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喋血橫江口
天才妖孽橫行,如張武這種掛壁,從出現的那一刻起,就註定了光芒萬丈。
可世間沒有那麼多掛壁,能將平凡事做到不平凡的普通人,更顯難能可貴。
張武以前天真的以為曹仁的成功完全歸功於他姓曹。
可曹氏本就大族,族親又何止千百人。
選擇、堅持、保持一顆平常心。
才是最為難能可貴的。
說起來或許很容易,但真正做到的,又有幾人?
「可以,我竟然還沒你小子看得清楚。」
「將軍謬讚。」
「曹仁既然都做出了選擇,往前八十里就是長江口了,咱們也得加快些步伐了。」
張武拿住戰槍,二指壓住舌根,吹了個響亮的長哨。
上一秒還在就地安歇,飲水進食的雲麾騎下一刻紛紛上馬。
「眾將聽令,放過劉表不論,余者不得渡江!」
吼!~
既然是矛,就要成為那支最鋒利的長矛。
破開一切黎明之前的黑暗。
八百雲麾幾乎不廢吹灰之力便追上了荊州步卒。
他們已經太熟悉以騎敵步的戰法了。
張武在前,曹休落後半個馬身,騎卒左右呈兩列,中間拉開間隔。
守望相助的同時,儘可能大的鋪開絞殺面積。
遇到頑固抵抗時,則變錐形陣。
跟在張武身後撿漏,雖然絞殺面積隨之變小,但沖陣速度只會更快。
畢竟普通兵甲,哪裡擋得住張武戰槍亂砸。
不肖片刻,雲麾騎便在劉表所部的後軍撕開一道口子,向前奔殺過去。
荊州軍陣前一陣騷亂,片刻後,傳令兵靠著一雙腿跑到前軍,跪倒在劉表面前。
「主公,曹軍又殺過來了!」
劉表形容疲憊,面如枯槁,有氣無力道:「無需驚慌,令中軍後軍結陣迎敵,傳令前軍加快行進速度。」
「喏。」
馬車上,蔡氏抱著劉琮,總覺心驚肉跳,坐臥不得安寧。
一閉上眼就能看到蔡瑁那張慘死的面容。
伸手掀開車簾一角,小聲問道:「夫君.」
「夫人莫怕,張武兵寡,只肖擋住片刻必退,前面就是長江渡口,我已通傳長沙太守韓玄設渡船接應,只要過了長江,任他張蠻子三頭六臂也無可奈何。」
當真無可奈何嗎?
往日安寧時,蔡氏確實不懂兵、不知兵。
可時至今日,戰火四起,曹操不僅沒有困死在襄陽,甚至張武只領八百人就能追著荊州數萬大軍四處逃竄。
她就算再傻也能大致看清局勢了。
或許蔡瑁臨死之言才是真正的金玉良言。
戰爭,真的不是簡單的算術題.
前軍還在蒙頭趕路。
不過這一回,劉表顯然打錯了如意算盤。
身後的喊殺聲不僅沒有隨著時間的推移消散,反而廝殺聲越來越近。
立在軍陣最前,都能看到身後不遠處揚起的土灰。
張武往日為保留軍力,占到便宜也就退了。
可他得到的帥令中,只有劉表一人能渡江而去。
至於旁人,投降最好,如若不降,還是死了乾淨。
橫江渡口,一架樓船突兀的闖進了荊州地界流域。
觀其形,高約七丈,長二十餘丈,分三層。遠遠的就能看到上面所立士卒鮮明的鎧甲。
周邊數千架中型朦艨護衛左右。
「太守,不好了,是江東孫策的水軍!」
不用兵卒通傳,立於船首的韓玄自己就已經瞧見了。
不止東面突然出現的樓船,向西而望,同樣有不少不速之客,黃字旗迎風獵獵,五百餘架多桅帆船同樣迎著自己這邊緩緩駛來,江夏太守黃祖背手立於主艦船首,甲兵人人張弓,看架勢也不像是來助拳的。
「傳令下去,檢閱箭矢,準備應戰!」
「喏!」
三方會戰,一觸即發。
下一刻,漫天箭矢如雨點般打落下來。
每時每刻,都有水兵中箭、墜江。血,很快染紅了橫江渡口。
水軍交戰不死騎兵、步卒那般簡單直白,
舵手操持大船行進方向,弓箭壓制,還要考慮到船體的堅硬程度,以及穩定性。
只有在接舷戰時,才會去考量武將、兵士的勇武。
樓船上,將軍一身金色鎧甲,大紅披風隨風而擺,冷眼旁觀著一切的發生,猶如江河上的君主。
「公謹,劉表敗於曹操,丟了荊北與我江東何干,何必特意前來趟這一灘渾水,不如趁此良機,全取荊南之土。」
孫策身後錦衣男子英武不凡,只隨著船上藝姬的琴音悠閒的打著節拍,仿佛眼前戰事與他無關般。
聽到孫策發問,才淡笑著抬起了頭。
周瑜周公瑾!時任江東水軍大都督。
「無他,以防萬一耳。」
孫策皺了皺眉:「你不會覺得憑他張武,追不死劉表吧!我和那廝打過交道,平心而論,此人乃世之猛將之巔,且治軍嚴謹,統戰騎兵無人可及,劉表絕非對手。」
「先前我已言明,只為以防萬一。劉表固然不是張子謙敵手,怕只怕曹孟德不想劉景升死在荊北。」
「哦?」
照理說,斬草除根才是常理,孫策倒是沒有想過曹操會這般行事的可能。
周瑜繼續道:「伯符試想,劉表一死,荊南便成了無主之地。最利者,豈非成了我江東?縱觀曹操生平,斷然不會如此行事。他令張武追擊,表面看著是打擊荊州殘餘,未嘗不是護著劉表渡江?不可不防。」
孫策緊了緊拳頭。
劉表與他有殺父之仇,與張武同樣也有陣斬叔伯肱骨之仇。
如果能一次性清算了,未嘗不是件痛快事。
當即冷笑道:「呵,如江河再遇,必叫世人知我江東水軍之利!」
周瑜點頭:「那是自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