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山之中,孫康聽得探馬來報,大笑秦朗年幼無知,竟敢與張飛單挑,這不是屎殼郎滾泰山,不自量力嗎?
正與眾嘍囉在山中野炊談笑,忽然梁甫縣令派人急報,奉高被吳軍偷襲,城池失守。
孫康再三確認後,頓時人傻了,本在這裡開開心心看戲呢,哪曾想到,自己家沒了!
忙領兵折返,待趕回奉高時,臧霸早已回城,收了兵器進城會見太史慈,孫康如同夢遊一般。
太史慈聞關羽已取小沛,對二人言道:「今夏侯惇獨木難支,中原戰事將定,二位將軍可願隨某出兵,立功報國?」
此時周瑜已趁勝進攻濟北,臧霸知道再不出力,大半生征戰將化作烏有,抱拳道:「願聽將令!」
眾人商議一番,遂留孫康暫代泰山郡守,太史慈與臧霸領兵取魯國,派人向劉琦稟報軍情,希望能參與中原之戰。
流星快馬飛報時,劉琦已到小沛,眾人都說他殺雞用牛刀,卻不明白劉琦只想早定中原,在司馬懿發動反擊之前殺過黃河,免得中原再遭兵亂。
沛縣雖小,但作用卻不容忽視,這是中原進入徐州的門戶之地,當年劉備、呂布都在這裡屯兵,其實就相當於徐州的門鈴。
快速占領小沛,徐州百姓自會心裡踏實,安心耕種,那些躲在大別山中的流亡之人也會聞風而至,劃分土地成家立業。
劉琦聞知臧霸投降,大感欣慰,臧霸手下可不止有原本的泰山賊,為了安定海岱,曹操還撥付兩萬青州軍,這才是曹丕忌憚臧霸的真正原因之一。
泰山的臧霸和豫章的太史慈有些相似,看似與主公是從屬關係,實則有一定的主動權,甚至可能聽調不聽宣。
曹操能彈壓臧霸,但曹丕卻沒有這個實力,就像孫策敢把整個豫章全權託付太史慈,孫權卻要暗算他一樣。
泰山郡拿下,進入兗州便一馬平川,劉琦命關羽攻山陽郡、趙雲取任城、張飛取魯國,與周瑜會師於巨野澤。
這幾個地方雖然級別為郡國,但都是封地,地盤不大,實力還不如當年的荊南四郡,派這三人出動,必定手到擒來。
各路人馬出動,劉琦則與陳到北上直取曹氏老巢譙郡,譙縣本屬於沛國,但作為曹氏根基,曹操劃周圍數縣設譙郡,境內其實已成曹家宗族的封地,曹丕稱帝後更升級成為陪都之一。
陳到疑惑道:「譙郡乃曹氏根基,何不集合精兵一鼓破之?譙縣若得,則魏軍必亂矣!」
劉琦卻笑道:「若大軍驟至,曹氏宗族子弟必會誓死抵抗,吾自有妙計,叫他們不戰自亂。」
陳到問道:「難道曹氏內部還有叛徒不成?」
劉琦拍了拍腰中口袋:「莫忘了我手裡還有兩張地契,曹洪和夏侯楙的地盤,占了譙郡至少三成,只需拿到一成,破之不難矣!」
陳到微微蹙眉,不知道劉琦作何打算,兩國交鋒,都是生死拼殺,難道曹家人還會看到地契主動讓出地盤不成?
……
淮南一戰,讓夏侯楙深感挫敗,萬念俱灰,回到譙縣,才想起早將地契抵押出去,無處可去,乾脆便到祖墳給曹操守孝避嫌。
正思索如何前往河北,到鄴城去看看酒樓情況如何,要想翻本,唯有行商,恰好曹丕派人來接他去為曹操守靈,正中下懷,欣然北上。
到曹操墓前上香後,便被請到邯鄲魏王宮,曹丕親自接見,嘆道:「父王雖起用姐夫,卻未能人盡其才,惜哉!」
夏侯楙莫名所以,嘴上卻道:「先王遇害,吾亦有責,雖守靈贖罪,卻難償萬一。」
「姐夫真仁孝之子也!」曹丕言道:「昔日許昌之時,你我共同治業,支援大軍。方今朝堂不穩,人心動盪,能推心置腹、委以重任者,唯姐夫一人而已。」
夏侯楙已然看出來,曹丕讓他到河北,是另有要事商議,有些受寵若驚,但如今曹丕繼任魏王,早已不是先前那個能勾肩搭背的世子。
兩人雖是親眷,更是君臣,忙躬身施禮道:「吾雖不才,但大王若有差遣,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曹丕大感欣慰,拉著夏侯楙入座,憂心道:「中原大亂,東西告急,孤已自顧不暇矣!欲請姐夫助我一臂之力,再拜大將,討逆平亂。」
「這……」夏侯楙一怔,本以為曹丕要讓他重操舊業,去賺那些世家豪族的錢糧補充軍資,不想竟還要帶兵,頓時為難起來,吃吃道:「吾雖有心,恐辜負大王厚望。」
曹丕言道:「淮南一戰,若用姐夫之計,或另有轉機!今中原烽火連天,河內西涼軍作亂,青州吳軍又伺機北進,實乏統兵大將應徵四方,還望姐夫以國事為重。」
夏侯楙微微蹙眉,中原有老爹夏侯惇鎮守,河內曹休已經出兵支援,只有東面缺少大將,但青州有周瑜在,也不是好惹的對手,試探道:「不知大王有何差遣?」
曹丕冷聲道:「據探馬來報,周瑜將青州交割陸遜,自領大軍攻濟南欲吞兗州,足見早與劉琦暗中勾結,實乃首鼠兩端小人。姐夫可往平原駐兵,領河北人馬取青州,斷周郎後路,孤御駕親征助夏侯都督,擒周郎、滅劉琦,蕩平中原。」
「陸遜?」夏侯楙聞此消息,頓時來了信心,一拍桌案,沉聲道:「昔日淮南水寨時,某險些將此孺子捉拿,青州之事,大王放心交給我吧!」
「汝父子真乃大魏擎天柱也!」曹丕大喜,馬上派人將文欽傳來,設宴為夏侯楙接風。
次日便召集文武,拜夏侯楙為征東將軍、青州刺史,文欽為討逆將軍,自南皮、河間調兵兩萬,往平原攻取青州。
曹丕親自將夏侯楙送出邯鄲,於昔日趙王閱兵台為諸將壯行,拱手道:「此番出征,二位務必齊心協力,一文一武,足安孤心矣!」
三軍上路,文欽問道:「大王此次委以大任,肩負東面之鎮,將軍有多少把握?」
雖說夏侯楙是他推薦的,但真讓他獨自領兵,文欽卻心中打起了鼓。
「陸遜不過白面書生,何足道哉?」夏侯楙微仰著下巴,冷笑道:「鬥不過劉琦,我還鬥不過陸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