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後,呂布堅守不出。
而皇甫嵩終於承受不住壓力,領兵徐徐而退。
如今西涼羌亂未平,長安隨時都要面臨韓遂和馬騰等人的威脅,皇甫嵩見事不可為,立刻就選擇抽身而走,毫不留戀。
函谷關內,陸宇正在等待消息。
「大人,潼關之圍已解。」
擁有飛鴿傳書,陸宇很快就知道了皇甫嵩退兵的消息。
「皇甫義真不愧是用兵的行家,退得真是乾脆。」
賈詡暗道可惜,皇甫嵩若是不走,他有七成的把握讓他死在這裡,然後趁勢聯絡西涼豪族,一起出兵攻取長安。
但是現在皇甫嵩這一走,兩萬大軍迅速回防,倒是憑藉著長安這座堅城,以他的能耐絕對是穩如泰山,守得固若金湯。
到時候再想攻下長安,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對於長安,陸宇現在也是鞭長莫及,所以他並不心急,再次將注意力轉回到了洛陽。
…………
洛陽,西園。
董承率領兩千禁軍,出城之後,便浩浩蕩蕩地殺了過來。
「來者止步!」
史阿帶著暗衛出來阻攔。
「大膽,我奉陛下之命而來,爾等竟敢阻攔,你們這是想要造反嗎?」
董承手持皇命令箭,威風不可一世,一心一意想要將西園這座靈帝所修的帝王行宮,從陸宇手中奪回。
可史阿哪裡在乎你什麼皇命令箭,依舊擋在董承面前,嘴角微微冷笑,目光更是不屑:「國舅爺請回吧,別讓下官難做。」
「史阿,你真敢抗旨!?」
董承怒了,自從被劉協認了親戚,獲得國舅身份,他走到哪裡不是被人恭維討好?
可現在史阿卻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裡!
然而面對「抗旨」的指責,史阿臉上的笑容更加輕蔑:「有何不可?」
一句「有何不可」,已然道出了他內心之中對皇權的蔑視。
年幼的皇帝,既沒有威望也沒有實力懾服臣下,史阿不過是區區一個司隸校尉,就已經敢不把董承乃至皇帝劉協放在眼裡。
其他的公卿大臣的心裡都是些什麼想法,就可想而知了。
見史阿竟敢狂妄至此,董承氣得渾身發抖,陸宇現在都身受重傷了,指不定能活幾天呢,你史阿竟然還敢抗命?
董承當即下令動手:「來人啊,給我把這個亂臣賊子擒下!」
命令一出,董承身邊的一員小將,當即拔劍在手,人如踏風而行,飄然殺向史阿:「聽聞史校尉劍術高絕,我鄧展來會一會你!」
人如風,劍亦如風,而且是劍走偏鋒,一出招便是險之又險,絕死絕命的殺招!
「看劍!」
鄧展一劍刺向史阿眉心,出手毫不留情。
倒是史阿,面對這快如電光的一劍,不疾不徐,運招格擋。
鐺~
劍鋒對決,空氣中火花四濺,鄧展劍鋒被強行偏轉,整個人的重心頓時不穩。
劍術一道,史阿更勝一籌,兩人劍路都是主走輕靈迅捷的風格,誰的實力更高,立刻就能形成絕對壓制。
劍光交錯,不過六招,鄧展就敗下陣來,被一劍抵住咽喉。
「你殺了我吧!」
鄧展落敗,也不求饒,一副隨時準備慨然赴死的表情,怒視著史阿。
可這一劍終究沒有刺下去,史阿看著鄧展:「當初董卓遭遇刺殺,被一劍者當街追砍,險些喪命,那個人就是你吧?」
「是又如何!?」
鄧展一身傲骨,雖然落敗,卻並不服氣。
史阿淡然一笑:「倒是挺有骨氣,可惜憑你的劍法,想殺我還不夠格。」
「那我呢,夠格了嗎?」
熟悉的聲音從史阿身後傳來,讓他整個人渾身一顫,隨即只見史阿表情黯然,感慨嘆息問道:「老師,你又何必來趟這渾水呢?」
史阿回過身,與來人四目相對,一時之間,仿佛空氣都變得焦灼起來。
站在史阿面前的,赫然是昔日授藝恩師,當世第一用劍大家,王越!
宗師氣度,自然不同凡響。
「史阿,神武侯所為,非人臣之道,我受陛下請託,不得不來。」
王越背負雙手,只是安安靜靜地站在那裡,未曾出劍,史阿就有一種如臨深淵的緊迫感,光是王越散發出來的心理威壓,就足以讓許多用劍的高手連拔劍的勇氣都徹底失去。
但史阿追隨在陸宇身邊,武藝進步神速,早已今非昔比,哪怕面對恩師王越,他也有了拔劍相向的勇氣。
王越凝視著眼前這個自己一生中最為得意的弟子,神色無比複雜:「這段時日,你成長了不少,但要與我交手,還差得遠。」
史阿知道王越此言非虛,自己縱使進步再大,也絕非一位劍術宗師的對手,但史阿的戰意,絲毫不曾動搖:「主上曾對我說過,真正的強者,要有向更強者揮劍的勇氣,失敗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內心深處已經認輸。」
「很好,史阿,你果然是我最優秀的弟子。」
王越拔劍出鞘,一聲輕吟頓時在眾人耳中嗡嗡作響,如一泓泉水,凜冽清澈,又如一縷霜風,冷入骨髓。
戰!
史阿深知王越的劍術是何等出神入化,因此不得不搶先出招,想要先發制人。
然而面對史阿快如電光火石的搶攻,王越卻是好整以暇,只守不攻,輕鬆自如的應對之餘,還對董承說道:「國舅,我來拖住史阿,你帶兵殺入西園。」
「好,一切就有勞王郎將了。」
董承對王越還是很客氣的,因為劉協在宮中的時候,一直都是王越在暗中護衛。
如今王越更是恢復了虎賁中郎將的官職,統領南宮禁軍,是劉協最為信任的心腹近臣,就連董承這個國舅都比不上。
王越一人拖住史阿,董承當即領兵強攻西園。
結果剛衝進去,很快就被反殺出來。
「殺!」
「啊,是暗衛的七殺陣!」
「快逃,會沒命的!」
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董承本人沒有帶兵打仗的本事,所領禁軍也是一群樣子貨。平日裡看著還挺像那麼回事兒,現在真動手起來,立馬就露出了孱弱的本質。
一千多人,居然被二百暗衛就殺得人仰馬翻,軍心潰散。
也就王越親自訓練的一百多名禁軍士兵,還稍微像點樣子,勉強能夠鎮住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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