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使者的話,金旋面帶微笑道:
「不急,先讓你見一人。」
這時廳堂之外傳來了腳步聲。
劉度的使者回頭看去,見到到來人他臉色一變,正欲與之交談,卻見金旋手一揮,那人又被拖了下去。
金旋這時問道:
「如何?」
使者不發一言。
「此事你做不了主,會去問劉度罷!」
劉度的使者最終是面帶難色的離去。
……
數日之後的早晨,
天蒙蒙亮,一封書信傳到黔中城。
金疾接過信使的信件後,急沖沖的跑向了金旋的住所。
此時的金旋剛剛起床,便聽到了金疾的敲門聲。
開門接過信件後,金旋的臉色變了幾變,
一旁的金疾見金旋臉色不是很好,趕忙問道:
「叔父,發生何事?」
金旋將書信遞給了金疾,然後對他說:
「將承明先生請來?」
金疾接過信件,看到上面所寫的東西後,神色變得異常憤怒,大罵了一聲:
「彼之娘矣。」
「好了!快去請先生。」金旋拍了一下金疾的肩膀。
金疾點了點頭,轉身而去。
一處亭台之上,
金旋與潘濬正在對飲,而一旁的金疾卻是氣急:
「這州牧未免過分,叔父辛辛苦苦打下的黔中,州牧不予叔父一聲,竟任一人前來當郡守,豈有此理。」
聽到這話,潘濬默默的搖了搖頭,而金旋亦是不發一言。
金旋剛看到這份信件時,心中也有些氣憤,
但很快便平靜了下來,
前世,作為一個程式設計師,這樣摘桃子的事情他也見到過很多,所以很快也就想明白了。
而金疾畢竟年輕,所以一時間難以接受。
雖然金旋表面平靜,內心已有應對之法。
但在金旋的內心深處,對於有人要來摘桃在的事情還是有一些憂慮。
而對坐的潘濬見金旋神色平淡,似乎不擔心這件事情,心中不由得有些好奇,於是問道:
「郡守,似乎對此事毫不擔憂?」
金旋看了一眼神色平淡的潘濬,笑道:
「承明猶不憂心,我又有何憂慮!」
聽到此話,潘濬愣了一下,不知想到了什麼,輕輕的搖了搖頭道:
「確實此時不需憂慮。」
「為何?」還沒等金旋說什麼,金疾卻先追問起來。
潘濬飲了一口清酒,說道:
「黔中乃何地也?四環蠻族,漢人難入,自秦設黔中以來,我漢朝守黔中能有幾載?」
說道這裡,潘濬將酒杯放下,站起來看著,背著手,望著遠處殘破的城牆繼續說道:
「來此地著,若非孤陋寡聞者,亦是心有他圖之人,但無論何種,郡守皆無需憂慮?」
「叔父真的不需憂慮?」金疾追問道。
潘濬笑了一下回答道:
「治郡之地,治民為上,而黔中之民,皆為蠻族,漢人能幾何?而蠻族之心被郡守所制,又何須擔憂。」
金疾聽到這裡,點頭道:
「對啊!就是這個理,只要蠻族聽叔父的話,不管來多少郡守,也無濟於事。」
潘濬回到座位,端起酒具,再次品嘗起來。
「那我們該如何對待此事?」金旋問道。
「當然是回歸武陵,」潘濬答道。
「那我們這一個月來所做的事,豈不是白做了?」金疾疑惑道。
「不會!」潘濬笑道。
「不會?」此時的金疾滿頭問號。
「不用多久,我等還需來此平叛。」潘濬淡淡的回答道。
……
半個月後,劉表的所派的使者終於到了。
金旋亦是出城迎接了這位新任的黔中郡守。
金旋對其的第一映像便是,年輕,很年輕,好像是二十出頭的樣子。
其人名叫裴離,金旋沒有聽說過,
就算是在襄陽求學多年的潘濬也沒有聽說過此人。
而此人帶著一隊人馬浩浩蕩蕩的開到了黔城前。
當裴離望著眼前破舊的黔中城,心中滿是激盪,回想著離開襄陽是同僚看向自己的眼神,裴離心中亦是不屑:
「一群貪生拍死之圖,那個沒有什麼能耐的金旋尚可攻克黔中,我裴離能比他差到哪裡?」
而當裴離來到城門口,見到迎接他的只有寥寥幾人,臉色一黑,對金旋惡感大升。
金旋這時過來,二人相互見過禮後,便向著城中走去。
路上裴離見兩旁皆是蠻族,看他的眼神也有些怪異,心中升起了一種詭異的感覺,
但也沒想太多,畢竟劉表派給他兩千甲士,蠻族對他的態度又能如何。
也正是有這兩千甲士,裴離才敢到黔中上任。
而陪同裴離的金旋也看了這兩千甲士,心中不由得有些擔心,這裴離會不會真正掌控黔中。
金旋想到這裡便看向了潘濬,而潘濬見金旋注意到甲士後神色有些變化,便明白金旋心中在想什麼,
他見金旋又看向自己,便微微一笑,輕輕的搖了搖頭,表示不要擔憂。
一行人很快便來到了郡守府中。
這裴離雖然無名,但姿態卻是高傲的很。
進入郡守府後,二話不便座到了主位之上。
裴離如此行為,看得金旋等人皆是不喜。
此時裴離的心中也有不快,他見只有幾人前來迎接他,便覺得金旋對他有些怠慢,於是問道:
「黔中其他官員呢?難不成被金郡守藏了起來?」
金旋聽到這話,這才明白為何從入城到這裡,新任郡守的臉色如此難看,
原來是嫌棄排場不夠大,於是笑了笑回答道:
「裴郡守,黔中官員皆在這裡。」
「皆在這裡?」裴離心中一驚,然後笑道:
「金郡守莫不是開玩笑吧!」
金旋正色道:
「金旋,怎會欺瞞裴郡守。」
裴離見金旋不是說謊,臉色更難看了,他沉默了一會兒問道:
「只有這些官吏,金郡守是如何治理黔中?」
金旋笑了笑回到:
「黔中地少人稀,這些官吏便可治理。」
裴離聽到此話,猶豫了一下問道:
「不知郡守可否借給裴離一二人,離必當感激不盡。」
「借人!」金旋沉吟了一下,心中奇怪,這裴離打的是何種注意。
用它的人不拍給他使絆子嗎?
裴離當然怕,但他也沒辦法,若無官吏,這黔中只是一座空城,
他見金旋沉吟不語,怕是不想借人,於是說道:
「金郡守可知,州牧在我前來上任之際,反覆的用一件事來提點我,想來金郡守也曾聽過此事。」
正想著該如何推脫的金旋,聽到這裡便問道:
「裴郡守所說何事?」
裴離回到:
「幾年前,三郡聯合叛亂之事,金郡守應有耳聞?」
「長沙太守張羨之叛亂之事?」金旋反問道。
「正是,金郡守應知州牧此話為何意。」
雖然金旋不是很聰明,但如此直白的語言,此時的他也明白為何劉表回急著來摘桃子。
幾年前長沙太守聯合,桂陽、零陵三郡叛亂,使得南郡失控。
而如今金旋又掌控兩郡,而北面的曹操即將一統河北,隨時南顧。
這時突然蹦出個金旋奪得了一郡之地。
聽到這個消息劉表雖然是開心,但亦有所擔憂,
當初的馬援,馬伏波沒有平定的五溪蠻,今日竟然被金旋做到。
雖然捷報中說是利用蠻族內部矛盾,攻克蠻族,
但這樣有才謀的金旋更讓劉表擔憂,金旋會不會是下一個張羨。
所以劉表,表面樂呵呵,可心裡卻是急著要派一個人去制衡金旋,
可黔中是什麼地方,在無人敢去的情況下,劉表不得已才拿出自己的寶貴甲士,
這才有一個愣頭青願意去黔中。
至於金旋為何不將派來的郡守給殺掉。
這事金旋也隱晦的和潘濬提了一下,
金旋這時還記得潘濬當時的言語。
「若是郡守不懼州牧十萬披甲之士,兵臨武陵儘管去做。」
當時的金旋也是尷尬的笑了笑,十萬甲士可怕,還在劉表手下的劉關張更是恐怖。
他可不想後世的演繹中出現什麼:
武聖單騎破武陵,趙雲七出金旋之類的記載。
至於附魔弓,金旋也不確信可不可以殺得掉這幾個。
畢竟這幾位在歷史上太過於神異,金旋的心中也沒有底。
既然新來的郡守不能殺,金旋也只能將他迎接了進來。
金旋想到這新來的郡守,先在用此事壓自己,又要和自己借人,心想道:
「沒有殺他就夠好的了,至於借人,沒有門兒?」
金旋想到這裡,拱了拱手道:
「我武陵亦是缺少官吏,如今帶到這裡的只有三位,你看那年輕者。」
金旋指了指金疾,說道:
「他是我侄兒,尚未及冠,且家中有幼子需養。」
再看這位,金旋指了指鞏志說道:
「此人乃是我武陵從事,兵事皆在他身,如何能留。」
「這位先生呢?」裴離指著潘濬問道。
「可在武陵有職在身?」
金旋搖了搖頭。
裴離見此,趕忙起身對潘濬施禮道:
「不知先生可否留下了,暫助裴離一段時日,裴離必有重謝。」
潘濬笑了一下回到:
「濬尚且有事?」
「你!」裴離見潘濬如此直接的拒絕,有些怒了。
金疾是金旋的侄子,鞏志又掌管著武陵軍事,這二人他沒有理由去借,就算是借了他也不放心用。
但這一文士雖然不知他姓名,但裴離在襄陽交往甚廣,有名之人他都見過,此人面生,恐怕是無名之輩。
再說,武陵這破落地方,哪個有才華有見地的人願意去,
而且金旋還不給他官職,想來也只是個沒有才華,只能處理些事務的識字之人。
如此之人他用之都有些嫌棄,現在竟然敢拒絕他。
想到這裡,裴離心中更為氣憤,於是出言威脅道:
「州牧許我便宜之權,先生若不助我,離即可上報,恐先生在荊州無又容身之地吶。」
金旋聽到此話嘆息一聲,而潘濬也覺無奈,只得道:
「家師宋大儒。」
「何人?宋大儒!」裴離聽到此話一時間愣住了。
好一會兒他才反應過來,
急忙起身向潘濬賠禮道:
「先生,裴離方才失言,妄先生見諒,還未請教先生姓名。」
而此時裴離的心都開始顫了,宋大儒宋忠何許人也,乃是為劉表建立學宮之人。
其門下第子眾多,雖無多少名人,但其學生大多在荊州中低層的官位上任職。
裴離在到黔中前恰好就與幾個宋忠的弟子是同僚。
他們尚不敢自稱宋忠的學生,而潘濬竟然敢,
他也不是沒有懷疑過潘濬說謊,
但想到此人在金旋身邊,若是說謊必會傳到襄陽。
於是裴離對潘濬更為客氣了。
這時潘濬拱了拱手回到:
「潘濬,潘承明。」
「果然!」裴離坐了下來,久久不語。
「若裴郡守無事,旋便要啟程返回武陵。」金旋的話打破的堂內的沉默。
裴離聽到此話,心中一驚,急忙站起身來說道:
「尚未擺酒宴,金郡守何必如此著急。」
金旋搖頭道:
「旋離武陵已有月余,武陵無人管理,再留下去唯恐武陵生亂,此外州牧使者尚在武陵等候,旋可不敢怠慢。」
裴離聽到此話只得點了點頭不再挽留。
就這樣,在裴離入城的當日,金旋便離開了黔城。
在金旋離開之後,裴離才發現一個更的大問題。
金旋竟然沒有為自己留下戶籍地冊,任何事情都沒有給自己交待,又想到金旋先前的種種。他心中不由得升起了憤恨之情。
而金旋的離開也讓好幾個人鬆了一口氣。
零陵的劉度得知金旋失去了黔中,高興的大笑了幾聲,當晚便多吃了幾碗飯。
而與金旋緩和的事情,也沒了下文。
而逃至山中的老蠻王,亦得到了金旋離開的消失,老蠻王更是高興,因為奪回黔中有希望了。
而最開心的便是兀豪采,金旋將鞏志派到了他這裡,他是日日夜夜的受到鞏志及其部下的監視,
很多事情他想做也做不了,這次金旋離開也帶走了鞏志,甚至連鞏志手下的那些個漢卒也帶走了,此時的兀豪采只覺得一身的輕鬆。
至於兀豪採為何不帶走?
在鞏志的這一個月的監視下,金旋確信他有異心,這樣的人再帶回去,豈不知自找麻煩。
而兀豪采也一直想要搞事情,
於是金旋便將他留在黔中。
而金旋的想法便是:
要搞事情就在黔中搞,反正現在的黔中已經不是他的了。
這不金旋剛離開黔中不到半日,這兀豪采就搞起了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