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4章 天子去哪了?
叩叩叩!~叩叩叩!~
吱丫丫!~
鍍金木門打開,蒯府僕從打著哈欠迎了出來。
「睡呀,這麼晚王侍郎?這是生了何事」
王喜早已急的滿頭大汗,哪有心思與一介僕人分說清楚,一把將其推開,急吼吼的便往裡沖。
一邊嘴裡高聲念叨著:
「蒯別架,蒯別架!!!陛下喚你見架。」
蒯越還未安眠,披上一件外袍,便出了書房。
「天使莫急,還請緩口氣,慢慢道來。」
「緩不得!緩不得啊!!!您快跟我走!」
說罷竟也顧不得上下尊卑,一把抓住蒯越手腕就往外沖。
「天使,天使可容蒯某換件衣衫。」
此時的王喜都快哭出聲來了:「您就命下人收拾好了送往宮中吧,真的是來不及了。」
府外,已有備好的馬車。
蒯越原本還想細問兩句,可王喜只是縮在馬車角落裡一個勁的打擺子出冷汗,如何都不肯透露半句。
也就只好作罷。
等入得天子別宮時,蒯越同樣傻眼了。
大殿內外根本沒有曹操的影子,象徵著皇權的龍椅上安靜的睡著個幼童,周邊還有不少婢女戰戰兢兢的伺候。
桌案上留這一封書信,上書『荊州別架蒯越親啟』。
蒯越這才知道,他碰上大麻煩了!
不過這既然是天子出給他的難題,就同樣也是機遇。
只要這次差事辦得好,可能長安大名鼎鼎的軍機閣中就要再添一把新椅了。
蒯越收回思緒,拆開信箋:『朕今日倍感憋悶,出去遊獵一番。有張、許、曹丕相伴左右安危自是無虞,愛卿無慮。且助朕推諉牽延一陣,長則一年半載,短則三五月,朕必歸勿念。』
「.」
蒯越長出一口氣,仰天長嘆竟無語凝噎。
這果真是一道世紀大難題啊!
天子才入襄陽,一夜之間沒了蹤跡。若叫外人知曉了,不說人心浮動社稷動盪,連帶著他蒯家也沒個好。
蒯越也終於知道,曹操為何獨獨留書於他而非是身位荊州牧的蒯良了。
這事要是讓他那長兄遇見,恐怕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傳書長安,辭官謝罪。
所以信是留給他的,機會也是留給他的。
君不見田豐投效時日那般晚,卻能快速進入大魏權力核心位置,不就是因為他專為曹操做些髒活累活?
而現在,曹操給了他同樣的機會,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他的了。
「王侍郎,我想知道,陛下離去之前可有徵兆,或者說他對你說了什麼?」
「徵兆?沒什麼徵兆啊?就吩咐小人有事便去找您。蒯別架,您快給拿個主意吧。現在陛下丟了,小人性命堪憂啊!!!」
「你先別著急。」蒯越轉頭,望向一眾婢子僕從,問道:「除了他們,還有誰知道陛下失蹤的消息。」
「再沒別人了,我想想真沒別人了。」
「好,將他們圈禁起來,命令護衛包圍宮門,每日選秀所得貴女送入別宮」蒯越看了一眼睡得香甜的張驍,頓時有些頭大:「便侍候晉王家的小公子吧。其餘的交給我。」
「別架大人,這都什麼時候了,您就別賣關子了。還是趕緊想想上哪去找陛下吧!」
蒯越抬手打斷王喜的絮叨:
「我只問你,想死想活?」
「小人自是想活,可這麼一直瞞著也不是辦法啊?」
蒯越面無表情道:「那我現在便告訴你,老實封鎖消息,陛下回來你自能活命。滿世界亂找,一旦消息走漏,你,必死無疑。」
天威難測,豈是下臣能隨意揣測的。
曹操既然自己留書後走,自然是不想被人找到。
而違背了天子的意願,在這個時代只有一個下場。
蒯越明白,這王喜便是曹操留給他的試金石。
天子近侍不可善殺,不好滅口。
可曹操偏偏不向王喜透露任何口風,而是將這件事留給他。
對於曹操來說,這可能只是個無關輕重的小麻煩,只要他回來,一切問題斗將迎刃而解。
但對於蒯越來說,怎麼安撫這種驚弓之鳥,就成了頭疼的大問題。
「還有你,自今日起,天子御膳換三人份。明白嗎?」
「這這.這!」
威逼,或者利誘。
只在一瞬蒯越便做出決斷:「放寬心,但有風吹草動,你只往我身上推,但你記住,一旦我倒了,你便是不死,也絕對好過不了。」
「奴婢清楚了」
另一邊。
曹操已經開始拜讀次界的《魏書》了。
想要了解一地的風土人情,結合歷史實際進展是最有效的手段。
至少通讀史書之後,他能更清楚大魏滅亡的根本緣由。
很多時候一個朝代的消亡,並非是因為後輩無能,而是制度的缺失。
就像是大漢。
人人皆以為劉宏昏庸,重用宦官亂政,致使天下大亂。
其實那個時候的大漢已經是病入膏肓了。
若非十常侍把持著一定的軍權、政權,可能天子詔書都難傳出洛陽。
到劉協時,那個朝代基本上已是無藥可救的狀態了。
後漢起於世家之助,卻沒有從本質上約束世家的制度,只能任由其坐大從而瓜分皇權。
這才是漢之所以消亡的原因。
至於說被天下人所唾棄、不恥的靈帝,以及禪位讓權的劉協。如果換一個安穩的時代,他們未嘗不能成為一代明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