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道榮大軍到來,不止讓武陵中人緊張。
同時也驚動了五溪蠻。
夜幕已至,在最後的余光中,一道身影急沖沖的闖入了蠻族的營寨。
此時的蠻族山寨中,一片肅然。
老蠻王看著下面瑟瑟發抖的部族俘虜,手一揮,下令道:
「男的砍了,女的留下。」
「是!」
老蠻王一聲令下,頓時變成一片鬼哭狼嚎的景象。
有的人在求饒,有的人在呵罵,但這樣的情況並沒有持續多久,只是片刻山寨中便再次恢復了平靜。
年輕的沙摩柯看到這一幕,有些於心不忍的說道:
「阿父!他們都是盤瓠後裔,阿父為何不留他們一條性命?」
那老蠻王聽到沙摩柯的話,臉色刷的一變,陰沉了下來:
「如此幼稚的話,你怎麼可以說出口!」
「阿父,我……」
看著沙摩柯的神情,老蠻王打斷了他的話,站起身來指著遠處的群山肅穆道:
「沙摩柯你看,我們世代生活在此,食物是從哪裡來。?
聽到阿父的話沙摩柯愣了一下,他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回答道:
「食物來自打獵和採集。」
聽到沙摩柯的回答,老蠻王繼續問道:
「山中的獵物可以打完嗎?野果可以采盡嗎?」
沙摩柯搖了搖頭道:
「大山無窮無盡,當然有打不完的獵物采不盡的野果。」
「可是……阿父你問這些與殺那些人有什麼關係?」
老蠻王聽到沙摩柯的問題嘆了一口氣:
「沙摩柯,你要記住,我們的族人現在已經很多了,山中的獵物已經無法支撐了。」
「若是漢人稍弱我們還可以搶奪他們。」
「可漢人強大,我們也只能劫掠同族。」
「阿父,我還是不明白!」
看著沙摩柯這壯碩的身體,老蠻王眼中閃過了一絲失望的神色:
「罷了!以後記住要多聽族中老人的話。」
老蠻王說完便覺得有些累了,重新坐到了石凳上。
而沙摩柯還在想著剛才的問題,
他抓了抓自己的腦袋,想要讓自己多日不用的腦袋運轉起來
「阿父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
「殺族人,和打獵有什麼關係?」
「難道阿父嫌棄那些人吃的多?」
「可是人多,打獵的人不是更多了,獲得的獵物也更多了啊!」
「阿父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啊?」
沙摩柯快要抓破腦袋也想不出來。
這時一個蠻族青壯,快步走了進來,向老蠻王稟告道:
「族長,武陵的同族有消息傳回?」
「武陵!」
聽到武陵二字,沙摩柯停下了抓腦袋的動作,兩眼放光的看著來人,急切的問道:
「什麼消息?快說!」
「有漢人頭領攻打武陵。」
沙摩柯聽到武陵被打,高興道:
「那金旋也有今日,哈哈!」
而老蠻王聽到這個消息後,眼神閃動了一下,向那年輕的族人問道:
「攻打武陵的是誰?從哪裡來?有多少人?」
那族人想了想,回道:
「大概有一萬多人!」
「一萬多人,乖乖!這麼多!」沙摩柯驚呼道。
老蠻王瞪了一眼沙摩柯,然後示意那人繼續。
「那漢人頭領叫什麼,從哪裡來,還不清楚。」
「不過我們有認識漢文的族人,他們看到了一面繡著邢字的大旗。」
「邢!」
老蠻王想了想說道:
「難道是……零陵邢道榮!」
一旁的沙摩柯突然想到了什麼,激動道:
「阿父,別管是誰!兩隻野獸相鬥,這可是獵人的機會啊!」
老蠻王沒有搭理沙摩柯,而是對那族人說道:
「嗯!此時我知道了,下去吃肉吧!」
「多謝族長」
見族人離去,沙摩柯繼續勸說道:
「阿父這可是好機會啊!」
老蠻王搖了搖頭:
「先不說此事。」
「阿父讓你去找那些跑掉的部族,可曾找到?」
聽到阿父的話,原本激動的沙摩柯,神色突然尷尬起來:
「阿……阿父……」
「不要吞吞吐吐的,快說!」
「沒找到!」
「那還不快去找!」
「可天已經黑了呀!阿父。」
「那天亮再去找!」
聽到阿父的要求,沙摩柯的表情頓時凝固了,他忍不住說道:
「阿父一會兒要殺那些部族,一會兒要沙摩柯找回來。」
「阿父,您究竟要做什麼?」
……
沙摩柯最終還是沒有從阿父那裡得來答案,
而得到的只有濃濃的父愛。
清晨。
沙摩柯被外面嘈雜聲吵醒。
他坐起身來,揉了揉疼痛的身體,套上了獸衣褲頭,來到了外面。
沙摩柯見族人正在向一個方向聚集,心中有些奇怪,他隨即拉住了一個族人問道:
「出什麼事了?」
那人看到鼻青臉腫的沙摩柯先是一驚,然後才認出了他,於是回答道:
「老族長似乎要帶人出去。」
「出去!去哪裡?難道又有是哪個不聽話的部族。」
「還是去打峽中蠻!」
那人搖了搖頭:
「聽說要去漢人那裡?」
「漢人!」
沙摩柯頓時想到了什麼向著老蠻王的住所跑去。
……
武陵城,郡守府中。
金旋打開房門,伸了個懶腰,心中雀躍道:
「刷怪塔終於弄好了!」
「今晚應該就可以看到效果,也不知道那些怪物會掉落什麼?」
「叔父醒了!」金疾帶著親衛從外面走了進來。
見金疾到來,金旋點了點頭問道:
「昨晚可有異動?」
「回叔父,沒有!」
「沒有便好」
金旋見金疾睡意朦朧的樣子,微笑道:
「侄兒,一同去食早膳如何?」
就當二人要去吃飯的時候,武陵城上警鐘大響,金旋金疾聞聲先是一驚。
「這邢道榮大清早的就來攻城,難道不用吃飯嗎?」金疾摸了摸肚子說道。
金旋沒有多言,帶上附魔弓向城頭趕去。
當他上了城牆,正巧看到邢道榮驅馬來到了武陵城下。
見此金旋愣了一下心道:
「這貨怎麼又來了?」
「不過這次他學乖了,站的那麼遠。」
城下的邢道榮,望到了城頭上的金旋,便開口喊道:
「金旋,有膽出城一戰!」
金旋見邢道榮想要與自己單挑心中一樂,回應道:
「邢道榮你說什麼?本郡守聽不到!」
「聽不到!」邢道榮將馬向前驅了百步,又喊道:
「金旋,你這慫弱之輩,有膽下來。」
「哎!到底在說什麼,能不能往前走幾步?」
邢道榮又向前走了百步,大罵道:
「金旋你個無恥之人,縱侄盜奸,天理難容,還不快來受死?」
這時回應他的只有金旋的一聲大喝:
「邢道榮,看箭!」
邢道榮愣了一下,心道:
「不好!我怎麼忘了,這金旋有神射之術!」
想到這裡便要急轉馬頭,也是邢道榮今日倒霉,他這樣一扯馬繩,反而將馬給驚到了。
一聲嘶鳴,邢道榮摔到在地上,坐下馬匹也揚塵而去。
金旋見此一樂,下令道:
「擊鼓!」
……
狼狽而逃的邢道榮,引的城頭上的眾人一陣鬨笑。
劉敏望著遠處的軍陣對金旋說道:
「郡守,邢道榮今日的軍陣中人竟然少了這麼多,恐怕是去尋找鐵礦了?」
一旁鞏志聞言皺了一下眉頭,疑惑道:
「郡丞,鞏志有一事不解?」
「鞏從事請講!」
「就算真有鐵礦,這邢道榮該如何開採?難不成能一直守著武陵城。」
「再有州牧若知曉這裡有鐵礦,必會索要,如何讓劉度所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