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來，就沒辦法準確認識到自己遇到的是什麼問題，最後變成了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逐漸跟不上時代的潮流。
王慧並不知道那幫成年人到底在想什麼，陸宇要給學員們講述的是電磁理論，入門部分講述的波。
年輕的王慧躺在鋪位上，腦子裡滿是實驗設備的結果。
那是一個非常簡單的投影設備，長方形的玻璃容器下面是一面四十五度角的鏡子，蠟燭的光照進來，玻璃容器裡面的水波能夠清楚的被投射到上方一個高懸的四十五度角的屏幕上。
能量以波的形勢傳動，各種波紋讓王慧感覺到非常美麗。在聽課之前，王慧一直以為聲音就是一個很單純的東西。
上完了這堂初級課，王慧才明白聲音居然是聲波。也就是嗓子裡面聲帶的震動將能量變為波動，而這種波動被耳膜接收，最後變成信號被大腦感受到。
興奮之餘，王慧也感覺到一種困惑與苦惱——如果剛開始的課程就這麼難，之後的的課程又會如何呢？
事情正如王慧所料的那樣，後面的課程從聲波轉入到電磁波。
頻率、電、電阻，種種內容都如陸宇所講，那是一個全新的世界。沉浸在這個世界之中，對於東漢末年的人來說，這些知識和神仙方術沒什麼區別，都是那麼的超乎常理，都是那麼的不可思議。
若非陸宇堅稱自己掌握的是科學，底下的學生們恐怕都要把他當神仙來拜了，若不是神仙，哪能把電玩出這麼多的花樣來？
……
一兩重的圓形銀幣光滑整潔，字劃清晰，拿在手裡沉甸甸的。
射援覺得自己並非是熱衷於財貨之人，然而他有時候就喜歡從錢袋裡面掏出一枚在手裡顛顛，仔細感受著銀幣那光滑細膩的手感。
衛將軍府，陸宇書房。
射援靠在椅子上，在手裡輕輕顛著銀幣。
今年寰宇錢莊發行了十萬枚銀幣，每一枚銀幣重一兩，作為大宗交易時使用，一經面世，就很受南來北往的商戶歡迎。
「主上果然有經世之才，若是當年先帝能夠重用你，豈有今日之禍？」
這話讓陸宇一愣，前後一尋思射援的話，陸宇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射援希望的路線和陸宇完全不同。
陸宇覺得目前東漢的制度已經無可救藥，所以希望能推倒重來。
然而射援希望陸宇沿著大漢當下的路子繼續走，掌握最大權力和名分，然後以這樣的力量，來推動朝廷的改變。
「這卻不易。」
陸宇嘆了口氣，他並不知道這是在對射援說，還是在對自己說。
與射援閒聊一陣，陸宇便對他說道：「文雄，眼下有一件事，需要你去辦。」
「不知是何事？」
「是棉務，我需要你去負責安排人手，在三輔地區租用土地，開辦工廠。現在我想請你到長安去，和其他負責人一起把這些事情辦起來。」
長安緊挨著射援的老家扶風郡，雖然是第一次聽說棉務，身為大漢的頂尖知識分子，射援也能根據名字得出比較靠譜的結論。負責棉務的沒有幾個常任官員，他們辦事主要是靠私人幕僚，射援在長安有關係，射家也是地頭蛇，做這事兒還真是挺合適的。
「好，我便去長安。」
射援回答的非常乾脆。
「去之前還要進行些培訓。」
陸宇見射援幹勁滿滿，臉上也露出笑容。
能回家，能賺錢，射援爽快的答道：「培訓就培訓！」
這話說出來的幾天之後，回到長安的射援，就覺得自己果然還是太年輕了，不知道人心險惡啊。
大漢官員中不乏身體強壯之輩，射援也覺得自己並非手無縛雞之力的存在，但是讓他和普通勞工一起蓋房，這就真的超出了射援的想像之外。
合邊的水輪推動制磚機，不停的打出磚坯，磚坯送到碼頭附近的磚窯。
磚窯沒用木柴，用的是大船運來的石炭。
燒石炭的磚窯煙囪向外噴吐著黑灰色煙塵，每根煙囪都讓晴朗的天空顯得昏暗了一絲，幾十根煙囪讓磚窯廠附近灰濛濛一片。
這片魔幻般的場景並非只製造出煙霧，大量紅磚被燒制出來，並且送到附近的工地上。工人們開始按照圖紙修建三層小樓。
在射援回來之前，大規模建築已經開工。
射援在工地上幹了五天，輪換了七個崗位，覺得他再幹下去就要吐血的時候，批量建設的樓層中，第一幢小樓終於建成。
華夏自古以來，都是干五天休息一天，渾身酸痛的射援在他的侍妾攙扶下硬撐著前去參觀了第一個修好的小樓。
在這棟小樓旁邊都是封完頂，安裝了窗戶的同類型小樓。光從外面開，這些房子都已經完工。
進到裡面，射援就發現了不同。
有些小樓裡面空蕩蕩的，連樓板都沒裝。有些小樓裡面裝了樓板，卻沒裝樓梯。這個已經修好的小樓，所有樓板，樓梯，裡面的房門都已經裝好。甚至連牆壁都已經刷好了。
不過來參觀的人貌似太過於好奇了，射援發現白牆被不少髒兮兮的手摸的髒兮兮的。
而且還有不知道是誰在牆壁很高的位置上拍出了一個髒兮兮的手掌印。鑑於小樓裡面空蕩蕩的，只能猜想是某個傢伙高高躍起，拍出來的這麼一個掌印。
射援一面覺得這麼做的傢伙真的很無聊，卻又忍不住讚嘆這廝吃什麼長大的，竟然能蹦這麼高。他此時只能拖著酸痛的身體走動，別說蹦這麼高，大概是蹦都蹦不起來。
侍妾扶著射援的同時熱切的左看右看，最後忍不住說道：「老爺，這房子倒是不錯。」
「嗯，確實挺好的。」
射援也覺得眼前的屋子非常不錯，光從用地面積上評價，每一棟小樓只占了六十平方的樣子。
可這是三層樓，整個建築面積就大大超過。
特別是三樓，不僅通透，一樓那種濕熱在這裡變成了清爽。
射援覺得自己要是有了這麼一棟樓，一定要把三樓當做自己的書房。只要想像在這裡讀書就會生出非常美好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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