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貼臉開大,劉封送婦人孝服
潘璋的氣焰也漸漸變弱,內心也有了動搖:
【不曾想我出城後,江陵竟然發生如此變故,劉封此人又善詐,說的話也未必都是真的,不如暫且應之,待回城見了至尊后再作計較。】
心中有了計較後,潘璋佯裝答應:「若劉將軍真能放我離開,我願回城勸吳侯歸還江陵,吳侯本就無意搶奪江陵,這次來攻也是惱怒關君侯搶奪湘關米。」
劉封也不點破這老套的理由,笑道:「潘將軍肯助我勸吳侯歸還江陵,荊州士民定會感念潘將軍恩情,此亦乃大漢的幸事。」
劉封一邊吹捧,一邊敬酒。
潘璋這兩日吃的都是清湯寡水吊著命,此刻酒肉在前也顧不得矜持了。
在潘璋看來:不管劉封有什麼圖謀,先吃飽喝足才有力氣返回江陵城。
為了不引起劉封的懷疑,潘璋縱情吃喝,酩酊大醉。
劉封讓左右軍士將潘璋送去別營休憩,這才將帳外的幾個吳兵軍侯喚入帳內,又勻出酒肉分與幾人。
待得幾人吃喝後,劉封這才開口道:「不曾想潘將軍的酒量太淺,這一喝醉估計得下午才會醒了。為了避免吳侯今日來攻擾壞了兩家和談,你等可願替潘將軍先回一趟江陵城,將我與潘將軍的約定告訴吳侯?」
這幾個軍侯互相對視一眼,皆看到了眼中的喜悅,紛紛表態願意替潘璋先回江陵城。
誰也不願意一直當俘虜。
能回江陵城,自然是回江陵城更好。
劉封又取出金銀分與幾人,又道:「我與潘將軍也算是舊識了,若非各為其主,我和潘將軍也不會刀兵相向。當兵吃糧,立功換賞,我等生逢亂世,皆是不易。這些金銀你等拿著,回城後可與眾人盡述我的和談誠意,兩家若是相爭,只會便宜了曹操。」
劉封的「真心誠意」和「真金白銀」,很快就贏得了幾個軍侯的好感,紛紛拍著胸口保證。
昔日呂蒙曾拿金銀收買麥城的軍士,欲亂麥城軍心;如今劉封亦是以金銀籠絡,欲亂江陵軍心。
是否成功且不論。
只要有亂江陵軍心的機會,劉封都捨得下血本。
送走了吳兵軍侯後,劉封重重的打了個哈欠。
連日勞累,縱是鐵打的身子也扛不住。
醉酒的潘璋一直睡到午後,才自酒醉中醒來。
早有軍士給潘璋準備了米飯,讓潘璋又飽餐了一頓。
潘璋在吃飯間又試探了軍士,自軍士口中得知「于禁送了衣甲旗號武器給劉封,劉封給了于禁軍糧。」
吃完飯後,潘璋就想要返回江陵城。
只是來尋劉封請辭時,卻被告知劉封大醉未醒。
潘璋只能等劉封醒來。
一直等到了黃昏,劉封才來見潘璋。
見到潘璋,劉封就賠禮道:「近日太勞累,睡得太沉,左右也不敢驚擾我,讓潘將軍久等了。今日天色已晚,夜間天寒路又難走,不如明日一早再回如何?」
潘璋本想連夜去江陵城,轉念一想,劉封的話也有道理。
這裡距離江陵城接近二十里,這夜間黑燈瞎火的,不知道得有多遭罪。
見潘璋答應,劉封又取來酒肉分與潘璋,讓潘璋養足精神,明日才好去江陵城。
潘璋也不客氣,大快朵頤,大口痛飲,再次大醉。
劉封依舊讓人將潘璋抬回營帳,又讓寇安國親自值夜「護衛」潘璋。
隨後。
劉封披甲策馬,帶上五十近衛驍騎離開了營寨。
在半路上。
劉封追上了方月四軍侯帶的兩千兵。
依舊是吳兵制式的衣甲旗號武器,以及潘璋的將旗。
嘴上說著天色已晚,其實是劉封另有目的,不想讓潘璋今夜就去江陵城。
趁著白日放了幾個吳兵軍侯回去亂江陵軍心,劉封今夜要去詐江陵城。
雖然未必會成功,但瞻前顧後就永遠不會成功。
到了丑時。
劉封引兵悄然來到了江陵城附近。
方月則帶著二十餘人來到城下,向城頭高呼:「城頭何人執勤?速速開門,潘將軍要入城。」
城頭的吳兵吃了一驚,忙向執勤的軍侯匯報。
軍侯來到城頭,目光看向疑似潘璋的壯漢,回呼道:「我乃朱將軍麾下軍侯孔順,今夜奉命執北門巡城之職。朱將軍早有嚴令,夜間不得開城,還請潘將軍見諒。」
方月大罵:「這麼冷的天,你要凍死我們嗎?白日潘將軍就派人回了城,難道吳侯沒人給你下令?你一個小小的軍侯,當真要為難潘將軍?」
城頭的孔順頓感頭大。
白日裡那幾個軍侯回城的事,孔順也是有耳聞的。
不過很快孔順就得到了朱然的軍令:嚴禁任何人私議潘璋,夜間也不得開城,潘璋親自來了也不行。
朱然的軍令不能違背,潘璋又得罪不起。
尋思了一陣,孔順高呼:「軍令如山,職責所在,請許我向朱將軍請命!」
方月大喝:「潘將軍耐心有限,速去稟報!」
見城頭沒了動靜,方月又低聲叮囑假潘璋:「待會來的人肯定是認識潘璋,你可不要漏了破綻。」
假潘璋重重點頭:「軍侯放心,那潘璋的聲音我已經學了個七成,再謊稱受了風寒啞了嗓子,保准他分辨不出。」
後方。
劉封引兵靜靜潛伏。
詐開城門是一個很常見的計策,也是成功率很玄學的計策。
有時候你自認為準備很充分,可能會因為一個固執的執勤軍侯而失敗。
有時候破綻百出,又可能會因為執勤的軍侯大意而成功。
這其實就是一個賭運氣的計策。
是否成功不取決於執行計策的一方,而取決於守城的一方。
過了一陣。
城頭冒出一個披甲的將軍,正是朱然。
看著城下的方月等人,朱然凜聲大喝:「潘將軍何在?」
假潘璋上前一步,沙啞著聲音:「朱將軍,我在,我受了風寒,不能在城外太久,煩請開門。」
朱然聽得蹙眉。
就如假潘璋方才說的一樣,朱然還真分辨不出城下傳來的聲音是真潘璋還是假潘璋。
夜色昏暗,朱然又看不清楚假潘璋的臉。
沉吟片刻,朱然試探道:「潘將軍,可否暫呆城外,待天明後再入城如何。」
假潘璋大怒:「朱將軍,你這是在懷疑我嗎?」
朱然尋了個理由,道:「潘將軍莫要激動,昨夜劉封奇襲了江津口,又聲稱你已投降,我肯定是不信的。不開城門不是懷疑潘將軍,而是擔心劉封會趁機來奪城。」
假潘璋大罵:「朱將軍,你過分了!江陵城幾萬大軍在城內,縱是劉封親來又能如何?你只因害怕被劉封奪城,就要讓我在城外受凍,何其可笑!昔日討逆將軍在時,我何曾受過這等羞辱?」
「你是要在這江陵城當烏龜嗎?」
被假潘璋這一激,朱然的火氣也上頭了:「潘將軍,你也是吳侯器重的大將,注意你的言辭。」
假潘璋更怒:「言辭?我要注意什麼言辭?全琮小兒泄我行蹤,害我被劉封伏擊,三千兒郎近乎於全軍覆滅,你阻我入城,莫非是要與全琮小兒沆瀣一氣?」
朱然臉色大變:「潘將軍,你豈可胡說!」
假潘璋大呼:「真是可笑!我奉呂都督軍令偷襲臨沮,一路不辭辛苦,卻遭小人背叛,你難道還想讓我忍了?識相的打開城門,別來惹我!」
朱然又驚又駭。
孫權本就隱瞞了潘璋兵敗的消息,先是潰兵被滅口,然後是北門執勤的全部調入衛隊,白日裡那幾個軍侯也被控制了。
不曾想。
潘璋竟然會直接在城下高呼兵敗一事,這是生怕沒人知道嗎?
「潘將軍,你怎敢胡言亂語!」朱然又氣又急。
假潘璋卻是不理,沙啞的聲音飽含憤怒:「想我潘璋,哪次不是身先士卒打最艱苦的仗?沒想到到頭來竟然被全琮給害了!那可是三千人啊,跟了我十年,我恨啊!」
朱然見假潘璋越喊越凶,更是驚駭,心中也泛起了猜疑。
就在這時。
後方的劉封來到了城下,對著假潘璋大呼:「潘將軍,我早給你說了,孫權最是薄情寡義。想想那凌統,打光了部曲後孫權還有重用過他嗎?你的三千人被我盡滅,孫權又豈會饒你。」
城頭的朱然大驚失色:「潘璋,你竟真的降了劉封?還敢帶兵來詐城?」
假潘璋不語。
劉封則是大笑:「好一個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啊!潘將軍,看來你今日派回城的軍侯已經被控制了,你連孫權的面都見不到。孫權竟對你都這般猜忌,可悲啊!」
看著城頭的朱然,劉封揚鞭大呼:「城頭的聽著,我乃漢中王之子、大漢副軍將軍劉封,你等有數萬兵馬,卻被我以數千兵馬打得不敢出城,何其膽怯?」
「今日我來,是專門為孫權送禮的。孫權膽怯如鼠,既無英雄氣概也無男兒勇氣,不配當男人。」
「告訴孫權:倘若不敢出城與我決一雌雄,那就穿上我送的婦人孝服戴上婦人頭巾,我劉封,不殺婦人!」
「哈哈哈——」
後方軍士上前豎起了一面旗幟,上書大字「請孫權更婦人衣」,旗杆上則綁著劉封為孫權挑選的婦人頭巾和婦人孝服。
為了讓城頭的看得清楚,軍士還貼心的在旗幟旁立了火把。
朱然氣得兩眼都似要冒火一般。
以現在這個社會背景,讓男人穿婦人孝服戴婦人頭巾,那等於是貼臉開大了。
能忍得住的,都是忍中神龜。
「劉封狗賊,我誓殺汝!」
朱然死死的抓住手中的弓箭,一箭射向劉封。
只是這個距離,想射傷劉封卻是極難。
劉封只是用槍一挑,就將力盡的箭矢挑飛,還不忘嘲諷朱然:「射箭都沒力氣,還敢有臉自稱將軍。孫權麾下,已無男兒!」
朱然氣得目眥欲裂,忿忿的將弓往地上一甩。
氣歸氣,朱然也不傻。
這個時候出城,那就是找虐的。
可不出城,朱然又感覺面子掛不住,大喝道:「劉封,莫要逞口舌,有膽你就來攻城!」
劉封哈哈大笑:「說得好!三日後,我將親引大軍攻城!我既能擒全琮、敗潘璋、刀劈韓當,就能破這江陵城,擒你等膽怯鼠輩。」
「你若有膽,就出城砍倒這面旗幟,好讓我也瞧瞧,你的手段是否也如嘴一般犀利。」
司馬懿:我懷疑你在內涵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