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張琪瑛與張玉蘭
要死了要死了
徐嘉樹感覺渾身上下的每個零件都被人拆掉之後再重新拼接了起來,充滿著陌生感,甚至需要從簡單的呼吸開始重新適應。
只能說,自由模擬就是這一點不好,有事是真得自己上,不能叫「另一個我」出來代打(挨揍)。
睜開眼睛,一好一壞兩個消息傳來。
好消息,自己沒死,甘寧也沒死。
壞消息,呂玲綺走了,而且是當天就走了。
別忘了,當時在種落的另一頭還有張遼帶著人在守株待兔呢,不趁著呂布昏迷的時候把張遼一起騙走,遼神依然能把剩下這些殘兵敗將給一鍋端了,而且呂玲綺也需要陪在父親身邊照顧傷勢。
以女兒的身份做出這種事,雖然不足以致命,但依舊讓她愧疚地想死。
【呂玲綺帶著受傷昏迷的呂布離開了薄落谷,踏上回到陳倉的路。】
聽說徐嘉樹恢復了神智,餘下的眾人紛紛前來。
「子茂,我們必須換個地方了」,桓階提醒他,「士卒們傷亡慘重,而且呂布隨時有可能捲土重來.」
「我知道」,徐嘉樹心知這是進了選項,「帶著剩餘的物資南下漢中吧。」
遇事不決就南下。
此戰畢竟發生在馬騰的地盤旁邊,韓遂、馬騰都會很快得到消息,所以在這次模擬中,涼州肯定是待不下去了。
因此,還不如趁著消息尚未傳開,趕緊跑到漢中去,將來與呂玲綺未必沒有重逢的機會。
【你們混在流民潮中,日夜兼程來到了漢中。在這裡,雖然也有不少人聽過徐子茂的名號,卻並沒有你的通緝令。】
說起來,現任的漢中太守蘇固還是徐嘉樹的老相識了,上次模擬來南鄭縣當縣令之時,就是他的直屬部下,此時蘇固的全部精力都用於防範南邊的巴蜀對漢中的滲透,實在是沒空理會長安朝廷這種無聊的詔令。
內有五斗米道,外有劉焉,隴右和涼州還全是叛軍,靠他一個大漢忠臣在這裡苦苦支撐,要什麼自行車?
可惜徐嘉樹認識他,他卻不認識這個「徐縣令」了。
漢中不比涼州,當前的局勢相對來說比較簡單。
概括一下,就是官府對南邊劉焉嚴防死守,無暇顧及民間的五斗米道蓬勃發展。
所以想在這裡混,加入五斗米道幾乎是最佳的選擇。
畢竟曾經和張魯斗過一段時間,徐嘉樹深知這玩意兒的厲害之處,當初若不是他在劉營的幫助下,以官府的名義廣修義舍,吸納流民,破壞了五斗米道的擴張基礎,肯定還是會如歷史中一般在漢中全境蔓延開來。
張魯:我們的宗教正在蒸蒸日上哦!
說回入教,方式很簡單,只需要找到傳教點,交納信米五斗,就可以成為張師君麾下一名光榮的「鬼卒」了!
若是入教時間足夠長,再加上信仰虔誠,就有機會被提拔為「祭酒」,管理轄區內的一干教眾,成為基層小幹部;若是業績過人,手底下管理著許多教眾,就可以在頭銜前面加個「大」字,稱為「治頭大祭酒」!
徐嘉樹找到本地的小祭酒,乖乖地奉上入會費我是說信米。
「善!」,祭酒難得在一眾流民中看到一個不是面黃肌瘦的,不由得高看了他一眼,「我看你不像個無家無業的,若是誠心向道,不妨多引薦一些人,自有伱的好處!」
前面講了,業績好的祭酒是能升職的,若是有拉人頭的機會,可不能錯過。
「此話當真?」,聽到有這種福利,原本只想混個身份的徐嘉樹來了興趣,「引薦多少人能拿到好處?」
「.」
這孩子,怎麼張口閉口就是好處呢。
都是為了求道!
道,你識得唔識得噶?
就是宇宙萬法的那個源頭!
剛剛生出一些欣賞的祭酒開始覺得此人好像心思不純,但是為了前途著想,還是解釋道:「若是引薦的人都如你一般,便是讓你面見師君,也不是不可能!」
說白了,五斗米道雖然擴張迅速,可是手裡可靠的武力卻是不多。
張魯雖然在劉焉那裡領了個「督義司馬」的名頭,手底下卻並沒有多少正規軍出身的士卒,教眾的組成也以富戶和流民為主,要麼是養尊處優的,要麼是瘦弱不堪的,都不是打仗的好苗子,他手裡的士卒離把司馬的編制占滿都還有一段差距。
「都如我一般怕是不可能」,徐嘉樹沉吟片刻,問道:「但是差不多的行不行?」
「行啊」,祭酒見他似乎真的有點實力,當場就要把事情定下來,「你能拉來多少人?」
「三四百吧.」,徐嘉樹報了個保守的數字。
實際上願意一起遷徙的薄落谷之人遠不止這個數,但是考慮到漢中路遠,優中選優之後,只帶走了五百人左右。
「三四百!」
祭酒難免有些失態——若是真有三四百能戰死士,便是師君的位子也能爭上一爭了。
「怎麼了」,徐嘉樹以為他嫌少,「難道是還不夠?」
「夠了夠了!」,祭酒趕緊拉住他,「都要了,我都要了!」
「那好處」
「你開個價!」
那祭酒牙一咬,心一橫,就要任徐嘉樹宰一刀——左右也不是自己出錢,都是教眾的捐贈。
天上掉下來的錢,花起來不心疼。
「我不要錢」,徐嘉樹搖搖頭道:「你說的,可以面見師君。」
「.」
看走眼了,此人何止心思不純,簡直一心鑽營,將來必定是我五斗米道的害群之馬!
害群之馬本人憤憤地想到。
若是讓他自己去見張師君,自己的功勞小了許多不說,這幾百精銳教眾搞不好還要被劃到張魯自己麾下,真是不該多嘴
「行不行啊?」,徐嘉樹看他面色陰晴不定,作勢要走,「不行我換一家了。」
「行行行!」
祭酒來不及多想,趕緊答應了下來——功勞小是小了點,總好過便宜了其他人!
很快,徐嘉樹就得到了面見偉大的張師君的機會。
他被引到一個莊園中,雖然布局與尋常豪強無異,但戒備森嚴,其中的人都穿著道袍,不事生產,隱隱有鐘鼓聲和誦經之聲傳來。
若是普通人初次來這裡,應該會被這種肅穆幽遠的氣氛所感染,對住在其中的張師君生出幾分景仰之情。
而徐嘉樹的評價很簡單——不錯,挺像那麼回事。
他左顧右盼了一會兒,依然沒等到張魯出現,不免有些煩躁。
宗教領袖就是這點不好,喜歡擺譜。
不久,一個縹緲的聲音傳來——「堂下何人?」
終於有人接待了,徐嘉樹精神一振,打量了四周,卻沒看到那個出聲的身影。
「誰在說話?」,他開口問道,心裡卻是暗暗震驚於東漢的戲法水平。
這大變活人玩的不孬啊!
「咳咳!」
那人重重地咳了兩聲,很是不滿。
徐嘉樹循著來處,才看清楚,原來出聲的人就在他面前,只是太矮了,一時沒看到。
那是一隻蘿莉。
她身穿青色道袍,扎著兩條小辮子,腦袋上戴著一頂道冠,皺著眉頭,仰頭對這個膽敢無視自己的鬼卒重新問話:「姓名?」
「槐哦不對,柯木智」,徐嘉樹回道:「我叫柯木智。」
「柯木智」,小蘿莉低頭想了想,這名字像是在哪裡聽過的樣子,「你是羌人?」
「嗯。」
那就暫且原諒他不敬治頭大祭酒的罪名好了,張琪瑛暗道,畢竟是化外之民。
「羌人也有向道之心」,小蘿莉一臉欣慰地點頭讚賞,「實屬難得。」
不知道為什麼,徐嘉樹突然很想捏捏她肉嘟嘟的圓臉。
「柯木智」,張琪瑛清脆的聲音把他拉了回來,「你且上前幾步!」
「哦」
聞言,徐嘉樹就要上前。
「錯!」,小蘿莉嚴肅地糾正他,「要說遵法旨才對,待會兒見了師君,可不許這樣了!」
「這是師君賜下來的,喝了它,可以保你百病不侵」,教訓了一頓這個不懂事的鬼卒之後,張琪瑛伸出小手,給他一碗符水,「要心誠才靈驗哦!」
這什麼玩意?
徐嘉樹有點嫌棄,沒見到張魯就算了,還要在這裡陪孩子過家家,喝什麼符水.
他捏著鼻子喝下去,忍不住問這蘿莉:「張師君什麼時候能見我?」
「師君行事,暗合天道」,張琪瑛神神秘秘地,「不是爾等凡夫俗子能預料的!」
得,正是中二病的年紀。
徐嘉樹看她的樣子,恨不得把她道冠摘下來,看看裡面有沒有藏著一根呆毛。
「我去請師君法旨,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動」,張琪瑛陪他等了一會兒,也有點不耐煩了,站起身來扯了一下徐嘉樹的長袍下擺,嚴肅地警告他,「要是擾了祭酒們的清修,可不是什么小事情!」
「.」
徐嘉樹低頭和她對視了一會,無奈點點頭。
忍一下吧,她還是個孩子。
說完,小蘿莉便腳踩天罡,龍行虎步地走了——客觀地說,如果不是差點踩到道袍下擺摔一跤,還是很帥的。
徐嘉樹百無聊賴地坐下。
只是沒過多久,小蘿莉又回來了。
「祭酒您回來啦?」,好歹有個人能陪著說說話,徐嘉樹這次的語氣充滿了溺愛,「請到張師君的法旨了嗎?」
出乎徐嘉樹的意料,剛進來的小蘿莉捂著腦袋,一臉不堪回首的表情。
果然
「剛才那是我侄女」,一開口,居然換成了成熟的御姐音,「我兄長傳你去見他。」
怎麼還自帶變聲器的,徐嘉樹大驚失色,漢代傳教玩得這麼花嗎?
見他一副見了鬼的樣子,張玉蘭嘆了口氣,開口解釋道:「我與侄女長得有點像」
哪裡是像,分明一模一樣吧!
徐嘉樹暗自吐槽。
好你個張魯,私藏蘿莉可是重罪!
五斗米道此時的真正首領名叫張修,但是大家就當他被天道抹殺了吧(認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