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宇一語驚人,說出的話讓袁隗心中悚然一驚。
他沒想到,陸宇竟然如此強勢和咄咄逼人,心中籌謀已久的如意算盤,頓時落空,袁隗卻不甘心。
「姑且不論你能不能做到,就算滅得了,又能如何?人生在世,誰無私心?神武侯也許能滅天下世家,但滅得了人的私心嗎?百年之後,天下必然又有新的世家誕生,和今日有何區別?」
懷疑與質問,袁隗那深沉老練的目光,凝視著陸宇,想要看出他的心思。
這一番話,倒是得到了陸宇的認可,因此笑道:「太傅不愧是太傅,說出口的話確實有水平,只『私心』二字,就道盡了人心之奧秘。」
對於陸宇的讚譽,袁隗不為所動,依舊面無表情:「所以,你想要的究竟是什麼?名聲,權位,利益,甚至美色,我見過的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私心,我不相信你可以例外。」
面對袁隗的質疑,陸宇毫不迴避,點頭承認:「私心,我確實也有,但我的私心,與你們不同。我想要的,是改變這個世道,因此消滅世家,並非我的目標,而是一種手段。」
這一番話,顯然在袁隗心中掀起了一片驚濤駭浪。
陸宇竟不是那些所謂追求青史留名的忠臣,也不是那些競逐權力欲掌控天下的梟雄,而是一個想要革鼎天下,重建新秩序的理想主義者!
袁隗心中震撼,雙眼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直接驚呼出聲:「你想要變法!」
「是,我要變法。」
陸宇坦然地承認了,甚至當著袁隗的面,直言不諱說道:「儒學可以治人,但不足以治世,我要改變的,便是這儒術獨尊的格局,再次廣開門路,復興昔日百家爭鳴之盛景。」
復興百家,其實只是一句口號。
陸宇真正的目標,是打破儒學的思想和學術霸權,為漢人文明,注入科學的基因,重視知識和技術的積累。
然而想要做到這一切,太困難了。
汝南袁氏,本身就是儒門士族的一員,靠著族學《孟氏易》起家。
放眼天下,如汝南袁氏一般的士族大姓,不知凡幾。
陸宇想要變法,第一個就要剝奪儒學對官位的壟斷,這等於是在刨所有士族的根,比刨他們祖墳還要嚴重。
天下士族,必然不肯就範,為了對抗,他們甚至不惜支持其他諸侯對陸宇發動戰爭!
在得知陸宇的真實目的之後,袁隗絕望了,心中甚至有些後悔。
他原本還以為自己能夠與陸宇合作,甚至先蟄伏起來,然後慢慢用各種政治手段,操縱陸宇,鳩占鵲巢。
可惜袁隗現在才發現,自己小看了陸宇,因此嘆氣一聲:「神武侯竟有如此大志,但變法一事,還請三思。」
陸宇淡然一笑:「太傅大人的意思是,天下世家絕不會就範對吧?其實你不用擔憂,我有足夠的耐心,我可以先從洛陽開始布局,只要有足夠的實力,這世上就沒有人能夠擋我的路。」
對此,袁隗只能苦笑以對,眼神充滿絕望。
就在袁隗心灰意冷之際,陸宇又開口了:「其實我對儒學並無偏見,學儒之人,也並非不能做官,我只是不接受壟斷,太傅大人明白我的意思嗎?」
陸宇說得如此直白,袁隗自然是聽懂了。
汝南袁氏想要保住自己的地位,就必須與陸宇合作,否則在新的秩序體系中,將再無立足之地。
袁隗心中權衡得失,苦悶和糾結的表情,在他的臉上來回變換不停。
陸宇等的有點不耐煩了,直接下了最後通牒:「可以合作的,我就合作,拒絕合作的,我就消滅,所以太傅大人,你們汝南袁氏,是選擇與我合作,還是被我消滅?」
看著陸宇強硬無比的態度,袁隗最終無奈,起身一揖:「袁氏一族,願意為大人效勞。」
終於,一番交鋒過後,陸宇成功拿下了袁隗這一支勢力。
親自送陸宇離開之後,袁胤返身回到庭院中,詢問袁隗說道:「父親,為何答應與他合作?難道他的變法,當真可以成事?」
「神武侯陸宇,果然非常人也。」
袁隗輕嘆一聲,隨即看向兒子:「本初、公路,皆已在外起兵,成為一方諸侯,對我的命令也是陽奉陰違。家族榮光,血脈的延續,我還敢託付在他們身上嗎?而觀如今天下格局,陸宇雄踞京師虎視天下,無敵之勢已成。因此陸宇,已經是我們袁家唯一的選擇。」
袁胤這才恍然:「我明白了。」
「從今往後,你便向陸宇效忠,記住了,為他辦事,要盡心,盡力。」
「孩兒明白。」
就這樣,陸宇搞定了袁家。
而袁隗做事也確實非常上道,第二天就在朝堂上提議,晉升陸宇為衛將軍,名正言順地執掌京師之地的軍事力量。
作為交換,陸宇也任命袁胤為洛陽令,算是投桃報李。
隨著陸宇任命的太守和縣令到任,此前系統發布的官職任務也終於算是徹底完成。
「叮……」
「任務『成為州牧』完成,任務獎勵結算中……」
「叮……」
「任務『成為將軍』完成,任務獎勵結算中……」
「總算是正式升官了。」
陸宇心情振奮,衛將軍這個職務可不一般,按制可總領京師的南軍和北軍,是防衛部隊的統帥,金印紫綬。
與大將軍、驃騎將軍、車騎將軍一樣,皆有開府之權,可光明正大的置官屬,掌兵權,甚至預聞政務。
而此前陸宇的鎮北將軍等職位,也就是聽著比較威風,本質上卻還是雜號將軍,臨事設置,事畢即撤,說白了也就是一個高級的臨時工。
可現在不一樣了,衛將軍位高權重不說,而且還是常置,擁有開府之權,可以光明正大的培植黨羽,組建勢力。
陸宇出任衛將軍一職後,第一件事就是將系統獎勵的圖紙拿出來,打算在洛陽,將西園改造成一座軍事學院。
等這座軍事學院建成,以後他就可以從軍中提拔表現出眾的後起之秀,給予底層士兵晉升的機會,激發他們的奮勇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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