷待哺的百姓，拖累劉備。
劉備怎麼都沒想到，曹操那邊居然如此絕情，看著那麼多的百姓，不得不停住腳步給予幫助。
幫他們重新打通水井，調集物資幫助他們……
如此以來，十多天就被浪費掉，同時還損耗大量的物資。
卻也並非沒有任何收穫，他換來了仁義之名。
這也讓主持這個計劃的荀彧，心情非常糾結。
當然這個計劃是戲志才制定的，至於郭嘉則跟著曹操去了徐州，不過也快回來鄄城了。
不管誰制定的計劃，主持的是荀彧。
哪怕主要目的是擊敗劉備，可看著那麼多百姓受苦，且劉備那麼仁厚，心裡就很不舒服。
或許以劉備的性格，他若能成為皇帝，天下的百姓或許能夠安居樂業……
同時確定一件事情，那就是劉備為了迅速恢復幾縣的民生，少不得與各縣的豪族『借』了一些物資。
打了白條，至於後續認不認很難說。
倒是證明了一點，那就是劉備對世家豪族多少有些涼薄。
尤其還開了名叫科舉的考核制度，大概率要破壞察舉制。
不如說當科舉制度傳出來之後，十三州的世家豪族，對劉備本能充滿警惕，甚至有些厭惡。
若自己要和那些黔首一起考試，爭搶出仕名額……
這個讓不讓人厭惡姑且不說，就說以前察舉制度已經成熟的各種潛規則，都要廢掉。
就算是荀彧家裡，都跟他說，安心輔佐曹操，不要想那麼多。
就那麼一回事，荀彧沒有離開。
一則是自己在漢帝駕崩之前，已經投靠曹操。
二則受家裡人專門叮囑，一切都是為了家族的未來。
什麼曹操留戀大漢，扶持一個漢室宗親，荀彧都覺得，這是給自己找的藉口。
說到底，劉備那邊已經過去幾個族人，自己的兄長，族侄都在那邊。
荀氏不知道那邊的改革是否有效，可不管如何他們也是世家。
站在世家豪族的利益，他們也必要進行其他的嘗試。
於是荀諶投在袁紹麾下，荀彧投入曹操麾下，就算袁術那邊也有旁系的荀正投靠。
用長輩們的說法，袁術那傢伙不值得投資那麼多……
這話荀彧是認可的，畢竟還沒有開始在後面偷襲劉備，結果就丟了潁川郡和南陽郡。
袁術再拿不出足夠的成績，大概袁氏那邊要和他離心離德。
袁氏的那些門生故吏，也要和他離心離德。
而這個時候消息還沒傳來，荀彧並不知道袁術已經打下九江。
目的不僅是擴大地盤，來提升影響力，同時也是向孫氏報復。
當他的大軍殺過去吳郡的時候，大概率就是孫氏倒霉的時候。
言歸正傳，就劉備這樣慢吞吞的前進，戲志才的許多計劃都沒有辦法落實。
荀彧不得不找到戲志才，誰知道後者還是優哉游哉的喝著小酒，看著文書。
酒是關中賣出來的，如今河北和中原基本都禁止釀酒，糧食跟不上。
荀彧倒是打算引進關中高產的糧食，可聽說這玩意很廢地力，被認為的竭澤而漁。
當然更主要的，還是不方便世家豪族操控糧價，會進一步刺激到他們，最後就不了了之了。
「志才，你的計謀沒有完全實現。」荀彧來到戲志才面前。
「快入冬了，讓劉備慢慢來，不著急。」戲志才無所謂，「所謂的計謀，就是要針對目標的人性弱點，劉備的弱點是仁義，那麼我們就讓他仁至義盡。」
「說真的，若是貪婪，急性子之類的弱點也就罷了，仁義都拿來利用……」荀彧嘆了口氣。
「但他是我們的敵人，若是他能因此拋棄仁義，那自然是最好不過的。」戲志才回道，「對敵人就要狠，不管敵人是什麼人，只因為他是敵人！」
比起郭嘉來說，他用計更極端一些。
畢竟郭嘉好歹是潁川郭氏旁系，得到的資源比他還多。
這三十年，見過太多人情冷暖之後，戲志才就不再那麼天真了。
人總是會變得，劉備的仁義到底能持續多久，他很想看看。
不如說他甚至有些病態，不覺得有誰能在這樣的世道，還能這樣仁厚。
所謂的仁義，純粹是裝出來的，那就看看他能裝到什麼時候。
這年頭，有才能的人，多少都會有那麼點怪癖……
荀彧搖了搖頭，反正曹操就要回來，有什麼他來做決定。
沒兩天，曹操的確是回來了，聽說曹仁敗了，陳留丟了，心情很不好。
打下徐州的好心情，也被沖淡不少。
聽說劉備被遲滯在東郡的三個縣裡，物資開始出現匱乏的情況，才好轉一些。
「可惜河北的戰況還沒有結束，否則的話倒是可以邀請本初一起打過來。」曹操感慨。
河北今年在三方夾擊下，張燕首先潰敗，退回太行山脈。
獨木難支的李傕和郭汜，也在三方夾擊下迅速敗退，想說通過上艾退回并州，在沾縣被趙昂伏擊，李傕郭汜授首。
問題就在於，呂布趁機占據常山郡，尤其北上的路上，偶然抵達魏郡的陳宮投入他的麾下。
在他的幫助下，呂布初步得到常山豪族們的認可。
再加上一場大戰，公孫瓚，呂布和袁紹的傷亡都挺大。
眼看快到冬季，大家都不得不收兵休整。
「無妨，那涼王殿下若繼續仁義下去，不需要別人出手。」戲志才回道，「更別說奉孝回來了，正好幫我完善完善！」
「志才兄，嘉剛回來，你就抓我壯丁？」郭嘉一臉愁苦的表情搖了搖頭。
呂布多兗州，占據濮陽作為據點。當時荀彧就是欺負呂布不擅攻城，堅壁清野，好歹熬到曹操回來。
可劉備那麼多攻城器械，堅壁當然不可能了，拖後腿反而更好用一些。
同時被戲志才和郭嘉算計，那也沒辦法的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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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