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承見對方直衝過來,馬上令收去了弓弩,各取兵刃在手,用狼群戰術對付對方。
這些氂牛軍橫衝直撞,看似兇猛,但無法統一調度,沒有馬匹的靈性,更做不到收放自如。
氂牛軍衝過來,騎兵分作小隊四散分開,直接向前去追馬超,有些士兵不得不與賊軍交戰,也是絲毫都沒有畏懼,直接挺起刀槍,向著對方劈去。
這些西涼騎兵都是馬超親自調教的精銳,個個足比得上都尉,單兵能力也不弱,穿插在氂牛軍中,又砍倒無數賊軍。
就這耽擱的功夫,思巴堅和馬超已經一前一後沖入黃沙之中,隨著沙土越來越深,牛和馬的速度大打折扣,後面跟來的胡遵駝隊卻繼續狂奔,緊隨而上。
兩軍陣前,洛龍見勢不妙,馬上換了駱駝,帶著金光衛士去救思巴堅。
姜維看鄯善軍中大將盡去,漢軍陣中尚有蘇則指揮,馬秋和羌人騎兵在,對白虎文低聲道:「義父,馬超不在,這可是立功的好機會,要是現在衝過去,殺漢軍一個措手不及,攻進沙頭城,你就是頭功啊!」
白虎文正伸長脖子看向大漠,被姜維提醒,眼睛一亮,趕緊到樓蘭王面前請令。
樓蘭王聞言大喜:「白幫主好計策,本王撥你一萬精兵,拿下沙頭城。」
「遵命!」白虎文領了將令,回到右營對姜維說道:「這次能取勝,沙虎軍,不,洛虎軍也將從此誕生!」
樓蘭王也急需一場大勝,馬上調撥兵力,白虎文提刀上陣,不敢讓姜維再跟著,萬一受傷或者有個什麼閃失,他無法向思巴堅交代。
這邊正準備出兵,沙皇趕過來道:「請白幫主帶沙蠍軍一起出動,為羅剎國盡一份力。」
白虎文正愁騎兵太少,欣然答應,沙皇一聲令下,所有的沙蠍騎開始向著白虎文的身後集中。
沙皇心中明白,沒有了伊健妓妾、治元多這兩位頭領,這些盧水胡等撤退後馬上就會逃散,還不如在這最後檔口再利用他們一次。
沙蠍騎兵從組建到現在,他提供了不少戰馬和鎧甲,付出最多,總不能什麼都不干就散了吧?人馬還未完全集合完畢,白虎文便迫不及待帶領著鐵騎們向著漢軍殺去,戰機稍縱即逝,這也是他獨自帶兵的輝煌時刻,哪裡還能按捺得住?
漢軍陣前,蘇則早就在小心關注著賊軍動靜,他們調兵時便向馬秋幾人傳令,各自戒備。
看到賊軍直衝過來,蘇則對俄何、燒戈喝道:「二位將軍,對面就是縱橫湟中多年的白虎文,讓他們見識見識真正羌騎的厲害吧!」
聽到蘇則命令,二將立刻領兵自兩側殺出,羌騎分成了兩部份,羌騎如二龍出水,往沙蠍騎兩邊包抄過去。
白虎文畢竟從未帶過兵,只憑著一股熱血和悍勇衝殺,正往前直衝,見漢軍左右包抄,再往前沖,可就要被漢軍包餃子了。
見此情形,白虎文有些猶豫,不知該往哪邊抵擋,騎兵的速度極快,羌兵已經從兩翼包抄過來。
「騎射!」俄何和燒戈同時大喝,如今的羌兵也配置了連弩,穿戴鎧甲,加上天生熟悉騎術,更是如虎添翼。
兩隻騎兵繞著沙蠍騎,保持著同樣的距離,在寬闊的沙地中疾馳而過,騎兵手中一支支箭矢飛出。
沙蠍騎遭到來自兩邊的攻擊,紛紛舉起兵器遮擋,但漫天箭矢如雨,許多人慘叫落馬,陣型大亂。
沙蠍軍本就是盧水胡,軍紀渙散,加之頭領不在,立刻全面失控,根本不聽白虎文指揮。
白虎文看身邊士兵掉頭逃竄,氣得大吼:「廢物,向前沖。」
此時沙蠍騎已經損耗數百人,各自逃散,甚至有人不回大營,直接往兩邊山中逃竄,回營還要被問罪,可能處斬,一人帶頭,數人追隨,作鳥獸散。
白虎文的怒吼被黃沙和馬蹄聲掩蓋,但所幸後方鄯善步兵及時趕來,結成陣型往漢軍中軍沖了過來。
俄何和燒戈自然不會與全副武裝的步兵接觸,帶著騎兵兩旁跑開,去追殺那些逃跑的沙蠍騎,不管俘虜、戰馬還是鎧甲,拿到手就有獎勵,如狩獵的狼群追趕獵物,個個奮勇爭先。
後方鄯善軍殺到,蘇則馬上命馬秋、北宮寅二將領步騎出陣,只要殺散鄯善軍,便可直衝敵陣。
鄯善軍中也有騎兵,比之沙蠍軍自然嚴整許多,漢軍列陣的時候,白虎文看對方兵少,並無退意,帶騎兵殺過來了。
蘇則一聲令下,隨著鼓聲變動,步兵擺起陣型,敵軍衝到近前,令旗揮動間,無數箭矢沖天而起,往賊軍頭上飛去。
步兵的箭矢非騎兵可比,除了傳統的弓箭外,還有硬弩和標槍,專為對付騎兵設計,隨著亂箭飛至頭頂,鄯善騎兵慘叫倒地,前面一整排騎兵全部撲倒。
白虎文自恃武藝高強,舞動大刀咬牙疾沖,但再好的武藝和護甲,也擋不住如此密集箭矢,手臂上中了一箭。
白虎文悶哼一聲,此時有進無退,轉頭就是把後背讓給敵軍,任人宰割,只能咬牙向前:「給我沖!」
後面傳來低沉的號角聲,這是鄯善進攻的命令,鄯善軍也大叫著奮力向前,趁著漢軍放箭的空擋衝到跟前。
面對越來越近的賊軍,北宮寅橫刀站在最前方,手中雁翅刀尖插進黃沙中,巋然不動。
隨著一聲聲密集的撞擊聲響起,沖在最前面的騎兵結結實實地撞在了盾牌上,大盾的孔洞之中,刀槍齊出,前排騎兵倒下,被後面士兵踩踏成雪泥。
雖然騎兵衝擊力大,但那鐵製的盾牌後面有鐵柱支撐,加上士兵操控得當,如同一道銅牆鐵壁,擋住了洪流的衝擊。
隨著倒下的騎兵越來越多,滿地屍體和掙扎的戰馬,將後方士兵的沖勢頭擋住,無法奔馳的騎兵,威力大打折扣。
這時後方的弓弩手再次發動猛攻,強勁的箭矢讓混亂的騎兵紛紛倒地,白虎文在亂軍中灰頭土臉,此時只顧自保,哪裡還能指揮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