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蘭王狼狽逃回崑崙塞,命人清點人馬,只剩一萬餘,糧草輜重盡失。
「這思巴堅完全就是蠢貨,關鍵時刻竟然離開大軍。」
本以為有法王和四大金剛,此次東進能一路殺到武威,占領河西,不想首戰就遇重挫。
沙皇冷笑道:「象雄乃偏遠荒蠻之地,那些人哪懂得兵法要義?思巴堅也只是仗著武藝逞能,真在兩軍對戰中,匹夫之勇又有何用?」
被馬超追殺,思巴堅必死無疑,沙皇立刻討好樓蘭王,想重新起勢。
「只有這一萬多兵馬,還怎麼和漢軍斗?」樓蘭王有些心灰意懶。
沙皇道:「大王不用擔心,我屬下還有些舊部可用,他們熟悉敦煌地勢,這些年與馬超周旋,逼得他們修建嘉峪關。只要讓他們帶領這些人馬,保證能阻擋漢軍。」
樓蘭王問道:「擋住漢軍又能如何?本王要的是河西之地,整個西涼。」
「取河西不能急於一時,眼下最主要的是自保!」沙皇提醒道:「一旦我們守不住敦煌,退出玉門關外,將來再想進入河西,可就難如登天了。」
「也只好如此了!」樓蘭王無奈,只好讓沙皇整頓兵馬,臨時調青龍幫安澤為都尉守城。
三日後,崑崙塞北面淺淺的河道上走來兩百多人,個個形容憔悴,衣甲破爛,十幾頭駱駝也是疲憊不堪。
正是大難不死的思巴堅等人,他們擺脫漢軍追趕後,在沙漠中迷了路,若不是找到這條河道,此刻早已埋骨黃沙之中。
樓蘭王聽說法王竟死裡逃生,大喜過望,趕緊親自迎接:「佛祖保佑!」
思巴堅幾人就坐在城門口,大口吃著羊肉,滿嘴流油,根本顧不上答話,一場惡戰後又穿越沙漠,他在象雄也沒遭過這種罪啊!
正在軍營練兵的沙皇也聞訊趕來,見思巴堅雖然逃回來,但身旁也僅剩兩百多人,心中暗喜,這下兩人半斤八兩,看你還怎麼眼高於頂。
樓蘭王在一旁靜靜等著,見此情形也不忍再責備思巴堅,誰也沒想到馬超會打斷白氂牛一隻角,令其狂怒無法控制。
思巴堅坐在牆角,一口氣吃了一根羊腿,猛灌半壺酒,才稍微恢復精神,抬頭卻不見他最愛的弟子龐牛和白虎文:「怎麼不見洛麒?」
樓蘭王疑惑道:「洛麒是何人?本王從未聽過。」
兩名弟子至今不來迎接,思巴堅神色陰沉下來:「龐牛父子在哪裡?」
「這……」樓蘭王頓時神色尷尬:「此事說來話長,請法王先到府衙,本王再詳細告知戰況。」
「戰況?」思巴堅這才意識到樓蘭王退回了崑崙塞,疑惑道:「你們……退兵了?」
「唉!」樓蘭王一聲嘆息,「法王被瘋牛帶走,馬超隨後去追,本王本想趁機拿下沙頭城,沒想到漢軍陣容嚴整,反而得不償失。」
「為什麼不退兵?」思巴堅猛地站起來,低吼道:「莫不是你害死了我的徒弟?」
「法王息怒!」樓蘭王趕緊解釋道:「是白幫主立功心切,想領兵趁機攻破漢軍陣型,殺進城去。」
「誰的主意?」思巴堅雙目露出凶光:「白虎文不會帶兵,大王難道不知道嗎?」
樓蘭王無奈看向沙皇:「沙皇認為戰機正好,獻策本王白幫主出兵。」
沙皇輕咳一聲言道:「白幫主曾為沙虎頭領,帶領過一萬多人馬,當時馬超不在……」
「白虎文死了?」思巴堅看二人的神色,已經猜出了大概,眼眸微縮:「龐牛呢?」
樓蘭王嘆道:「龐牛是個講義氣的年輕人,為了救白虎文,深入敵軍中,再也沒回來。」
沙皇忍不住偷笑,用手擋住嘴角:「法王也不必過於悲傷,漢軍不殺降者,善待俘虜,說不定龐牛還活著。」
「三天——」思巴堅雙目漸漸變紅,盯著二人低吼道:「你們知道我這三天是怎麼過的嗎?」
這次意外失敗對思巴堅打擊極大,洛龍、洛牛兩名親信弟子被漢軍所殺,還搭上了辛苦訓練的金光軍。
痛失最心愛的白氂牛,從象雄帶著這群氂牛到西域,翻越高大的崑崙山,風雪冰河不說,還經常遇到野獸,三千氂牛隻剩五百多頭,其中的辛苦只有他們知道。
此次死裡逃生,思巴堅在西域的計劃又一次被擱置,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龐牛和白虎文身上。
一路上早已盤算好,借著白虎文的優勢,扶持他在鄯善南部崑崙山下再建幫派,專心培養弟子龐牛,讓他繼承自己的衣缽,為象雄打開進入中原的口子。
思巴堅自知年事已高,無法再返回遙遠的象雄,決定五年甚至十年時間培養龐牛,成為西域大法王,等待活佛的到來。
沒想到才回來,兩個寄予厚望的弟子全部陣亡,樓蘭王也遭遇大敗,很快就要面臨漢軍的反擊,恐怕連鄯善都保不住。
樓蘭王勸道:「法王息怒,本王已經命沙皇重新集合人馬,向國士報信了,相信援軍很快就會派來。」
「沙皇?!」思巴堅惡狠狠盯著沙皇:「你的嫉妒之心害死我徒弟,讓象雄和鄯善的計劃退後十年,你該下十八層地獄。」
「法王你休要血口噴人!」沙皇被思巴堅盯得心頭髮毛,強自鎮定道:「是白虎文不自量力,龐牛救人心切,害得大軍失敗,與我無關。」
「嘿嘿,一切虛妄和偽裝都逃不過佛陀的慧眼!」思巴堅怒不可遏,逼近沙皇狂笑道:「貧僧今天就超度了你。」
「你……你敢?」沙皇嚇得後退兩步,「吾乃國師弟子,你無權懲罰我。」
「嘿嘿,貧僧現在可是天王,有權處置這裡所有人!」思巴堅獰笑著張開手臂:「阿彌陀佛——」
「你大膽,大王救我……」沙皇慌了神,他只是個書生,哪裡是思巴堅的對手。
見對方跨步衝過來,嚇得抱住頭大叫道:「你不要過來啊!」
噗——砰——
思巴堅口中佛號還未念完,一巴掌拍向沙皇的腦袋,只見整個頭顱便被拍飛,狠狠撞在城牆上,如西瓜般粉碎,掛滿了紅白相間的腦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