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韋從山樑翻出,一短戟命中百米之外的野豬眼睛。
五米多長的野豬當場斃命。
「好飛戟,不愧是典君!」
許褚大聲喝彩。
他的武力和典韋相似,馬戰還稍微強一點。
可這手飛戟的功夫卻一直學不來。
他也有練過一段時間飛刀。
可力道是夠了,每次都能把靶子打飛。
只是準頭差點意思。
不是刀把擊中的,就是橫著打在靶子上,和飛石也差不多。
「請問,可是典韋將軍當面?」
毌丘儉聽到典君兩個字,一個斜鏟帶起大片的積雪。
穩穩噹噹的停住。
露出一雙精神的大眼,打量著兩人。
「某正是典韋,你是何人,看起來不像蠻夷。」
典韋一戟打翻野豬。
咧著嘴享受許褚的喝彩和讚美。
見對面的小娃娃也知道自己,更是尾巴差點翹上天去。
咱典君,也是有名望的人。
在這番邦蠻夷之地,都有人知道自己的威名。
「卑職毌丘儉,是高覽將軍副將,奉將軍之命前來尋找二位將軍。」
毌丘儉恭敬的行禮。
假裝不經意的掀開皮衣,露出肩上的肩甲。
這是江南給他的軍令。
只要是江南麾下沒有不認識的。
典韋聽到高覽兩個字,臉色本能的一沉。
可隨後看到肩甲。
知道後面的「將軍」兩個字,其實指的是江南,頓時眉開眼笑。
矮身湊過來,「將軍來救我了,在哪?」
軍中,將軍並不是什麼稀罕物,可不帶姓名只稱呼將軍的,只有江南一個。
把部隊帶到山裡迷路。
本就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典韋好臉面。
如果這樣被人救走,只會顯得他無能。
可江南來了就不一樣了。
在他面前就沒有丟人這個概念,大致相當於孩子見了家長的感覺。
「將軍在鴨綠江處置俘虜,並沒有親自過來。」
「不過,將軍命我帶高覽、文丑、鞠義三位將軍,前來尋找二位將軍,共討敵寇。」
毌丘儉說話時,耍了個心眼。
他跟隨高覽,一路收編高麗俘虜,對典韋更加推崇。
直到大雪封山後。
高覽以行軍不便為由,不再繼續前行。
而是讓人回去稟告江南。
請回回軍。
前面典韋等人還在奮勇殺敵,都沒說雪大。
你只是在後面收編俘虜就嫌不好走?
年輕的毌丘儉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心裡對高覽這種行為非常不爽。
趁著外出探路的機會。
獨自前行尋找。
他又從小被父親教導,又有地圖。
竟然真讓他摸到了典韋附近。
為了能儘快找到,不惜爬上高山之巔,沒想到驚動了野豬。
好在他雪滑的不錯。
這才豬口脫險。
又剛巧遇到上山的典韋,被救了下來。
「還是將軍懂我,不殺賊寇,勢不回還!」
典韋的腰杆一下又挺起來了。
連江南都支持他。
還有什麼怕的?
更何況高覽在後面支援,底氣更足。
「將軍,我從小熟知地理,如今天降大雪,山路難行,將軍可走水路。」
毌丘儉見典韋果然沒有退縮。
暗道自己沒有選錯人。
趕緊毛遂自薦。
把自己知道有水路,可以直通漢城的消息說了出來。
古時,吃水不像現在這麼便利。
有些地方水位高。
可以打井取水,可朝鮮半島多山地,又三面臨海。
吃淡水只能從山上引下來。
現在是冬天。
河水結冰,可水路還是在的。
只要沿著河走,不愁找不到漢城。
「好,不愧是將軍派來的人。」
「你叫什麼名字,以前沒見過你,想必又是將軍招攬的人才。」
典韋大喜。
用力的拍拍毌丘儉。
看這小子越發的順眼了。
「卑職毌丘儉,是主動投靠,並非什麼招攬的人才。」
毌丘儉臉都紅了。
也不知道是被拍的,還是不好意思。
「這次取下漢城,你當為首功。以後有人敢欺負你,就報我的名字。」
典韋拍拍胸脯,示意自己非常罩得住。
寒暄完,上前拔出鐵戟。
扛著野豬就往下走。
毌丘儉過去幫忙,發現根本就扛不動。
不由對典韋的力氣更加崇拜。
幾人回到軍中,讓人燒水煮肉,就著乾糧先吃飽肚子再說。
取肉的時候,毌丘儉站出來操刀。
取下一張完整的豬皮。
簡單硝制,製成一件皮衣,披在身上好像野豬成精似的。
典韋嫌丑沒要。
毌丘儉美滋滋的披在身上,逢人便說這段經歷。
一碗熱氣騰騰的豬肉,混著乾糧下肚。
將士們冰冷的手腳終於緩過來。
站起來活動活動。
驅散體內的風寒,恢復了七八成的戰鬥力。
眾人找到河道,一路急行。
來到漢城下已經是半夜。
雪花落到身上結成厚厚一層,遠遠看去就和雪地一樣。
漢城作為高麗都城。
城牆卻只有一丈來高,城門也非常簡陋。
和中原的大城根本沒得比。
乙支文德做夢都想不到,典韋居然真的殺了過來。
正摟著妃子睡覺。
忽然聽到一聲震天的巨響,猛的從床上蹦下來。
「來人,發生何事了?」
驚慌的乙支文德衣服都沒穿,跑到外面呼喊侍衛,詢問情報。
「報!大漢軍不知怎麼摸到城下。」
「突然砸開城門,已經殺進來了,將軍快點逃命去吧!」
一個侍衛慌張的跑進來。
鞋子都在路上跑丟了,見到乙支文德,也不顧上合不合禮。
拉著他的胳膊就走。
外面天寒地凍,滴水成冰。
剛推開門,寒風一吹讓乙支文德猛打個哆嗦。
連忙跑回去。
拿起散落一地的衣物就往身上套。
為了彰顯自己的貴族身份。
越是地位高的人,衣服的款式就越繁雜,平時穿衣都要七八個侍女服侍才行。
乙支文德已經用出渾身的力氣。
可是越忙越亂。
原本還能披在身上,可後來系扣子的時候出錯。
衣服亂成一團,差點把自己綁起來。
「都什麼時候了,快點走吧!」
侍衛看不下去抽刀過來,三兩下劃開衣服,撕了根布條在腰間一綁。
正準備拉著乙支文德出來。
就見一個鐵塔般的漢子站在門口。
一雙死魚眼翻白,好像地獄的使者,「狗娘養的東西,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