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東州兵

  (未修改完,請稍後……)

  張戌說道這裡,又補充道:

  「主公,東州兵不但不如先前,而且還不受劉璋的信任,可以說是與劉璋離心離德。」

  說道這裡,張戌搖頭嘆息道:

  「可惜當年老主公去世時,劉表趁益州動盪之時,擾亂益州,

  若不是東洲兵浴血奮戰,恐怕益州已被劉表所得。

  「沒想到,益州之亂竟然是被東州兵平定,而且劉表那時竟然有這麼大的野心,這倒是沒有想到。」

  金旋對於這件事情有些好奇,便向張戌詢問起了細節,

  張戌回想了一下這件事的詳細過程,向金旋詳細的訴說了此事:

  「當年老主公去世,益州局勢不穩,劉表派人策反了,沈彌、婁發、甘寧三人反叛劉璋。」

  「等等,甘寧!」金旋有些驚訝的打斷張戌的話,

  「此人曾在益州為官?」

  張戌看到金旋詫異的眼神,愣了一下然後問道:

  「主公聽到過此人?」

  這樣的疑惑只是一閃而過,張戌便想到什麼,恍然道:

  「也對,主公來自荊州,那甘寧現在便是在荊州黃祖手下為官。」

  說道這裡,張戌又面帶嘲諷道:

  「他原本便是蜀郡郡丞,可到了劉表哪裡,卻是只是一個裨將,哈哈,真是有趣,

  原本的郡丞都滿足不了他,想來也用不了多久,便會反叛劉表,投奔對面的江東!

  「張將軍似乎對甘寧似乎有所成見?」金旋看著張戌的表情問道。

  而張戌搖了搖頭道:

  「並非是末將對此人懷有成見,而是甘寧在其故鄉巴郡的風評極差,

  而且末將聽聞,甘寧為官後還帶有任俠之氣,實在是令人不喜。」

  金旋聽到此話,搖頭道:

  「道聽途說而已,不說此人了,繼續說東洲兵之事!」

  「是!」

  面對三位將領的叛亂,劉璋極為害怕,便派出了自己的親信趙韙為征東中郎將,並帶著東州兵前去平定叛亂。

  趙韙此人,不懂兵事,靠著只是因為與劉氏父子關係極好,才攬得此差事,

  而他又與三輔人不和,在他的指揮下,由三輔人組成的東洲兵喪命無數,

  雖然三輔人感念老州牧的收留,也因此有了怨言。

  後來趙韙受命進攻荊州無果,便屯兵朐忍,

  而在其中本就是出身益州豪族的趙韙,

  對於劉璋還在沿襲劉焉厚待三輔和南陽之民的做法,更是不滿,

  這些外人分走了他們的土地,擾亂當地的治安,

  從三輔而來的大族又侵害的了益州大族的利益。

  而東洲兵恰好就是三輔大族的外在力量,

  趙韙自然聯合當地的勢力打壓苛待之,

  可三輔老秦人如何能屈服,加之趙韙先前領軍作戰時,故意讓東州兵送死的行為,

  東州兵暴亂而起

  面對東州兵的暴亂,趙韙為首的益州士族極力主張強力鎮壓,

  而劉璋卻是不敢這麼做,因為這件事是劉焉臨死前親自交待好的。

  東州兵可是劉焉廢了很大的力氣建立的一支強軍,

  劉焉死之前,更是明確的告訴他,要用此軍挾制益州豪族。

  畢竟他們父子也是外來人,不能只依賴益州勢力做事情,

  要是只依靠益州士族,將來被賣掉也不知情。

  因而劉璋牢記父親的教誨,

  非但沒有懲戒東州兵反而予以寬宥,

  讓趙韙去安撫東州兵,

  劉璋如此做法自然引得趙韙不滿,

  雖然不得已去安撫了東洲兵,

  但也在心中埋下了一根刺。

  明面上無法直接打壓三輔人和東洲兵,

  就在暗中使絆子,

  在益州豪族的努力下,

  三輔人在劉璋勢力中的地位每況愈下。

  而沒有過多久,趙韙埋在心中的那根刺便爆發了,

  他聯合益州豪族,荊州宗賊共同反叛劉璋。

  如此聲勢浩大之下,劉璋陷入了危機中,

  但他父親劉焉的布局何其深遠,

  被冷落的東州兵再此而起幫助了劉璋將擊敗趙韙。

  如此大勝之下,若按照常理,劉璋該厚待有如此功勞的東州兵,

  可惜沒有什麼主見的劉璋聽信了讒言,

  不但不厚待東州兵,還將其分割為幾個部分,

  分別駐紮在幾個地方。

  更過分的是,劉璋不但將東洲兵分割,還將統領東州兵的將領撤換為益州人,

  如此之下,劉璋徹底失去了東洲兵軍心。

  而在如此背景下,張戌作為益州本地士族的子弟,又憑藉與張任的關係,

  便帶領一支東州兵駐紮在牂牁,防備南中百族的叛亂。

  ……

  金旋認真的聽完張戌所說關於東洲兵之事,有些好奇道:

  「張將軍,這些事情都是從何處得知?」

  張戌小聲的說道:

  「有一部分是東州士卒告訴末將,還有一部分是兄長所講,

  當初兄長得知我要帶領一支東州兵時,便將此事告訴了末將,

  雖然兄長也是益州人,但對於東州兵這支強軍如今的處境,兄長也很是同情,

  故將此事高於末將,希望末將妥善處理。」

  「原來如此!」

  這時金旋站起來說道:

  「走隨我去看一看這支強軍。」

  「是!」

  ……

  在五溪人的帶領下,

  金旋來到了牂牁城外的一處營地。

  說是營地,但更像是一個臨時的牢房。

  四周布滿了五溪人,這些五溪人足足有一萬之多。

  而營地的中,有許多被木柵欄所圍的簡易牢房,

  其中便關著東州兵,被關押著的東州兵,皆是身著一身薄衫,

  原本身上的甲冑和武器也早就被收了去,

  所幸牂牁氣候宜人,晝夜溫差小。

  這些東州兵也不用忍受晝夜變化寒冷交替,

  而在這樣的囚牢中,有些個東洲兵還坐在那裡說著閒話。

  「你還別說,這在牂牁的天氣真是涼爽。」

  「是啊!要是在江州,那真是像是在火中一樣。」

  「唉!江州那個地方我可在也不願去了。」

  「那你願意去哪裡?要留在這蠻荒之地?」

  「留在這裡有何不可?」

  「你!這裡可是異族領地,你不怕死嗎?」

  「有什麼可怕的,我聽聞這裡也有漢人生活,他們不怕,難道我們三輔人就怕嗎?」

  「你可知道,要是你留在這裡,家中的人該怎麼辦?」

  被問到的那人沉默了一會說道:

  「我的父親被董賊手下的西涼兵所殺,母親也被李傕禍亂長安時被玷污而自縊,

  逃難的路上,兩個年幼的弟弟也被餓死,還有兩個兄長,

  唯一的兄長也在先前平定趙韙時被強制選為敢死營而送了性命,

  而我呢!因而兄長敢死營之死而得到的撫恤金遲遲未道,只是與益州的官員爭論了兩句便被趕到了這莽荒之地,與這些吃人的蠻族相鬥,

  當初老主公的活命之恩,已經報完了,我也不想在給那個昏庸的劉璋效命。」

  聽到此話,周圍的東州兵皆是沉默不語,

  想到他們自己的遭遇,誰又和這位自哀的士卒不一樣呢?

  這樣的亂世里,沒有最慘只有更慘。

  尤其是劉璋昏庸到幫助益州士族打壓本就遭難的他們,更是讓東州兵心涼。

  而就在東州兵沉悶之際,一隊五溪人擔著冒著熱氣的桶向他們走來。

  看到這些五溪人,東州兵中的沉悶氣息一掃而空。

  紛紛呼喊道:

  「是面!面來了!」

  而那種人看著這群激動的漢人,心中暗自鄙視:

  「沒見過世面,這樣的面有什麼稀奇的?」

  五溪人雖然心中鄙視,但手中的動作可是一點也不敢怠慢,

  畢竟金旋交代過,要好好的對待這些漢人,

  要是出了差錯,恐怕會有懲罰降下來,

  就這樣在五溪人的盛舀下,

  每個東州手中都端著一碗人熱騰騰的素麵,

  而這些東州兵看著手中的面,皆是熱淚盈眶激動不已,

  嘶溜一聲,一個東州將麵條吸入了嘴中,

  他一邊嚼著面,一邊說道:

  「家鄉的味道啊,自逃到益州便在也沒喲吃過麵食了。」

  「是啊!如此美味,我還以為這輩子再也吃不到了。」

  「想起了長安城外,灞上的麥田,那新麥的味道……唉……」

  「好了別說了,也許吃了這頓,我等就別被砍去腦袋,

  諸位都要吃飽了。」

  「吼~」

  而躲在一旁的金旋看著這群吼叫的東州兵,

  聽著他們的話語,突然擦了擦自己的眼角:

  「唉!我怎麼留淚了。」

  金旋將手從臉上拿下,看著還粘手指的淚水,腦海中閃過許多的畫面,

  那是金旋的記憶,這是個世界的金旋的記憶,

  那些美好的記憶讓金旋不自覺的留下了眼淚。

  一旁的張戌見金旋眼眶紅了起來,有些奇怪,

  正欲發問,卻見金旋擺了擺手道:

  「我們去見一見,這些東州兵。」

  說完,金旋便帶著張戌,和一眾護衛向著木柵欄走去。

  正在吃麵的人東州兵看到一群人走來,有人抬頭望了過去,

  而有人不管不顧,繼續吃麵。

  而抬頭觀望的那些人,看到隊伍中的張戌,驚呼道:

  「校尉!」

  聽到是張戌來了,多有的人都抬起了頭,

  這時有莽撞的人,將手中的石碗,

  狠狠的摔到了地上,大罵道:

  「你們瞎了眼嗎?我們哪裡也有投降了異族的孬種校尉,我等校尉已經戰死。」

  這人說完,便不再看張戌,而是看向了他摔到上的石碗。

  眼中閃過了一絲肉疼之死,彎腰便要將地上的石碗撿起,

  而就在這時他聽到一聲平淡的問話,就是這一聲問話讓他僵住了,

  不但是他,這簡易牢籠中的十幾個東州兵都愣住了,

  他們齊刷刷的看向金旋,眼中滿是震驚,和不敢相信的神色。

  而這也只是金旋問了一句:

  「你等皆是從三輔而來?」

  而就是這一句話,包含著純正的三輔口音,

  難道這人是三輔人,圍欄中的東州兵腦袋中同時出現了這樣一個疑惑。

  這時有一個東州兵率先反應過來,他激動的問道:

  「你也是從三輔而來?」

  金旋看著這些眼巴巴望著自己的東州兵,淡淡的說道:

  「京兆金旋!」

  「不對!你不是京兆人!」

  一個莽漢撿起了地上的石碗沖金旋怒吼道:

  「幾日前的陣戰中我見過你,你就是帶著蠻族圍攻我們的人,

  呸!你這投降了異族之人,有何臉面裝作我等同鄉之人。」

  聽到這聲怒罵金旋也沒有生氣,而是衝著這十幾個東州兵拱手道:

  「平蠻中郎將,武陵郡守,金旋見過諸位。」

  金旋此話,一處這十幾個東洲兵開始議論起來:

  「平蠻中郎將?我們益州沒有這樣的中郎將啊!」

  「還有那武陵時什麼地方?怎麼沒有聽說過,他是不是在騙我們。」

  「但他有必要騙我們嗎?」

  「等等,我想起來了,武陵似乎是荊州一郡?」

  「荊州!怎麼可能?這人一定在欺騙我們?」

  這時金旋又說道:

  「還有!諸位不要誤會,這些我並非投於異族,

  而是這些異族被我所收服。」

  聽到此話,這些東州兵,聽下了議論,看向了金旋,有看了看周圍的蠻族,

  對金旋畢恭畢敬的模樣有些相信了這話,

  而金旋看他們面帶懷疑之色,又想到了方才他們自己講出三輔京兆話時的表現,

  他念頭一動,依照前身留下的記憶,向他們說起了三輔京兆的風土人情,名勝古蹟。

  隨著金旋的訴說,東洲兵中的京兆人,瞪著眼睛喊道:

  「他真是京兆人,若是沒有不是京兆人,不可能知道的如此詳細。」

  聽到京兆人的呼喊,這些東洲兵看向金旋的眼光也沒有了警惕,

  又想到金旋的身份,對金旋也恭敬起來。

  而金旋見時機成熟了,便問道:

  「你等可願意降於我!」

  而這群東洲兵,聽到金旋的話,一時間沉默了下來。

  但這樣的沉默也沒有持續多久,

  那幾個京兆人,率先表了態:

  「我等願意投降於將軍。」

  而原本還有些猶豫的他人,見此向金旋拱手道:

  「願意降於將軍!」

  金旋見如此容易便將東州兵收服,心中閃過了一個念頭:

  這可是前身留給自己的寶貴遺產啊!

  而張戌看了看著群東州兵,又看了看金旋,

  他這時才知道,金旋竟然是三輔京兆長安人。

  要是劉璋不該變東州兵在,益州的地位,

  恐怕最後都會便宜了這位,東洲兵的老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