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宇見張闓說得含糊其辭,避重就輕,自然曉得這廝的嘴巴靠不住,卻聽那小兵開始罵道:「最近幾日,我軍都在城外紮營,主公也下令每日可外出半個時辰採買貨物,只要不違反軍律平等交易即可,這廝卻好,撒潑打滾應是要出去買酒吃。」
「我們扭不過他,也應了,誰曉得這廝酒足飯飽後,咱們才發覺,他卻是偷了咱們錢財去換酒吃。」
陸宇哭笑不得的看了一眼張闓,這貨倒是有些小聰明,開口絕不提偷錢的事情,那張闓一聽,便是脫口而出的為自己叫屈起來。
「這怎麼能怪到我的頭上?酒癮犯了當然要找酒喝啊,只是苦於囊腫羞澀,又饞了酒蟲,卻才行了此事,但飲酒的時候卻沒個度量,一時不慎,難免多喝了幾口,結帳之時一下子掏出了四個錢袋,否則你們又怎能發現……」
陸宇對此卻是不以為意,對著張闓哈哈一笑,「你這潑皮,一件理虧的事情,反而說得振振有詞,現在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張闓卻也不懼:「大不了賠銀子便是。」
一說到這裡,饒是這粗漢潑皮的性子,當下也是忍不住臉紅,若是有錢還給幾人,他張闓張大爺,當初在彭城何等威風,還用得著偷錢換酒吃?
他喝酒就沒給過錢!
如今虎落平陽被犬欺,真是氣煞人也。
眾人頓時哈哈大笑起來,陸宇亦是忍俊不禁的模樣,張闓自然曉得眾人在笑什麼,臉皮漲成了豬肝色:「笑個甚哩,待得某來日富貴了,再還你們便是!」
陸宇方才見張闓年紀不大,卻是一副老油條的樣子,但究其本心,也不是大惡,便是勸道:「吾觀你也不是等閒五人能近得身的好漢,兵事方面也頗有章法,怎麼投到了陶謙麾下?」
張闓聽聞此言,也是忍不住慨然道:「吾本是汝南人士,自幼家貧,天災人禍之下,便只剩得我孤身一人苟活於世,為避戰禍,吾便是北上逃亡,行至下邳,又聞徐州刺史陶謙要徵集部將討伐黃巾軍,這才投軍廝殺,因戰功遷都尉一職。」
陸宇聽此,皺了皺眉頭,隨後還是對張闓說道:「現在我軍正值用人之際,希望你能為我效力,別的不敢多說,吾同樣許你都尉之職,你先做著,若是真有本事,將來保管給你一個出身,如何?」
張闓一時之間也沒個去處,若此時拒絕又能去哪裡?
更何況陸宇出手十分大氣,直接就扔了一個都尉出來。
而陸宇的個人武力和往日戰績,更是有目共睹,張闓深知,這樣的機會一旦錯過,就不會再有了。
幸福來得太突然,張闓有些難以相信,盯著陸宇說道:「你可莫要誆我!」
張闓早就意動,他在陶謙手下,也不過就是區區一個都尉,遠遠談不上陶謙心腹的地步,更談不上忠心二字,且他看過靖平軍發過一次軍餉,比一般軍隊高不說,都是有專門的糧草官發放到,沒有絲毫剋扣。
以前自家軍餉,哪一次不是被曹豹這廝截留大半?
至於各種喝兵血的事情,在這個時代委實是屢見不鮮,花樣繁多。
陸宇解開錢袋,取出四吊錢道:「這是四貫錢,權作本月軍餉如何?」
張闓雙目一瞪,直接就驚了:「這都月底了,在你這當兵,居然這麼多餉錢可拿!?」
陸宇身旁的一親衛道:「我陸宇麾下的甲士,發錢定然發到足額,而且發放到人,從無剋扣。」
張闓感激的拜倒在地道:「末將張闓,拜見主公,日後願為主公效犬馬之勞!」
陸宇扶起張闓,卻見張闓取出兩吊錢遞給方才和自家扭打的幾名青州小兵:「前番偷了你們的錢財,俺給你們陪個不是,還請你們不要見怪!」
說完之後,幾名黃巾眾出身的小兵,也是十分豪氣的哈哈大笑起來:「你雖然貪杯,但也稱得上是一條好漢,如今既然還了錢,那麼咱們的仇怨就一筆勾銷!」
「好,夠爽快,你們這幾個朋友,我張闓交定了!」
陸宇笑道:「如此方好,張闓何在!」
「在!」
張闓疑惑的看著陸宇,陸宇此時一臉嚴肅的道:「既然入得我陸宇麾下,就得行我的軍規軍法,你偷竊錢財在先,念在袍澤不追究,且歸還了錢財,權且放過此節!」
「但是你在軍與將士鬥毆,按軍律,當罰十軍棍,又擾亂軍帳,再計十棍,共計二十軍棍,你可服氣?」
那張闓急忙道:「俺之前可不算是你的兵,先前的事情作不得數,作不得數。」
一聽要挨打,張闓的潑皮性子再次盡顯無疑:「俺如今加入,保證以後不會犯了便是。」
陸宇臉色一板,拿給他討價還價的餘地:「看來你這認錯的態度,不夠誠懇啊,那就再加十棍吧。」
張闓還想狡辯,卻見陸宇似乎又要加碼,急忙認慫:「使得,使得,俺皮糙肉厚,願意領罰。」
在場眾人見了,無不忍俊不禁。
……
蕭建領兵來援,登上下邳城頭,遙望遠方敵軍答應。
他是東海人,出任琅琊相,在徐州本地,也算是一方小諸侯,和曹豹這種需要依附陶謙的外來人士不同,雖然也是如曹豹一般地位,深得陶謙信賴,但總歸是聽調不聽宣,算是橫行於地方的一大勢力。
從實際上來將,蕭建也只是欠缺一個名號而已,他才是徐州境內真正的實權派系。
此時此刻,正是蕭建心態極度膨脹的階段,來救援下邳城,便是蕭建擴張的第一步。
進駐下邳城之後,蕭建並沒有立刻派兵出擊,而是緩慢的命令大軍紮營,紮營的地點選在了河流之畔。
這連天一般的旗號便就此拉扯開來,前後左右,五路大軍,總數超過萬人,就這般下了開來。
蕭建雖然膨脹,但自有膨脹的資本,這等軍馬擺在這裡,換誰誰膨脹,但蕭建並非絲毫不知兵,前來攻打下邳的陸宇軍,絕對是一塊難啃的骨頭。
他深知不付出一定的代價,是很難拿下來的。
但他也有算計,下邳城乃是徐州有數的堅城,又兩面靠水,這等城池,自古就是兵家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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