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倒不是擔心別的,只是擔心李存孝在推鋒狀態下的逆天武勇,若自己真用了王守仁的計略,恐怕那時候自己手上戰將一旦遇上李存孝必定會折了不少,心中有些憂愁。
但看著麾下眾人都紛紛請戰不願意放棄這次機會,董卓最終還是一狠心同意了,將士們尚且悍不畏死,自己又豈能未戰先怯。
「眾將聽令!聽取王守仁的布置,各司其職,今夜拿下單雄信,李存孝二人!常遇春,我的性命就交託給你了,護衛我左右!」
董卓下了命令,眾將領命之後各帶人馬前去設伏,常遇春如鯁在喉只得嘆氣一聲,他如何不知主公此舉是知道自己有傷在身,不願讓他對上李存孝白送了性命。才把護衛的話說得這麼重讓他不敢抱怨。
但正因為自己和李存孝交過手,常遇春才更清楚李存孝並非單人能敵,他今日早就做好與李存孝同歸於盡的準備,他想用自己給一眾兄弟們開路。
「伯仁,陪我好好看著這一仗,你難道不相信他們麼?」
董卓看穿了常遇春的心思,自己與常遇春相遇相知已有小半年,他如何不清楚常遇春的性子,看似粗獷,實則心思細膩,時常奉獻自己。為人又剛烈,戰必當先。常遇春雖然不是他手下最驍勇的戰將,卻是他最喜愛的戰將。
「末將自然相信。」
「我知道你的勇猛,但我想把你培養成三軍主將,跟著我好好看,好好學!為將者到底要考慮些什麼。」
董卓拍了拍常遇春的腰杆,常遇春下意識地挺起胸來,心中一暖,之前的落寞之情一掃而空。
「我其實並不反對你殺降,白起尚有一將功成萬骨枯的戰績,殺些俘虜不算什麼,但是你要記住,殺降要有分寸,是為了震懾敵人,更是為了消除隱患,而不是單純為了自身殺欲而殺,這樣會激起兵變,能明白麼,伯仁?」
「末將,記住了。」
常遇春原本有些混亂的腦袋一下子清醒了許多,原來董卓一直在注視著自己。受到自己主君的如此偏愛,自己卻渾然不知,實在是羞愧難當。
「常將軍不必羞愧,今日先登關隘,立下首功,實在是讓在下大開眼界,在下相信主公的眼光,也相信常將軍,相信常將軍韜光養晦之後,他日定然可以名震天下。」
賈詡順著董卓的話語安慰常遇春,他從未把常遇春當做一個糙漢,在賈詡眼裡這傢伙相當有戰爭嗅覺,情商也非常高,屬於軍營里的扛把子,哪怕平日裡看似和呂布不對付,實則給了高冷的呂布許多關懷,要知道呂布這貨原本和董卓軍眾將相處得相當膈應,用水火不容來形容都不為過。但自從常遇春來了之後,呂布和眾將的關係緩解了許多。這都是別人不具備的才能。
賈詡敢打包票,換作以前的呂布,壓根不可能救下常遇春撤退,更不可能關心他人死活。他呂奉先就是自私自利的代名詞。現在,他呂布已經有了團隊的意識。
李儒當時見了呂布的改變,都以為自己見鬼了,這還是呂布嘛?咋自己就去了一段時間許昌就完全不認識了呢?毫不誇張地說,這都是常遇春舔著個B臉,天天在陳留帶著典韋找呂布切磋挨揍的功勞,打完還要請客喝酒換來的。常遇春就是這麼一個神奇的傢伙。賈詡和李儒自然知道他討董卓喜愛的理由。
「來了!」董卓藏在汜水關台邊上,雙手勾住巨石說道。
一里地外,單雄信領著精騎返回,高舉火把旗幟,喝令打開汜水關。賈詡擺了擺手,早已換好馬騰軍軍服的關隘守軍在關樓上搖晃令旗,關隘在令旗的指揮下緩緩打開。
單雄信順手解下兵甲掛在馬背上,這一晚上的廝殺屬實是個體力活,身後一干副將侍衛也是有說有笑,這一戰他們大獲全勝,等單雄信上書洛陽,他們必能得到許多賞賜。
「今夜回城好好歇息,明日我必定犒賞三軍,再將功勞稟告上去。兄弟們就等著拿白花花的銀子吧!」
單雄信騎著大馬,很是放鬆,對著身後眾將笑著說道。
「多謝將軍!」
「還是多虧將軍指揮的好!」
「末將唯將軍馬首是瞻,全聽將軍的。」
眾人一路說說笑笑,隊伍果真毫無防備之心,直到單雄信領著數百人緩緩進了汜水關,原本昏暗的火把一下子就冒出了數百支,將城內照了個燈火通明。
「放箭!」
王守仁一聲令下,關內數千支箭矢朝著單雄信飛射而來。還來不及大喊撤退,單雄信已經身中數箭,往後倒了下去。關隘之上董字大旗順勢揚起,關內關外一瞬間殺聲震天!五路人馬一併朝著單雄信的大軍衝殺過來!
「保護將軍!」
「撤,快撤!」
「帶著單雄信將軍快撤!」
一眾副官慌忙下馬,抬著單雄信向城外撤退。
典韋,高順哪裡給他們這個機會,帶著陷陣和勁卒就朝著單雄信殺去。
「取我朔來!」
單雄信口吐鮮血,來不及拔出自己身上鋒矢,推開眾人,伸手就要自己的兵器。
「單將軍!我等腹背受敵,讓我們護送你殺出去吧,將軍!」
一眾副官擋在單雄信身前,不讓他衝出去。
「混帳東西!我主馬騰將這汜水關託付給我,若失了此關,我又有何顏面見我主!」
單雄信又吐出一大口血,望著穿透自己右胸的鋒矢,呼吸都有些困難,自知已傷了肺腑,逃出去又能怎樣?不如拼死一戰!
「我若死了,你們要降就降吧,我若未死,誰要敢先降,休要怪我朔下無情!」
單雄信雙臂一撐,頂開護著他的八個副官,迎著典韋沖了上去。
「將軍說的這是什麼話?我等豈是貪生怕死之徒?」
「願隨將軍赴死!」
那八個副官,雙目通紅,沒有一個猶豫,跟著單雄信衝殺了上去。
戟朔交錯,單單一個回合,典韋便將單雄信擊打出了二丈遠,一條猙獰的傷口橫貫單雄信胸口。
單雄信又噴出一口鮮血,咬牙朝著典韋衝去,用盡渾身力氣刺出最後一朔。
「是條漢子,俺記住你了!」
沒有多餘的言語,典韋一戟洞穿單雄信胸口。為這場戰鬥畫上了句號。
隋唐十八好漢之一,史稱忠義無雙「小關羽」的單雄信在汜水關過早落下了帷幕。
「單將軍!黃泉路上我等依舊願意為您開路!」
單雄信死後,八個副官帶著一眾近衛沒有一人退縮,依舊齊齊沖了上來。
「陷陣營!」
高順神情嚴肅,高舉的左手迅速落下。數百名陷陣軍士手持長槍從典韋,高順身邊衝殺出去。
「陷陣之志,有死無生!」
隨著一陣兵戈響動,關內在箭雨之下尚存的馬騰軍皆死於陷陣營之手。而陷陣營無一人傷亡。
關外殺聲不絕,呂布挑殺了數十人,未尋到李存孝,心中惱怒,一人衝殺到馬騰軍深處高喊李存孝名謂卻依舊不見其影。只得回馬再衝殺出去。
城外的馬騰軍沒有單雄信的指揮已是一團散沙,看著四面八方都是人在大喊卸甲不殺,全都以為聯軍眾人殺了過來。再加上城門口有人大喊單雄信將軍已死,一萬多騎哪裡還有突圍死戰的念頭,紛紛下馬受降。
.............
不消兩刻鐘,這一場關前伏擊便結束了。
今夜汜水關兩戰,董卓幾乎兵不血刃,斬殺了單雄信及守關士兵八千餘人,收繳戰馬一萬六千多匹,俘虜三萬餘人,兵器糧草更是無數。可以稱得上是大獲全勝!
「將單雄信和他的一眾副官近衛葬於一處,是個人物,莫要割首羞辱他。」董卓在關上目睹了一切,在那種情況下,沒有招降單雄信就是對他最大的尊重。
【可惜了,單雄信。】董卓走向城外,確認眾將無礙之後,開始收編人馬入關。董卓根據系統故障前的提示猜想,既然李存孝不在單雄信軍中,那多半還在跟聯軍糾纏,管他等會回不回關,現在駐守好汜水關才是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