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嵩安排好其他將領後,見姜滔一直沉默不語,於是向他問道:「姜司馬可是有什麼顧慮嗎?」
姜滔見皇甫嵩問向自己,連忙起身回答:「將軍,非是我有顧慮,而是這兩個選擇我都不想去。」
見姜滔這樣說,皇甫嵩以為姜滔是因為自己沒有得到升遷而心生不滿,有些不滿道:「姜司馬可是覺得我不夠公正,沒有給你等好的安排?」
見皇甫嵩有些不高興,姜滔連忙道:「將軍息怒,小人絕無此意。小人覺得自己殺的人夠多了,不想再從軍了,想去地方為官,造福一方。」
見姜滔如此說,皇甫嵩有些驚訝,一直以來姜滔在他心裡都是有勇有謀的猛將,此次去冀州,更想將其帶上。沒想到姜滔居然不想在軍中任職了,這倒是他沒有想到的。
不過皇甫嵩又想到,這個姜滔確實和其他將領不一樣,很有想法。其實有機會去地方為官,也是一條不錯的出路。
皇甫嵩對姜滔也就更加喜歡了,便說道:「既如此,待會宴席過後,你先留下,我替你謀劃謀劃。」
聽到皇甫嵩願意替他想辦法,姜滔很是高興,連忙告謝。
宴席後,皇甫嵩果然將其帶到了自己的後院。
「姜司馬可有字?」
皇甫嵩一直沒有聽過姜滔向其介紹過自己的字,如今想表示親近親近,以字稱呼,便特意詢問。
「卑職還未及冠時,我父就被黃巾賊眾所殺,所以沒來的及替我取字。後我為父報仇,南征北戰,遠離親族長輩,也就沒有長輩為我取字,因此卑職一直無字。」
姜滔向其述說著緣由。
皇甫嵩聽他如此說,心中對他的欣賞更甚。
突然心中一動,便詢問道:「那我替你取一個,你可願意?」
姜滔一聽,心中一喜。
要知道古代取字可不是隨便人都能給取的,需是自己的長輩,屬於君親師之列。皇甫嵩不是自己的親人,那這是想做自己的老師了啊。
就算不是想做自己的老師,要也比一般上下級關係來的近。
於是姜滔立刻答道:「固所願也,不敢請耳。」
「好好好。」皇甫嵩聽到姜滔同意自己給他取字,皇甫嵩也很高興。
那也就說明姜滔願意和他保持親近關係,於是又想來一下,說道:「滔者,江水也,其勢在恆在遠。便給你取字恆遠,你可滿意?」
恆遠,姜滔姜恆遠。不錯不錯,果然是有文化之人。
姜滔很滿意,上前告謝道:「恆遠謝將軍賜字,必不辜負將軍厚望。」
見姜滔滿意,皇甫嵩也是高興。又想到今日之事,便又對姜滔說到:「今日你言你欲去地方為官,可已做安排?」
姜滔知道皇甫嵩這是在問他有沒有找門路,便有些「憂愁」道:「恆遠初入洛陽,無依無靠,不認識什麼人,如一迷途羔羊也,」
聽到姜滔還沒有找好門路,皇甫嵩絲毫不意外。
姜滔是隨他進入洛陽的,自己對他的底細也算是比較了解了。這樣一個庶民出身,沒有背景的人,就算有再多錢,沒有門路,也是買不到官的。
皇甫嵩想了一下,於是在一張布絹上寫了一封推薦信。對著姜滔說道:「你拿著這個,去往西園的西邸。給那裡的管事看,就說你是我皇甫嵩的學生,讓其同意你認捐買官。」
雖然自己對買官這種行為也很不恥,但這是這個時代的唯一辦法。
皇帝早已下令,任何人在正式上任前都必須繳納一筆費用,數額多少與職位的高低有關。例如,俸祿為一千石的官員,上任前需繳納一千萬錢的費用,二千石則需繳納兩千萬錢。
他擔任冀州牧也需要在交錢後才能正式上任。
因此,他對這裡的門道非常熟悉,於是向姜滔解釋道。
姜滔得到了指點,明白了該怎麼做,心中十分高興。
皇甫嵩接著又與姜滔閒聊起來,談天說地,同時也是趁機考察一下姜滔。沒想到姜滔見識不凡,談吐有度,對他十分滿意。
第二日,姜滔帶著「介紹信」來到了洛陽西園的西邸,這是一處看起來像署衙的地方。
還沒進去,就被人攔住:「你是何人?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就往裡闖?」
姜滔見他嘴上沒毛,像是一個小黃門,便說道:「我是北軍別部司馬姜滔,此次是經我師皇甫將軍推薦,前來認捐的。」
那小黃門聽到姜滔是北軍的別部司馬,又是皇甫將軍的學生,感到十分驚訝。
他並不是驚訝姜滔的官職,比姜滔官職高的人來這裡的也不少。讓他驚訝的是姜滔自稱是皇甫將軍的學生。
皇甫將軍,如今能被這麼稱呼的恐怕只有現在的紅人,剛剛升任冀州牧的皇甫嵩了。
沒想到他居然推薦自己的學生前來,要知道皇甫嵩一直自詡正直,雖然會為自己能夠任職上任而繳納認捐,但從不給他人做推介人的啊。
那個小黃門連忙進去,找到今日值守的管事之人。
很快,那小黃門帶著一個管事模樣的人來到了姜滔面前。
「就是你說是皇甫將軍的學生?」那管事之人,面色嚴肅地問道。
知道自己要找的正主來了,姜滔連忙將自己的印信,以及皇甫嵩給你那個布絹,一起交給那人。
那人先是看了看姜滔的印信,又仔細看那布絹上的推薦信。
看完之後,那人立馬就熱情起來:「不想真是皇甫將軍的學生,大人放心,皇甫將軍已將你所獲積攢之軍功寫明告訴我等,我等定會讓大人滿意而歸的。」
許是見姜滔真的是皇甫嵩的學生,那管事對姜滔十分嚴肅,繼續說道,「我乃中常侍宋典,今日在這西邸值守,有幸結識大人,當是高興。」
聽他自我介紹,姜滔心中一驚,宋典這個名字自己沒有聽說過,但是他說他是中常侍,那姜滔可是知道這個官職的。
著名的「十常侍亂政」,說的就是十個中常侍把持朝政,就是不知這十個中常侍里有沒有這人。
「常侍過譽了,卑職能結識常侍,才是我之幸也。」姜滔連忙拍拍馬屁。
宋典見姜滔如此識相,不像他的老師,對他們這些黃門一直是一臉厭惡,也很是高興,帶著姜滔走進了西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