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9章 永絕後患

  「什麼漢軍?」姬博被提的兩腳懸空,忽然臉色大變,急叫道:「大人,冤枉啊!」

  喊殺聲已從街上傳來,只聽到處都是馬蹄聲,鮮卑軍被殺得狼狽後退,湧入府衙,一片驚慌。

  東武城守軍大半被調走,漢軍趁虛而入,郁築鞬拔刀怒罵道:「我鮮卑大業,就毀在你這個漢人手裡。」

  姬博此時也明白過來,軻比能被困,兩次調兵支援都是漢軍之計,忙解釋道:「這都是崔琰的詭計,與我無關!」

  郁築鞬咬牙怒吼道:「姬博叛徒,我殺了你!」

  「我不是叛徒……」姬博還在掙扎求饒,被郁築鞬一刀捅穿腹部,拋在台階下,身體蜷縮成一團,喃喃道:「我……我本是漢人……」

  郁築鞬殺了軍師姬博,立刻招呼軍兵,就要往崔府來殺崔琰幾人,剛出府門,便見街上一隊騎兵狂奔而至。

  當先一將鐵甲鋼刀,厲喝道:「西川吳懿在此,降者不殺!」

  郁築鞬大驚,忙掉頭回府衙,從後院牽馬,自後門出逃,還未到北門,又被一隊漢軍攔住。

  來將白袍長槍,沉喝道:「鮮卑狗賊,殺我同胞,受死吧!」

  「找死!」郁築鞬大怒,縱馬舞刀衝過去。

  當——

  那人橫槍招架,竟硬生生擋住這一刀,反震得郁築鞬雙臂發麻,坐騎倒退。

  「你是什麼人?」郁築鞬震驚不已,自從進入中原,他遇到的漢人都不堪一擊,只知道和牛羊一樣逃跑,以為剛才能將對方劈於馬下,一鼓作氣突圍出城。

  「哼,看我這招如何?」那人冷哼一聲,挺槍便刺過來。

  火光之下,只見此人槍法凌厲,迅疾如風,郁築鞬趕忙招架,二人在街口廝殺七八合,便殺得郁築鞬手忙腳亂。

  「你……你是常山趙雲?」郁築鞬已經汗流浹背,此人竟是他平生從未遇到的高手。

  「某為子龍師兄!」那人眼神冷漠,嘴上說話,手底下卻絲毫不停歇,一口氣又接連刺出幾槍。

  郁築鞬臉色大變,趙雲的名號早已響徹河北,來人竟是他師兄,那還了得?

  看到無數道殘影向周身籠罩過來,郁築鞬無法招架,忙大叫道:「住手,我願……」

  話音未落,槍頭已到胸前,魏軍送給他們的鎧甲如同紙糊一般,咔的一聲輕響,便被輕易刺穿,貫胸而過。

  郁築鞬雙目瞪大,懊悔不迭,早知如此,剛才在府門前應該降了那個漢將,沒想到在這裡卻碰上個冷面殺手。

  攻打東武城的正是西川大將張任和吳懿,崔琰和王修先帶人混入城中,趁夜放火打開東門,二人領兵突襲而入,殺得守軍措手不及。

  天明時分,漢軍已經取了東武城,抓獲俘虜五千餘,獲得糧草輜重無數,崔氏一家人也有驚無險,安然救出。

  府衙中,崔琰向張任等人致謝,此番死裡逃生,若非龐統妙計,眾將廝殺,崔氏恐怕要從此滅門了。

  張任言道:「此番若非先生鼎力相助,我等也難輕易誅滅賊酋,平定清河。今陛下匡扶朝廷,正值用人之際,公忠貞亮節,何不助我等一臂之力?」

  崔琰嘆道:「吾早有此意,奈何所託非人,報國無門。久聞漢王敬賢愛士,吾蒙先師傳道授業,若不建功,與草木同朽矣!今蹉跎半生,自當勠力盡忠,中興漢室。」

  「先生真國士也!」張任向來敬重忠義之人,崔琰剛直不屈,與他惺惺相惜,請他暫管錢糧戶冊。

  崔琰欣然接納,正與王修整理文書,見上面有一大批錢糧竟是撥給鮮卑俘虜,不禁大怒,氣沖衝來找張任。

  「張將軍,鮮卑賊兇殘如禽獸,當斬首築成京關,威懾群賊,為何還留著浪費糧食?」

  崔琰深恨鮮卑人屠殺河北官員百姓,險些搭上滿門大小,雖說漢軍不殺俘虜,但對付這些異族就該血債血償。

  張任卻大笑道:「陛下有旨,這些人還有大用,殺了豈不可惜?」

  「吾豈不知陛下寬仁?」崔琰頓足道:「但人各不同,先前魏軍乃是同族,自當納之。鮮卑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一時之仁,恐成大患啊?」

  張任撫須而笑:「先生不妨先去後營觀看一番,若是不滿我等處置,即刻上表陛下,通過炎風營可直達天聽。」

  崔琰風風火火趕至軍營,老遠便聽到殺豬般的慘叫此起彼伏,響徹后街,但不時又能聽到鼓掌歡呼之聲,愈發好奇。

  快步進入大營,頓時驚得嘴巴大張,眼珠子差點掉在地上。

  只見營中用木樁做成幾十個車輪一般的木架,那些鮮卑軍被盡數脫去衣衫綁在上面,輪盤轉動,將上面的人依次送向前。

  前方一排士兵手持二寸來長小刀,手臂輕輕一揮,寒光閃過,便有一股鮮血自兩股間噴灑而出,手法十分熟練。

  看著這血腥的場面,崔琰半晌才回過神來,邊走邊捲起袖子高喊道:「這這這……太過分了,閹不徹底,豈不誤人終身?讓我來試試。」

  甘陵城外,張飛命人在大清河岸焚燒鮮卑軍屍體,頭顱堆在岸邊築成京觀。

  大漢的旗幟迎風飄展,背後滾滾黑煙沖天而起,無數百姓聞風而至,望著這血腥的場面卻歡呼大叫,順便送上幾口唾沫。

  眾人站在遠處觀看,龐統搖頭嘆息:「倒便宜他們了。」

  按照劉琦的命令,應該把這些傢伙全抓起來閹割,當作苦力修路種地的。

  「這些狗雜碎,都是罪魁禍首,俺要他永世不得超生!」張飛抱著胳膊站在遠處,黝黑的面龐多了幾分滄桑。

  他在幽州長大,深知胡人殘暴,這次他們入侵中原,不知又殺了多少無辜百姓,尤其追隨軻比能的這些人,更惡十分,根本不值得同情。

  魏延摸著胡茬嘆道:「少了軻比能的腦袋,總覺得還是差點什麼!」

  雖然張飛做主將甘陵的鮮卑軍盡數除掉,但軻比能畢竟是鮮卑單于,身份特殊,他們不敢擅自做主,派人向劉琦報信,聽候旨意發落。

  正看之時,探馬將劉琦旨意送到,張飛打開卻是一張紙條,愕然道:「這是何意?」

  龐統接過來看罷,笑道:「不必大費周折了,軻比能可斬矣!」

  魏延大感好奇,湊過來看,見上面只有一行字:「一鯨落,萬物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