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他不能出事

  第223章 他不能出事

  洹水,位於龐大漳衛水系的西南角。😾♗  🍟♟

  此時的司隸校尉部與冀州之間大致就是以這條河為邊界,這也就意味著占據這裡的一方不僅擁有了一條天然防線,而且可以用河水轉運糧草,是舉足輕重的勝負手。

  考慮到洹水的價值,那麼駐紮在河北岸的顏良所部就顯得很扎眼了。

  放任這一支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敵人不管的話,鄴城方面的軍事動向將對袁紹單向透明——雖然在城內二五仔們不遺餘力的通風報信之下,本來也差不多快要單向透明了……

  而更重要的是,不拔掉這顆釘子,洹水的水運隨時可能被截斷,下一步的反攻也就無從談起,所以徐嘉樹收到的任務很簡單,就是要把留在魏郡境內的敵人統統推下洹水。

  作為新投之軍,對方應該還不太清楚自己的底細,得到兵員和後勤補充之後,本著兵貴神速的原則,徐嘉樹選擇立刻率軍出征,試圖打敵人一個措手不及。

  推進到離接戰距離不遠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倒春寒,風似刀。

  敵明我暗,徐嘉樹趁著夜色抵近偵查,但見袁軍營寨臨水而設,彼此之間嚴絲合縫,法度森然,儘管還在傍晚,已經是火把通明,依稀可見巡營士卒穿梭其間。

  經常穿越到三國的朋友一眼就能看出來,眼前這支軍隊的素質相當不低。

  說起來,這倒是非常符合袁紹嫡系人馬的特點,就是只有強兵,卻不出名將。

  鞠義,涼州出身的傭兵頭子,是袁紹從韓馥那裡策反而來的降將,並非嫡系出身;

  呂布,歷史上人家就是來打個短工,平了黑山賊之後就回到中原去背刺曹老闆了。

  而這種現象也很好理解,名將往往出身草莽,需要從行伍之中經歷數不清的搏殺,最後脫穎而出,這種人除非是沒有一點脾氣,鐵了心地當狗,否則早晚會與袁本初產生矛盾,很難在他麾下待得長久。

  不過,袁軍雖然名將不多,但是得益於袁紹對士族強大的吸引力,很是有一批將他看做「天下楷模」的寒門士子願意為其效力。有了這些其他勢力完全不可想像的高素質基層軍官作為基本盤,袁軍在後勤、工事、器械之類的其他方面都是同時代頂尖水準。

  毫不誇張地說,袁紹的嫡系人馬完全當得起「兵精糧足」四個字,擺開車馬正面決戰的情況下,碾壓一般的軍隊綽綽有餘,除了幾隻天下有數的精銳,很少有對手能正面從他們手上占到便宜。

  親自偵查的徐嘉樹得出一個結論:雙方兵員素質差距過大,在夜色掩護之下發起突襲什麼的,肯定是想太多了,於是這樣一來,剩下的方式就只有一種。

  正面干翻他們!

  次日拂曉,洹水上晨霧瀰漫,徐嘉樹帶著幾百潁川步卒趁著天色尚且熹微發動了試探性的進攻。徐字戰旗一指,北岸頓時殺聲震天,驚得袁軍營寨中一陣人頭攢動,不知來者是何方神聖。

  顏良急急忙忙穿戴好鎧甲,下令嚴守營寨不得擅自出戰,心中反覆盤算已有的情報——鄴城之中,劉關張三人作為盧植嫡系,是情報關注的重點目標,出城作戰不可能一點風聲都沒有

  張郃部就更不用說了,若不是那盧子干還存著一口氣,搞不好張雋義早就帶著人手來投了,所以也不可能是他。

  搞清楚對手之前,顏良選擇耐著性子先守一陣。

  「嚴陣以待,弓弩手就位!」

  一聲令下,袁軍依託營寨,進入到堅守待援模式,綿密的箭矢如春雨一般潑灑,這便是他們最喜歡的節奏,用壓倒性的人力物力消耗對手的生命。

  你的部隊每時每刻都在傷亡,而我的箭矢無窮無盡.jpg

  沒過多久,徐嘉樹看著周圍轉身逃跑的士卒,嘴角忍不住微微抽動。

  自己這回總算是體會到曹老闆官渡之戰為什麼要和袁紹紮營對著拼消耗了,同等兵力下試圖正面衝擊袁軍的營地根本就是在自殺!

  他們的防禦工事建造得極其紮實穩固,使得對方的先手優勢只持續了微不足道的時間,便遭受了弓弩手的密集攢射反擊,無力再往前推進。

  儘管大霧之下能見度不高,命中率相當隨緣,卻足以讓進攻方嚴重動搖。

  要知道,徐嘉樹手裡這些人,即便是排除掉冀州世族增派的老弱病殘,剩下的潁川籍士卒也是沒什麼士氣可言的,他們大多都是潁川大族湊出來的佃戶和家丁,一路向北,心裡早就惦記著回家老婆孩子熱炕頭了,遇到點風吹草動便忍不住跑路。

  試探性進攻受挫,徐嘉樹也並沒有感到意外——以弱擊強原本就要主動尋找戰機,大不了回去找戲志才商議一番,再做嘗試也就罷了,反正自己手上也不是沒有其他的底牌.

  正想著,只見袁軍營寨大門徐徐升起,一彪人馬藉助身後箭矢掩護排眾而出,為首之人手持一把長柄大刀,奮力催動胯下坐騎,抓住進攻方潰退的時機發起反衝鋒。

  正是顏良!

  發現來犯之敵如此輕易被弓弩逼退之後,他終於按捺不住出寨作戰了。

  晨霧瀰漫,不但會造成防守一方弓弩效力下降,更會使得進攻方難以進行有效的組織,尤其在已經開始潰退的情況下,幾乎不可能重整隊形。

  此刻是絕佳的反擊機會,打得好就是倒卷珠簾,一舉將來犯之敵全殲也不是沒有可能,就算沒打好,藉助晨霧的掩護,顏良自認也可以全身而退。

  作為釘子扎在魏郡,堵了鄴城這麼久的泉水,好不容易看到有人來送戰功,他自然不願意輕易放過這個機會。

  此番單單守住營寨還遠遠不夠顯出本事,讓他在袁紹面前長臉。唯有全殲來犯之敵,才能讓整個河北知道,他顏某人並非單純的一介武夫而已!

  氤氳的氣息之中,只見那柄大刀在人群中恣意揮灑,橫掃,怒劈,帶起血花四濺,潰逃的士卒只聽得身後悽厲慘叫,恨不得多生出幾條腿來才好——不用甩開追兵,只要甩開友軍自己就能活下去!

  顏良一陣衝殺,卻是讓潁川步卒的陣型更加散亂,徹底沒有了重組的可能性,就像一個行走在晨霧中的死神一般,大開大合地收割著滾燙的生命。

  藉助獨特的戰場環境造成的神秘感,此時的顏良打出了類似於張飛【恐懼光環】的效果!

  這就是小規模戰鬥中,一員猛將所能起到的作用,徐嘉樹坐不住了——如果任由顏良這樣殺戮,原本的潰退恐怕會演變為一場大敗,這是他絕對無法接受的。

  目光看向上下翻飛的刀光,雖然不確定那是不是顏良,可眼下想要反敗為勝,便只有賭一把才行。危難之中往往伴隨著機會,敵將試圖擴大戰果,選擇主動離開營寨發起追殺,就等於把自己的命也壓上了賭桌。

  殺掉他,殺掉他就能贏!

  最後要做的就是確認身份,徐嘉樹大聲喝道:「賊將顏良可來領死!」

  我叫你一聲你敢答應嗎?

  重重霧氣之中,殺得興起的顏良聽到這話,手上一抖,將刀刃上即將結霜的血珠震落,豪氣干雲地答道:「來得正好!」

  徐嘉樹立刻向聲音的來處衝去。

  後方,無名小土坡。

  唐柔左顧右盼,視線總被霧氣遮擋,只能大概知道一些局勢——徐子茂的人正在加速撤退,氣勢如虹的換成了身後出營追擊的袁軍士兵,而已經逃回本陣的人當中卻遲遲不見徐子茂的身影。

  她的心裡一緊,想到了一些最壞的結果,腳下的步子不由得邁大了些,幾乎快要走出小土坡的範圍,剛意識到這一點,唐柔立刻肩膀一縮,用手堵住耳朵。

  「子茂有言在先,你不可離開這裡。」

  唐柔突然說出一句奇奇怪怪的話,身後不遠處,紅臉長髯漢子洪鐘般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內容與她所說的絲毫不差。

  她轉身,狠狠地瞪了關羽一眼。

  徐子茂答應她親臨觀戰的條件就是聽這個叫關雲長的人安排,但是他就像一個複讀機一樣,只會重複這句話!

  也不知道徐子茂為何如此信任這個呆子.

  「徐子茂遲遲沒有回來」,唐柔質問道:「他被人纏住了怎麼辦,你就這樣無動於衷嗎?」

  「.」

  關羽面色不改(還是那麼紅),輕撫長髯道:「子茂的武藝,在下略有所知,無論如何,也不至於就這樣被人給留下來,除非.」

  唐姬追問道:「除非什麼?」

  除非被自己這樣快到超越反應極限的人給秒殺,關羽心想。

  他的天生神力與旁人不同,自帶【舉重若輕】的特點,明明是一個頂天立地的九尺壯漢,出手之時動作速率卻遠比一般人快出許多。

  「那你要怎麼樣才願意去幫他?」,關羽不解釋,唐姬也懶得刨根問底,她只在乎這個。

  自己從潁川被擄過來,除了徐子茂根本就不認識別人,萬一他出了什麼岔子,誰帶自己到處旅遊啊!

  他絕對不能出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