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4 章 窮途末路的董老闆

  面對董卓的質問,李傕、郭汜除了沉默之外,再沒有任何辦法。

  誠如董卓所言,他們曾經敢於拼殺,敢和別人拼命。

  現在他們把衣服脫下,都能夠看到縱橫交錯的疤痕。

  但那又能代表什麼呢?

  曾經的熱血青年是會變老的,也會變得貪圖享樂,紙醉金迷的生活就像一把斬盡英雄傲骨的鋼刀。

  只要你沉迷進去,那麼你再想像一無所有時那樣捨得一身剮,就已經不可能了。

  與他們相比,董卓又何嘗不是呢?

  只不過李傕、郭汜不敢去反駁罷了。

  對於李郭二人而言,只要董卓還活著一天,他們就會忠誠一天,願意罵就罵吧,反正也不會覺得痛。

  退回城內的張繡,捂著左肩一路跑到了城牆上。

  看著暴怒的董卓,張繡縮了縮脖子,低頭說道:「相國,末將無能,不是那黃口小兒的對手,還請相國責罰。」

  聞言,董卓搖了搖頭,並沒有責罵張繡什麼。

  去年張濟病死之後,他便將張繡帶在了身邊,說是讓其保護自己的安全,何嘗不是一種對老部下後人的一種關照。

  張濟算是將一輩子都貢獻給了董卓,所以對待他唯一的後人,董卓也不好責罵什麼。

  何況,一群連打都不敢打的人,憑什麼罵一個敢於和敵人廝殺的人呢?

  「佑維無需難過,勝敗乃兵家常事,你只已經做得夠好了。」

  「傷勢可嚴重麼?」

  董卓大手撥開張繡左肩上的手,面露關切之色的問道。

  「無妨,休養一兩日便可無恙。」

  張繡心中動容,搖了搖頭道。

  「不敢下去打,那就在城牆上好好給我守著,絕不能讓他們攻進城內,否則你們現在擁有的一切,都將被敵人奪走!」

  「聽到了嗎?」

  董卓收回目光,轉頭對著眾將士怒道。

  「聽到了!」

  聞言,眾人紛紛大喝。

  對於人性,董卓還是很懂的。

  僅僅一句話,就讓這些士氣低迷的將士紛紛士氣上漲。

  讓別人為自己賣命,那就要把他們的利益和自己捆綁在一起。

  唯有如此,他們才會心甘情願地賣命。

  起於微末的董卓深諳箇中道理。

  讓董卓、李儒他們沒有預料到的是,西涼軍根本就不打算強攻長安城。

  若論雄偉以及堅固程度,長安的城牆比雒陽還要高大。

  涼州的人口本就少,相應的兵源雖強但卻也稀少。

  無論是韓遂還是馬騰,都不允許自己麾下的兵馬出現大規模的傷亡。

  眼下的涼州看似是他們說了算,但他們的下面還有各種各樣的小軍閥。

  如果他們的實力大損,這些小諸侯,勢必會想要將他們從涼州之主的位置上拉下來。

  「父親,剛剛孩兒取得勝利,我軍士氣正盛,為何不下令攻城?」

  馬超返回陣中,面露不解之色地問道。

  「兒啊,你要明白一件事,攻城為下,攻心為上。」

  「董卓的郿塢被我們洗劫一空,雖說董卓也帶走了一些,但對於長安城內的將士、百姓而言,也不過是九牛一毛。」

  「一兩個月內,長安城內便會斷糧,到時候長安城不攻自破。」

  「而我們所耗費的糧草,大部分都是董卓在郿塢的糧草。」

  聞言,馬騰笑著對馬超解釋道。

  對於這個兒子,馬騰給予了很深的厚望。

  雖說馬超的生母在身份上有些問題,但架不住馬超自己爭氣。

  何況,馬騰本身也是羌女所生,對於這方面並沒有什麼成見。

  「孟起賢侄,果然英勇啊。」

  一旁的韓遂皮笑肉不笑的看著馬超,誇讚道。

  「哼,多謝叔父誇獎。」

  馬超仰著臉,對著韓遂拱了拱手。

  聞言,韓遂眼皮微微抽搐。

  這個馬超果然是缺少教養,胡人生的雜種就是低賤。

  老馬家全家都是雜種!

  韓遂在心中罵罵咧咧的,恨不得將馬超當場斬殺。

  他和馬騰是結義兄弟,按年齡上,他比馬騰要大上一些,但這馬超從來都只叫自己叔父而非伯父。

  這不是隱晦的在瞧不起他韓遂,說他比馬騰小嗎?

  雖然他沒有馬騰能生,但沒有男人會承認自己比別人小。

  西涼軍圍城之後,除了偶爾會有西涼軍中的將領在城下言語辱罵外,並沒有任何要攻城的意思。

  這種情形一開始的時候,董卓、李儒二人還鬆了口氣。

  直到一個月的時間過去,整個長安城的百姓開始變得人心惶惶的。

  他們的糧,要被奪走了!

  「這群雜種,他們要把我們困死在城內!」

  董卓一拳砸在案几上,額頭上青筋直冒。

  「我早該想到的。」

  「他們絕對不敢拼著兩敗俱傷而攻城。」

  「可惡,張繡,立即率軍將城內所有糧草全部集中起來統一調配。」

  「包括那些公卿家的糧食!」

  李儒咬了咬牙,對著張繡吩咐道。

  「諾!」

  張繡雙手抱拳,旋即沒有絲毫猶豫的去執行任務。

  目送著張繡離去,董卓擔憂地看向李儒:「還有多少糧草?」

  如果不是十萬火急,李儒是不會在這個時候對公卿下手的。

  他雖然憎恨這些人,但此時城內不能有任何亂子,所以也不會冒然對公卿出手。

  可一旦出手,那便代表著城內的局勢已經惡化到無可挽回的地步,只能飲鴆止渴。

  「一萬餘石。」

  「我準備將宮內的宮娥、宦官全部處死,以此來減少糧食的消耗。」

  李儒面露陰狠之色,低聲道。

  「殺,就算要死,我們也要死在最後面。」

  董卓神色猙獰,咬牙怒喝。

  長安本就破敗,這不到兩年的時間,李儒已經儘可能地去發展民生,但仍舊是沒有太多起色。

  這也致使長安一旦被圍,很快就會因為缺少糧草而陷入絕境。

  長安城內,隨著張繡率軍在城內開始掃蕩,繼雒陽之後,大漢的西京長安,也終於遭受了董卓的洗劫。

  哀嚎、求饒之聲響徹城內,哪怕是城外的韓遂、馬騰等人也能隱約聽到聲響。

  王允等公卿官員也是沒能倖免遇難,只能無奈地看著這幫兵匪將糧食帶走。

  楊瓚府邸,一隊西涼兵衝進了楊府,然後衝進了楊瓚的臥房。

  此時,楊瓚正在和自己的小妾嘿咻,看到好幾個西涼兵衝進來,頓時嚇了一跳。

  「帶走!」

  士兵看了一眼那女子,於是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帶走。

  「混帳,混帳!」

  「你們搶糧食也就算了,搶女人是幹什麼呀!」

  楊瓚抖若篩糠,怒聲質問著奪走他心愛小妾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