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十九章故地重遊，卻逢舊友
總之…曹操擺了擺手，先是哄走了煩人的程昱，放下一切手裡的東西，就打算出門了。
其實自從易小天回來鄴城之後，曹操就一直沒有騰出時間來像曾經那般去拜訪他。
一個是易小天回來之後，實在是給他們所有人帶來了無比恐怖的工作量——別看易小天就像是遛彎一樣，在江東轉了一個圈，實際上，他在江東調查研究了很多諸如經濟與軍事等等方面的細節，都已經成為了極其寶貴的戰略情報。
關鍵…不論怎麼說，易小天的這一趟江東之行，都直接或者間接的導致了曹操的一個心腹大患消失了——在訃文未至之前，任誰都想不到，作為江東領軍人物的周瑜，竟然最早離世了。
光是這一個變化，就足夠曹操身邊的謀士們，對今後的計劃進行各種間接的調整了。
還有一個，是因為一年多的時間未見…曹操其實對待易小天的心態也已經發生了變化——
人都是會改變的，就像易小天會因為這麼多年經歷了各種離別，而對身邊人改變態度，對自己的目標產生動搖——曹操…也會變。
只不過，這些細微的變化，暫時還沒有浮於表面，影響到曹操真正跟易小天交談的機會。
然而…其實往往變化有了開頭，餘下會不會對現實產生影響，往往只是時間的問題了。
至少有一點，曹操可以肯定，他…把易小天當做自己人生中最為重要的一個同行者的心是不會變的，這就足夠了。
——
因而在糾結了不知道多久之後，曹操沒有跟任何人說起，便獨自一人出了門。
「老哥，借個一趟車，捎著我一併出城吧？」
「行啊行啊，您出城往哪兒去啊？咱這趟可不一定跟您順路喔。」
「有間山莊，把我放在莊外就行。」
「唔，原來是山莊啊…不過…這路似乎還有些…」
拉著牛車的乃是一位老菜農，皮膚黝黑，看起來年紀不小，但是身上的腱子肉可一點不少。
今天休市休得早，也不知道城裡出了什麼問題，老菜農只能拉著早上餘下的青菜梗趁早回家了——好在是大頭都賣完了，菜梗回家還能餵牛餵雞，只是拉著拉著，卻聽到背後有人坐上了車板。
老菜農其實對這種事情見怪不怪了，一般城裡人金貴，要出成又坐不起馬車的，就會搭上一些牛車騾車借道出城。
當然這種一般搭車的人也是會稍帶著給上幾錢車費，對此，老菜農們自然不會有什麼意見。
可問題是聽後面這人是要去那鄴城郊外稍遠的有間山莊——老菜農就不禁嘀咕起來了。
有間山莊是哪？雖然距離鄴城的那段路，搭牛車用不了一刻鐘，但是那裡可是跟自己的村寨相背離啊。
剛這麼想著，打算跟後面車上的人商量著要不把他放在城外，再讓他尋一個順路的車搭上的時候——老菜農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
「嗯？」
怎麼回事？
老菜農愣住了，車上這個大鬍子，怎麼看起來有點眼熟啊…
「老哥怎麼不走了？若是不方便的話，你就把我放在城外，車錢還是照付——我這身子骨比不得老哥您結實，到底還是得搭個車歇歇腳。」
對方笑了起來，可不笑還好，剛老菜農還疑惑自己是不是在哪兒見過這個大鬍子，一間堆放笑起來，老菜農突然渾身一震，腿都軟了。
「呀…是…您是…是…」
「噓…」
老菜農嚇壞了啊，這哪裡是什麼搭車的尋常人？鄴城裡真正有名有姓的大鬍子，除了丞相府里最尊貴的那位，還能有誰？
結果腿軟的老菜農當即就要下跪，曹操趕在那之前直接給對方攔住了。
一邊提醒對方不要聲張，一邊又直接從懷裡摸了一些碎銀塞到對方的手裡：
「老哥，捎我一路，不用緊張，你家牛都不怕我，你怕甚？」
「哎…好…哎呀其實這銀子…」
「你就收下吧！」
「好嘞！那您坐好！天老爺…今天真是邪了門…能撞見丞相您，真是咱這一介老農半輩子的福氣。」
老農還想推辭銀子，曹操趕緊給他塞了回去——自己之所以這樣出門，就是不想讓別人認出來，為此他還換了一身相當樸素的衣裝，就是自己這標誌性的大鬍子嘛……曹操朝自己下巴上撓了撓，發現怎麼藏都不是個事，只能是嘆了一口氣，稍稍矮了矮身子，借著菜葉菜梗遮掩一番。
——
也不知是運氣好，還是怎麼的，哪怕是過城門，城門尉也沒有意識到老農車上拉著的大鬍子乃是他們的丞相曹操。
狐疑的跟曹操對視了一會，自覺背脊一番冷意之後，那城門尉就趕緊給人放行了。
出了城，路就順暢許多——老菜農收了曹操的銀子，這會兒哪還有半點抗拒，莫說抗拒了，就是曹操讓他捎去幽州，他也得卯足了勁，拼一把老命。
總之——在這樣高漲的情緒帶動之下，老農一路給曹操帶到了有間山莊莊前。
「丞相，到了，您要是覺得不夠，咱就再捎您進莊子裡面去，要是您還要回去，咱今天就在這等著您了——」
老農實在是太熱情了，經過了一開始的震驚，意識到帶著的是曹操這位貴人，老農那是完全不含糊，服務要多到位就多到位。
不過曹操笑著拒絕了他，並催促他趕緊回家去就是了。
終於，目送著老農離開，曹操也是心中五味雜陳的站在山莊前，眺望著有間山莊的全貌。
「多年未見…也不知道易兄有沒有大變化。」
他喃喃自語道，自顧自的便向著山莊裡面走去。
循著記憶中的道路，曹操一路游遍了整個有間山莊——而山莊現在不勝其數的巨大改變，也讓曹操一路上嘆為觀止。
不知不覺，似乎是忘記了自己來到山莊的目的，曹操已經逛了一整個下午。
直到太陽落山，逛得起勁的曹操才意識到自己竟忘了正事。
趕緊順著平日裡的小路，一直向後山的方向趕去。
只不過…到達易小天的宅邸時，可能連曹操都沒有想過，他竟能在這山莊之中無比巧合的撞見同樣拜訪易小天的荀彧與賈詡兩人。
「所以說…你們兩個怎麼也在這兒？」
看著一直偷笑的賈詡，與繃著個臉裝無辜的荀彧，曹操臉上的笑容不禁也抖動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