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了,秋收已經完成,糧食已經入庫,稅賦已經收上。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趁著隆冬未至,種上一季大豆,用於肥田。
農閒的時間增多,有些百姓會選擇到城裡打零工,賺點錢好過年。
不如說,按照以前的產出情況,賣了糧食之後不再去打點零工,到明年三四月前後,大概要餓上一兩個月。
就算打工了,還要再想辦法弄點野菜什麼的回來,才勉強能吃飽。
畢竟農閒的時候,有太多的百姓出來找工作,作坊主或者用人的地方,都會想辦法降低工錢。
「世家豪族的通病,基本就是在豐產的時候把糧食收購的價格壓到最低,同時又在青黃不接的情況下,提升到匪夷所思的地步。在農閒的時候,又統一口徑,壓低百姓工作的工錢,讓他們餓不死,但也富裕不起來……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更好的為他們放貸,尤其是年景不好的時候……」夜課這邊,張春華肆無忌憚的說出這些,能讓世家豪族恨不得殺死她的話語。
真話是真話,只是有些真話,是不能說出來的,哪怕都知道了。
好在張春華到底是嘴下留情,沒有把和官府勾結,強取豪奪的事情說出來。
「常平倉的設立,就是為了打破這個傳統……」張春華開始宣傳常平倉,這玩意的作用總有人不清楚。
主要也是幫一下呂熾,畢竟後者也負責宣傳方面的工作。
吧啦吧啦說了三刻鐘時間,課程結束,『學生』們意猶未盡。
更多人是在沉思,主要是用這兩年江南的變化,和張春華所言進行對比印證。
「德潤,你怎麼看?」有士子看向旁邊的夥伴。
兩人都出身寒門,尤其是他旁邊的闞澤,窮苦人家出身,從小替人抄書賺錢,也因此背下不少的內容。
三個月前,在友人的提議下過來宛陵碰運氣。
正巧趕上夜課開課,於是白天抄書幫忙代寫書信,晚上過來讀書。
「有一句話先生說得很對,這種『勞民傷財』的事情,扣除朝廷能做,沒有誰會做。」闞澤埋頭抄筆記,他的記憶力很好,張春華授課的內容,他幾乎都能背下來。
也了解過常平倉這玩意,從出現開始,就隨時會滋生貪腐。
可不能否認,它能平抑糧價,必要到時候可以在充當軍糧,甚至賑濟災民。
哪怕什麼都不做,基本也是虧錢,哪怕第二年能用市場價賣糧,依然虧錢。
畢竟都是用市場價購買和賣出的糧食,利潤不明顯。
同時倉儲和管理人員的俸祿開支,這才是大頭。
若把監督成本也算進去,這又是一筆不少的開支。
基本上,這玩意的確可以算得上是『勞民傷財』。
想到這裡,闞澤會思考,如果自己負責常平倉,要如何處理?
結果發現,好像這個問題沒辦法處理。
人都是自私的,又是重感情的。
若是為了自己而貪腐還好說,若是族人逼迫官吏貪腐,以權謀私,難道還能和族人斷絕關係?
越大的家族,牽扯越大,不僅是自己,還有姻親家庭。
這腐敗鏈上,一個有問題,其他的怕也不乾淨。
問題就在這裡,政治這玩意,本身不是非黑即白。
有些諷刺,就這些東西,還是這段時間聽課才總結出來的,以前還真不知道個中門道。
「還是夜課好,什麼都教,否則這些事情,可能要以後出仕了才能接觸到,還得自己悟。」同伴感慨,「若是連出仕的機會都沒有,那估計一輩子都不知道這些道理。」
不知道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就是被人煽動去反對常平倉,甚至還覺得這是正義的行為。
畢竟表面上,常平倉的確是『勞民傷財』的行為。
甚至於眼前這夜課,也可以算是。
「要說出仕……過兩天就是休沐日,要不要去尚賢館碰碰運氣?」闞澤看向同伴。
他們並未入住過尚賢館,自然也沒有參與過對策。
主要是知道夜課的存在,比起出仕,闞澤更渴望能多學一些知識。
若出仕,在宛陵還好,若是被安排到別的地方,難道還能延遲一兩年再去?
若是可以的話,他甚至還想從夜課畢業,然後才考慮出仕的問題。
對於學霸來說,學習知識才是最重要的,出仕為官只是謀生的手段。
就說現在,給酒肆當掌柜,收入也不算少。
「你不是說要先上一段時間課?」同伴好奇問道。
「我聽說宛陵有官吏出缺,看看能不能選擇在這邊出仕,哪怕是個小吏都可以。」闞澤回道。
「這樣……那好,過兩天我們去碰碰運氣!」同伴早有這個想法。
話說當頭,正好休息時間結束,於是下一節課,當然是劉熙出面上課。
上了段的時間課,也慢慢習慣上課的節奏,再加上圖書館工作相對容易,沒必要那麼早去點卯。
傳道受業解惑,人老了,雖然精力大不如前,不過越是這樣越想把學問傳下去。
只是收徒是真的收不起,學生和先生,徒弟和授業恩師是兩回事。
當先生,只管授課就好。
可當了老師,可不僅僅是授課那麼簡單。
要經常帶著弟子走親訪友,幫他增加人脈,提升名望。
否則那些學生,花費大價錢也要拜入某個大儒門下,還真以為他們是來做學問的?
就說劉備和公孫瓚,甚至是劉備的族弟劉德然,都拜入盧植門下。
於是被帶到洛陽,傳授學問的同時,帶他們認識一下那些達官貴人,這些都是他們的政治人脈。
結果某人只學會走馬遛狗,人脈扣除公孫瓚也沒別人,浪費了這寶貴的機會。
相比之下劉德然更慘,明明與劉備一起拜入盧植門下,結果歷史對他的記錄也僅僅是這樣。
大概是沒有跟著劉備一起起兵,否則就說衛茲,出了錢人也跟著曹操起兵,死在徐榮的埋伏下,好歹曹操記得他,史冊裡面留下他的名字。
可劉德然,那還真沒有!
「沒想到,劉公居然會在這裡授課。不是說孫伯彥重視賢才嗎?怎麼如此屈才?」人群之中,有幾個人坐在一起,其中一人嘆息。
劉熙這樣的大儒,就算不是左右手,也當重用。
看看現在這職位,從來沒聽說過。
「量才使用而已。」其中一人捋須,「劉公年事已高,本來便是頤養天年的時候。再讓他從事繁重的政務,反而不好。再說,這夜課,也頗有深意。」
「元常,你看出什麼了?」同伴詢問。
「呵呵,聽說孫暠開了尚賢館,每逢休沐日都會舉行對策,中者可以出仕為官吏。說起來,下個休沐日,也就還有兩天,各位不想去碰碰運氣?」文士笑道。
「我等從關中千里迢迢而來,可不是來對策的。」同伴搖頭。
「就是,再說我一個武夫……」一個年輕武者有些尷尬,文化方面他也不差,可本質上他是個習武之人,本應該是從軍才是。
「據說,也有針對武將的對策。」文士提醒道。
「哦,那沒事了!」年輕人的武者笑道。
「元常,你到底有何打算?」同伴看向文士。
「自然是考量一下,孫伯彥值不值得我們投效……」文士緩緩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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