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將門虎女
什麼繳獲還要特意帶到行宮來?曹睿一時不解。
十幾萬人的戰鬥,各軍事務龐雜,曹泰軍中此前報告給壽春的文書中,確實提到了有一項特別的繳獲,但曹睿此前並未特別注意。
曹泰訕笑著小聲說道:「陛下,臣在皖口繳獲了一名女子,自稱是孫權之女孫魯班。此女已被臣帶到了行宮外面了,陛下見上一見?」
曹泰也是四十多歲的中間將領了。體型壯碩、滿臉鬍子,這樣的武將如此笑起來確實顯得過於諂媚了。
曹睿叉著腰,半笑不笑的看著曹泰問道:「曹將軍這是何意啊?」
曹泰回答道:「回陛下,臣突襲皖口塢時吳軍逃散,此女來不及逃跑而被臣部抓獲。按照朝廷的慣例,歷來這種為逆或者從逆之輩,家族女子都是要被沒入宮中的。」
「陛下,臣可是按朝廷慣例辦事,可沒有別的心思。」曹泰笑著說道:「臣讓人把此女帶進來?」
如果要硬找個理由的話,曹泰所言倒是也沒說錯。太早的例子就不論了,在先帝曹丕的黃初元年時,涼州西平的麴演帶領全郡作亂。
當時的金城太守蘇則率領將軍郝昭平定了麴演之亂,將西平幾個大族之人都抓到了洛陽。其中西平郭氏之女就被送進了洛陽宮中。
所謂西平,是涼州的金城郡在建安年間分出而建立的一個新郡。郡治位於西都,也就是後世青海湖邊的西寧。
郭氏之事曹睿早就清楚。曹睿在宮中見到過一次郭氏,但當時正忙於南征之事,並未有心思、也未有時間來得及寵幸。
這種慣例曹睿是知道的。既然曹泰如此說了,那見上一見倒也無妨,權當是無聊日子中的些許點綴罷了。
曹睿點了點頭:「那就將人帶進來吧,朕在此地等著。」
曹泰得令之後轉身出去,曹睿也回到了桌案之後翻閱起了文書。
片刻之後,曹泰以及兩名侍衛將孫魯班帶了進來。
孫魯班畢竟是俘虜之身,雙手朝著身前、手腕被人用繩子捆著,將飽滿有致的身材擠得更加凸顯。一張俏臉原本還帶著些許慍怒之意,不過當坐在桌案之後的皇帝抬頭望向她的那一刻,她的心卻愈發跳的厲害了,瞬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孫魯班知道自己要被押送到壽春,今日也知道曹泰將要將自己帶到皇帝駕前。對於曹氏,江東之人總是將其妖魔化的。孫魯班記得,江東之人都將曹操稱作什麼曹賊、老賊之名。
而當今魏國的皇帝正是曹賊的孫子,想必也定是一個醜陋猙獰之人。曹泰將軍將自己帶到壽春,定是要將自己獻給魏國皇帝。若是這名魏國皇帝對自己要做出什麼非分之事,那自己就要讓他知道,我孫氏也有剛烈之女。
孫魯班身為孫權之女,並不是什麼沒有見識的女子。在建業、在武昌也曾見過許多江東的俊才,又曾經被父親嫁給了周瑜之子周循。
周循如其父周瑜一般,身材高大而又容貌英俊。此前孫權又欲撮合寡居在家的孫魯班和將軍全琮,孫魯班隨父親來了皖口之後,也隨之見了全琮幾面,對全琮剛毅的面孔也多了幾分滿意之感。
但無論是周循還是全琮,從容貌氣度上來說都遠遠比不上這名魏國皇帝半點。眼看著這張極為俊俏的臉龐微微抬起,直直看向自己的那一刻,孫魯班頓時方寸大亂。
曹泰這時說道:「陛下,臣自請到外面候著。這兩名虎衛是否要留在此保護陛下?」
曹睿瞥了曹泰一眼,微微搖頭說道:「朕十歲習武,一名女子而已,難道能威脅到朕嗎?」
曹泰笑了一笑,行禮後轉身緩步走了出去,兩名虎衛也隨之一同走了出去,走到門外還知趣的要關上了堂門。
曹泰本身從外面進來,並沒有看到站在屋內角落裡的夏侯玄。而此時的夏侯玄看情況不太對,連忙拱手說道:「陛下,臣也自請去堂外候著。」
隨即不管皇帝還沒回復自己,就連忙快步走了出去,趁著門還沒關嚴的時候,用手攔住了堂門側身擠了出去。
堂內就只剩曹睿和孫魯班兩人了。
為人君王就要有君王的氣度,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永遠以己為重、事事為己所用。因此若從旁人的視角來看,皇帝的眼神始終是有侵略性而氣場十足的。
曹睿上下打量著孫魯班,她面上滿是不知所措的神情,瞪大的雙眼不安的盯著地面。一柄玉簪插在腦後的髮髻之上,耳垂上墜著的珍珠映襯著她本就白皙的面孔。
隨著眼前這名皇帝肆無忌憚的看著自己的面孔和身材,孫魯班的面容也逐漸開始微微泛紅了起來。
孫魯班微微咬牙,抬頭努力看向皇帝說道:「陛下還要看到幾時呢?」
曹睿顯出些詫異之色:「朕還沒問你,你反倒問起朕來了。」
孫魯班忍住心神,勉力說道:「哪有這樣看人的?還請陛下以禮待我。」
曹睿輕笑了起來:「你既然知道朕是陛下,又如何敢這般對朕講話?你現在可是朕的俘虜。」
孫魯班說道:「既是俘虜,要殺要剮,還請陛下給我個痛快。」
曹睿輕輕搖頭:「孫魯班是吧?聽聞你字大虎,還真是個將門虎女。你父孫權也曾是大魏之臣,你在朕的面前還是自稱臣女為好。」
孫魯班聽出了皇帝的調侃之意,對於自己剛才的話語也沒有絲毫惱怒,於是也漸漸膽大了起來。
孫魯班抬頭看向皇帝那張極為俊美的臉龐,正好和皇帝看向自己的目光對到了一起。她看著皇帝的眼睛說道:「臣女若是將種,曹氏一統九州,陛下又何嘗不是將種呢?」
「哈哈哈哈。」曹睿大笑了起來。自從洛陽南巡之時起,自己不是忙於軍務就是處理政務,幾乎一日不得清閒。如今繁忙瑣碎之事大都已了,有這樣一個俏麗而又言辭鋒利的美人與自己淺淺斗一鬥嘴,也是一種難得的調劑。
確實是鬥嘴。所謂將種之言,乃是拿曹睿自己的話來轉頭回敬給自己。而所謂『一統九州』,大魏又未曾真的一統天下,所說的『九州』也只能是前漢十三州內屬於魏國的九個州了。
曹睿看向孫魯班:「朕也不與你耍嘴上功夫了。你父孫權雖為叛逆,但也曾是大魏之臣。你到了壽春,朕也不可能再將你放回去,只能來日將你父你母一同接到大魏來朝拜朕了。」
「大虎是吧?可願在朕的身邊為一侍女?你若不願,朕可就找個有功而又喪偶的將軍將你隨便嫁了。」
此話曹睿是笑著說出來的,但話語出自皇帝之口,其中的含義卻讓孫魯班不敢小視。皇帝說要將自己隨便許了一個將軍,按照這個時代的慣例,是當真會如此做的。
曹睿也不說話,坐在堂上就這樣看著孫魯班的臉。孫魯班微微低頭,眼波流轉而又不安的左右看去。想了片刻之後抬頭瞥了一眼皇帝,卻又和皇帝的眼神碰到了一起。
他畢竟是皇帝,容貌又如此俊美,江東如此多的豪傑之士,沒有一個人的容貌能比得上他。自己的父親也只是吳王而已。
人在屋檐下,自己也是被迫的,不算是違了父親之意。若是……若是侍奉皇帝,想來也不是一件壞事?
孫魯班輕輕點了點頭,對皇帝說道:「臣女遵旨,願在陛下身邊侍奉陛下。」
曹睿右手指了指自己旁邊的地方:「走上前來,到朕旁邊來。」
孫魯班剛剛應了皇帝,對皇帝的命令自然不能拒絕。此時雖然不知道皇帝要做些什麼,但畢竟也是個嫁過人、寡居了數年的成熟女子,心裡不安而又些許躁動之下,竟不自覺的按照皇帝的要求,小步走到了皇帝的桌案旁邊。
曹睿這時也從坐席中站起,向前走了兩步站到了孫魯班的身前。孫魯班比自己矮大半個頭的高度,從近處瞧去,孫魯班臉上的紅暈都能看的真切。
「抬手。」曹睿輕聲說道。
「啊?」孫魯班一愣,抬頭看向皇帝,如此近的距離之下,幾乎都能看清皇帝的睫毛。
曹睿微微皺眉:「抬手,朕來給你鬆綁。」
孫魯班臉上的紅暈更加蔓延開來了。兩隻手腕被綁在身前,從下向上抬起之時,將身材的曼妙擠壓的更加明顯了。
曹睿沒多說什麼,給孫魯班解開了綁在手腕上的繩子之後,看到了已經凹進去泛紅的勒痕,輕輕搖了搖頭。真不知是誰將繩子系的這般緊,孫魯班只是個女子,又不會飛。
繩子已被解開,曹睿用手輕輕挑起孫魯班的下巴,端詳了幾眼她的面孔,隨即轉身坐到了席上。
孫魯班還在原地愣著的時候,只見皇帝指了指門,對自己說道:「現在自己出去吧,門就在那邊。出去之後給朕把曹泰叫回來,再讓夏侯玄滾進來。」
見孫魯班還沒動,曹睿搖了搖頭:「還要朕親自送你走嗎?」
孫魯班愈加顯得不知所措了,隨即深深施了一禮,轉身快步走了出去。
而此時的皇帝就這樣端坐在堂上,從後靜靜的看著孫魯班走出去的身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