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夜襲

  陳諒聽了姜滔的話,很是意動,覺得有一絲機會。又聽姜滔願意承擔全責,還不用自己犯險,更沒有道理拒絕。

  見姜滔這麼有把握,陳諒沉思一會兒,說道:「姜兄小瞧了我,我少年時本有進取之心,可惜無甚背景,這小小縣尉已是我苦心得來,想要升遷怕是難已,這才混混度日。

  今既然生死存亡之刻,我等退無可退。若成,我們一鳴驚人,若敗,我也不能獨善其身。今夜我們便一起夜襲,行破釜沉舟之事,就算死也要死得有所威名!」

  姜滔未曾想到,陳諒最後竟然如此剛硬,他本打算為了徵得陳諒的同意,寧願不讓陳諒參與夜襲,也要把首功讓給陳諒,只因為陳諒那三百縣兵中有一百騎軍,若是有騎軍加入夜襲,那成功把握便會更大一些。

  沒想到陳諒最後居然自己也要參加,那自然是再好不過。有他指揮,那些縣兵才會更加聽令。

  兩人又商議了一會兒,將計劃補充得更加完善。陳諒姜滔都各自派出斥候,前去打探黃巾賊眾的主營在何處。營中兵馬則開始養精蓄銳。

  ……

  夜晚按照計劃,軍營三更做飯四更出發,陳諒姜滔帶領兵馬,人銜枚馬裹布,在夜色的掩護下來到了黃巾賊眾主營之外不遠處。

  「大人,前面就是我等打探到的主營,有黃巾精銳三千,左右兩邊各有一營,老弱婦孺混居其中,各有五六千人。若我軍行動,他們應該很快就能前來支援。其他黃巾人馬則分散在城池其他兩面。」斥候向陳諒和姜滔講述著他們探查到的情報。

  陳諒一聽有三千多人,心中頓時猶豫起來。姜滔見他有些猶豫,便厲聲道,「陳兄,我等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若此時撤走,軍心必散,我等再無勝算可言。」

  陳諒一聽,也明白此時已不能退縮。只得吩咐道:「眾將士聽令,一會我率縣兵直搗中軍營帳,姜滔你等領義軍分散開來,等我軍一動,便從四面一同進攻,火燒其營。」

  這是兩人早已商量好的,陳諒率領縣兵直攻中軍帳,以殺黃巾渠帥。姜滔他們則由各義軍屯長帶隊分散去營中殺人放火,製造混亂。

  待眾人準備妥當,陳諒高呼一聲:「殺敵」,便率領著騎兵如猛虎下山般率先沖了出去,剩下的步兵如影隨形,緊緊跟隨。而已經分散四處的姜滔等人看到這邊火起,也從四面八方潮水般攻了進去,一時黃巾主營一片火海。

  姜滔擔心陳諒襲擊失敗,便也領著自己這一屯人馬向著中軍帳方向殺去,沿途遇人殺人,遇帳燒帳。

  黃巾賊眾一直圍困平陵,之前還怕城中有人夜襲有所防備,可是這麼久,平陵城中的郡兵都是懼怕黃巾軍人數眾多,只敢閉門守城,不敢出城作戰,他們也就漸漸放鬆了戒備。

  此時的黃巾賊眾都還在熟睡之中,有的聽到外面喊殺之聲剛穿上衣甲出帳就被迎面一刀給殺了,有的甚至在熟睡中被火殺死在帳中。喊殺之聲越來越大,慘痛之聲也混在其中。場面十分混亂。

  衝殺一陣,姜滔見越來越多的黃巾賊眾已經出了營帳,只是現在他們還如沒頭的蒼蠅一般,四處逃竄,但若給其時間,怕是有人能組織起來,那就麻煩了。想了一下,便一邊殺敵,一邊高呼,「敵將已受首,降者免死。」並讓身後的人一起呼喊。

  「敵將已受首,降者免死。」

  「敵將已受首,降者免死。」

  ……

  姜滔這樣做,只是想加劇黃巾賊眾的混亂。

  果然,那些出帳的黃巾賊眾聽了,雖沒有跪下乞降,但多是往營外奔逃,更有甚者,情緒崩潰,遇見來人,不管敵友,皆殺之。

  姜滔沒有去追逃兵,繼續領兵往中軍殺去,在離中軍帳不遠處,影影還能聽到陳諒他們的喊殺聲。只是眼前突然竄出一支黃巾隊伍,往他這裡殺來。

  姜滔本來打算轉向一邊,不和其硬拼,要知道這些拼死逃竄的隊伍往往殺敵更加勇猛。

  但姜滔正要讓隊伍轉向之時,卻看到那支隊伍中還立有大旗,一群兵馬將一人護在中間。

  姜滔深知,此人極有可能是黃巾賊眾的高級將領,若讓他逃了,待他出營整頓兵馬,再次殺來,那姜滔他們必將陷入九死一生的絕境。

  想到此處,姜滔對著身後士兵大喊:「砍倒前面大旗者,升屯長,賞萬錢。」話音未落,他已率先殺向那支隊伍。身後士兵聽到獎賞,也都如餓虎撲食般爭先恐後地跟著殺了過去。

  姜滔一馬當先,猶如猛虎下山,很快就殺到那群黃巾賊眾面前。這群黃巾賊眾確實堪稱精銳,他們的抵抗比之前遇到的敵人都要強烈得多。

  還好此時,姜峻和唐虎如同左右護法一般,從兩側騎馬殺來,姜滔的壓力瞬間減輕不少。他趁機左右衝殺,很快就殺到了那被護在中間的將領面前。

  由於事發倉促,那人根本來不及穿甲,只穿著單衣騎著馬一路逃竄。此時見姜滔殺到眼前,先是一驚,繼而怒髮衝冠,大喝道:「吾乃黃巾渠帥卞喜,來將通明。」

  姜滔聽到對方自報家門,原來是卞喜這個龍套,心中暗喜,此人是關二爺過五關斬六將里的人物,本來計劃伏殺關二爺,結果被關二爺反殺。

  姜滔只知道他之前是黃巾軍,後投降於曹操,卻沒想到他原來是黃巾青州的一方小渠帥。他是被關二爺的一刀就給劈了,想必武力不會太高。

  他深知卞喜是在故意拖延時間,於是也不答話,直接挺槍刺向卞喜。卞喜見這個年輕人不講武德,頓時火冒三丈,帶著左右親衛迎了上來。

  姜滔見對方人多勢眾,但自己身邊有姜峻唐虎等人,卻也毫無懼色。剎那間雙方兵馬混戰在一起,殺得難解難分。

  有姜峻和唐虎在一旁支援,擋住了卞喜的親兵,姜滔只需專心應對卞喜的進攻。然而,這卞喜不知是因為逃命心切,還是其他原因,竟然異常勇猛,比他想像中更加難纏。

  姜滔哪裡知道,能在中華浩瀚歷史中留下隻言片語的龍套,又豈是一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