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個主意?」
司馬朗明顯一愣,脫口而出就反問:「出什麼主意?」
論鬼點子,司馬朗對上司馬懿那是拍馬也難及,吃了人太老實的虧。
司馬朗一副心神不定的表情,司馬懿卻是自信滿滿:「大哥,種邵若是來找你幫忙,你萬萬不可出手,免得殃及我們司馬一族,倒是可以暗中告知他,想要動搖陸宇的根基,那就去策反樊越。」
「以樊越和陸宇的關係,想要策反,恐怕十分困難吧?」
司馬朗明顯不信。
司馬懿卻是又懶洋洋地躺回了椅子上:「不試試怎麼知道呢?就算失敗了,那也是種邵的事情,與我們何干?」
看到弟弟司馬懿臉上洋溢著滿是惡趣味的笑容,司馬朗就頗感無奈:「你啊你,從小就聰慧無雙,奈何這個性,太陰暗了,做人就不能陽光開朗一些嗎?」
「是是是,小弟我知道了。」
司馬懿很沒誠意地揮了揮手,態度明顯是在敷衍。
看著弟弟憊懶的模樣,司馬朗拿他沒有辦法,只能苦笑著離開。
……
冀州,魏縣。
「袁紹這是什麼意思!」
「故意消遣吾等嗎?」
麴義手下將士,無不怒氣衝冠,目光帶煞,一個個把手按在刀柄上,直呼袁紹其名,桀驁之氣,毫不掩飾。
麴義剛想說些什麼,門外親兵忽然進來通傳:「大人,洛陽使者求見。」
「使者?」
麴義心中不禁懷疑,洛陽真要派出使者,不去找袁紹,來找自己做什麼?
但畢竟東漢朝廷還在,皇帝也還在,大漢帝國四百年天下,仍有幾分威懾力,因此麴義決定見上一見:「傳。」
「是。」
很快,身著菊藍色綢衣的郭嘉,拎著一把摺扇,趾高氣揚地走了進來。
那神態,那舉止,像極了在洛陽街頭耀武揚威的權貴子弟,突出一個目中無人。
郭嘉看向位於座首的短須黑臉壯漢,淡然一笑:「你就是麴義?」
「無禮之徒,竟敢直呼我家大人之名!」
「來到我們的地盤,難道不該是你先自報家門嗎!」
麴義的手下,本就怒氣盈胸,此刻哪裡受得了郭嘉的挑撥,頓時一個個狂怒不止,忍不住跳了出來。
如果目光可以殺人,郭嘉怕是當場就要被人萬箭穿心了。
不過見慣了大場面的郭嘉,面對周圍這些兇惡如狼的目光,卻是一點也沒放在眼裡:「就怕我的名號報出來,你們承受不起啊。」
「笑話!」
「區區一個名字,能嚇唬得了誰?」
郭嘉目光冷然,把嘴一張:「潁川,郭奉孝。」
五個字一出口,頓時全場鴉雀無聲。
鬼才之名,威懾力自然不是蓋的,尤其是在這冀州,更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剛才叫囂的人,現在全都閉上了嘴巴,生怕說錯一句話,引來殺身之禍。
畢竟傳聞中,鬼才郭嘉可是能用嘴巴就把活人給說死的存在,他們不敢嘗試這傳言究竟是不是真的,命可是只有一條啊。
麴義那張被太陽曬得黝黑的中年大叔臉,此刻又更黑了幾分:「鬼才先生造訪,不知所謂何事。」
「救人。」
「救誰?」
「自然是救將軍大人你啊。」
郭嘉下巴微微昂起,語氣更是充滿傲慢。
麴義本就是一個傲慢的人,自然見不得人比他更加傲慢,頓時怒哼一聲:「我不需要人救,先生請回吧!」
「唉~好吧,那在家告辭。」
郭嘉做出轉身欲走的動作,但卻有在抬腳之後,故意搖頭晃腦的說道:「獨自對抗袁紹,將軍好膽識,可惜啊可惜,看來我只能明年再來,帶上紙錢與燒雞,祭拜將軍了。」
「等等!」
麴義聽到「袁紹」二字時,就心生感應,叫住了郭嘉:「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說清楚!」
「將軍死到臨頭,猶然不自知,在下實在無話可說啊。」
郭嘉的嘴角,噙著冷笑,手中摺扇,輕輕搖擺,只是這扇動的,不止是風,更是人心。
「你的意思是,主公要殺我?」
麴義聽懂了郭嘉的暗示,只是心中仍然不願相信:「我對主公並無二心,主公為何要殺我?」
郭嘉笑了,目光直直地看著麴義:「這番話,將軍也曾對韓馥說過嗎?」
麴義哼聲道:「若非韓文約刻意剋扣我的軍糧,還故意打壓,我豈會反他?」
郭嘉聽完卻是搖頭:「將軍弄錯了一件事情。」
麴義被郭嘉說得一陣迷糊:「什麼事情?」
「袁紹要殺將軍,其實與將軍是不是有二心無關,你反與不反,都不影響袁紹要殺你的結果。」
郭嘉一語驚人,雖然離譜,但不知為何,麴義心中卻是信了。
「此話何意!」
「將軍,你還不明白嗎?當初韓馥要對付將軍,是因為將軍有反心嗎?錯了,是因為將軍手握兵權,又不受掌控,韓馥是豫州人,手下無強兵悍將,將軍是涼州人,手握先登營這等精銳之師,他憑什麼約制將軍呢?」
減少糧草,扣發軍餉,不斷削弱然後吞併收服,韓馥不過是用了慣常的手段罷了。
只可惜,亂世來了,韓馥又遇上的是麴義這樣的鐵頭娃,因此才碰了個頭破血流,被袁紹趁虛而入。
但袁紹與韓馥,差別又在哪裡呢?
上位之後,為了穩定,依舊要對麴義動手,無非是安上個桀驁不馴的罪名。
麴義雖然精通戰術戰法,驍勇善戰,奈何不懂政治,因此才這般被人蒙在鼓裡,不知死期將至。
可現在不一樣了,郭嘉親自過來,挑破這件事情,麴義立刻明白了自身的危險處境,頓時面色大變。
郭嘉是何等善察人心,哪裡看不出麴義的表情變化,當即笑著繼續挑撥說道:「敗公孫,破鄴城,將軍做得越多,便錯得越多,不是你不夠強,而是你太強了。人主最忌強枝弱干,將軍實力越強,袁紹對你便越是忌憚,至於你你是不是背叛過韓馥,是不是有反心,不過是動手的理由罷了。」
一番話,讓麴義聽完之後,如至冰窟,四肢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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