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隗,王允,董承,張溫,種輯幾乎一同站了出來,將袁紹護在了身後。
五人仿佛年輕了數十歲,獨屬於世家的壓迫感一下子震碎了大殿之中的恐懼蔓延。
「將軍生食漢祿,也不想死時被說為叛逆之臣吧,廢長立幼之事,尚且輪不到將軍一人決定。」
袁隗開口了,直視馬騰韓遂二人,言語之中透露著悍不畏死的意志。
「天子失態,也依舊是天子,將軍如此行徑,我等寧死不從,到時候將軍必成天下共討之賊!」
張溫犀利的言辭如同一把利劍,懸掛在馬騰的頭頸之上,馬騰再一次猶豫了。
韓遂收起佩劍,硬著頭皮向前走了一步,事已至此,他已無路可退,怎可讓這些人說動馬騰。
「朝堂發生之事,諸君已經看得真切,少帝劉辯輕佻無禮,而陳留王劉協素有君子之德,我等為漢家天下不得不做此行徑,若諸君不從,大不了我等退回西涼便是了。百年之後忠奸自有人評定!」
韓遂的話語說的很是巧妙,他以退為進告訴眾臣,沒關係,我韓遂可以退回西涼,到時候潼關以西皆為我涼州之地,我有信心固守個三年五載。而你們呢,今日群臣已經和漢少帝撕破了臉面,如今外戚已除,我與馬騰若退去,天子則可毫無顧慮召皇甫嵩等人回朝,我倒要看看你們這殿下百官到時候還能有幾人能活著。
【壞了......】
袁隗五人聽完,暗道不妙,他們五人已位極人臣,又無當權臣想法,自然無懼生死。
但別人呢?能在洛陽為官的士子,又有哪一個聽不懂韓遂的言外之意?生死攸關的時候,多數人的聯盟就成了推倒正確抉擇的最絕望因素。
「馬騰,韓遂兩位將軍所言甚是,某贊同廢長立幼!」
人群一人站出,咬緊牙關說出支持馬騰韓遂,隨之而來的便是擋不住的人聲鼎沸。
「少帝失職,我大漢已經禁不起折騰了。」
「臣素聞陳留王有大志,自古立賢不立長方為中興之法!」
「馬騰將軍世代忠良,今冒天下大不韙做此舉,定是為漢室百代傳承!某願與將軍共赴大業!」
..........
【好,成了!】
韓遂心臟狂跳,馬騰也已握緊了劍鞘,當皇權無法抑制世家的時候,世家的選擇就成了決定性因素,憑心而論,不到萬不得已韓遂也真不想動這些個老東西,亂世需要大義,所有人都盯著這塊肥肉,但所有人都會有所顧忌。
現在,他就在賭這五個老東西也在各懷鬼胎。
王允,董承,種輯仨人心中倒是不反對,他們三人本就更看好劉協,且與董太后更為親近,廢長立幼對他們也是有好處的。
而張溫則是忠於先帝,認為劉辯既已經成了漢家天子,那自己效忠他一人也就夠了。更何況他對馬騰韓遂的做法甚是不齒,他是堅決不同意的,看著身旁王允三人已經沒了聲響。只得看向袁隗。
袁隗似是看穿了身旁四人想法。心中如明鏡高懸,在推演今日之後的可能性。
【本初啊,一定要隱忍住,一定要沉澱下來,然後帶領袁家去攀上更高峰吧.........】
心中想定,袁隗如釋重負,開口了。
「既然大家都認可馬騰,韓遂兩位將軍的忠心。廢長立幼之事就依將軍之言吧,至於何日進行,請將軍與我等退朝之後再敘吧。」
袁隗的話落地。劉辯整個人都癱坐在了龍椅之上。
「好,我等就聽太傅之言。」
馬騰心裡總算鬆了口氣,今日朝堂之上的世家壓力幾乎壓得他喘不過氣,若是沒有韓遂,他甚至不知道如何是好。
「義弟,還好有你。」
韓遂也不輕鬆,一番心理博弈下來,自己全身甲冑已經濕透,若不是自己深知人心複雜,也頂不住這幾個老傢伙的威壓,這幾個老傢伙確實是不怕死的,到最後還要用名節來威脅自己。
」義兄,今日必須得把整個洛陽給我封鎖住了,事未成,不可走了一人!」韓遂悄悄低語,馬騰點了點頭。
「本初啊,東門張先家留有地道,今日之後,前往東縣,我已經給你安排好了。現在的袁家,是你的袁家。」
袁隗經過袁紹身側喃喃說道,然後向著漢少帝走去。
「天子啊,老臣只想保住漢室的江山,您要恨,就恨老臣一個人吧。請公公先行帶天子回寢宮。」
袁隗跪拜下來,給劉辯行了最後一禮。
..........
六日之後,大漢各州郡得到消息,漢少帝劉辯禪讓自己天子之位,讓陳留王劉協繼位,改名號為漢獻帝。之後立召皇甫嵩,盧植,朱雋三將回京。
朱雋部將孫堅極力反對,認為朱雋回去一定不會有好下場,希望朱雋讓他為先鋒,起兵勤王,不可讓二帝在洛陽受苦。
朱雋淡淡一笑,拒絕了孫堅的請求,他告訴孫堅,無論結局如何,自會有後人評說,君主既然已經下達了命令,自己能做的就只有聽從。
朱雋留下一萬兵馬將一切都託付給了孫堅,告訴他不可讓鮮卑有可乘之機。帶著其餘人馬回洛陽去了。
皇甫嵩盧植二人亦是如此,留下些許兵馬,領著大軍從容奔赴洛陽。
三日後,三人在漢獻帝,馬騰,韓遂三人的迎接下,毫無意外的被收了兵權,賦予閒職在家休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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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90年1月,平靜了兩個月的洛陽發生了兩件大事,一瞬間改變了天下格局。
衛尉官張溫死諫漢獻帝,於朝堂之上當眾刺殺馬騰,被韓遂奪刀殺死。
太傅袁隗,退朝之後,留下遺書,號召天下共討漢賊!懸樑自盡。
雖說韓遂第一時間便派人抄殺了袁隗全家。但消息拓本早已傳遞了下去,天下再一次沸騰了!
被任命為南陽太守的袁術,得知袁隗全家盡死,一口血噴了出來,暈死了過去,醒來之後的第一句話便是
「韓遂馬騰,我必殺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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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應逃往青州的袁紹,陰差樣錯之下逃到了冀州,受到百姓的夾道歡迎,盡得渤海之地,在韓遂的建議下,獻帝改封袁紹為渤海太守。
【我袁本初必不會辜負叔父的託付!】
得到洛陽消息的袁紹,得知袁隗留下書信自縊,導致被韓遂抄家,心中大為震撼,一股愧疚湧上心頭。袁隗盡然為了自己做到了這份地步,不知不覺間掌心竟被自己捏出血來。
「主公,昭告天下吧,你要起兵討馬!這份大義會成為你奪取天下的第一步。」荀諶站在袁紹身前,眼神里盡顯狂熱。
「嗯,陳琳!去給我寫一篇討馬檄文!我袁紹今日立誓,與馬騰不死不休!」
「諾,孔璋領命。」
.........
【許昌城中】
【叮咚!系統提示,限時任務諸侯勤王已經開啟!請宿主儘快做決定是否參與!】
蔣震看著手中來信,眼皮子直跳,歷史進程確實是改變了,但是又沒有完全改變,原本應該被自己抄家的袁隗居然選擇了自盡,用自己在洛陽的整個宗族為代價,給了袁家兄弟興兵扶漢的大義。
尤其是那袁紹,在洛陽城裡驚為天人的話語,幾乎一瞬間就成了大漢年輕一輩的支柱,搖身一變成了天下楷模!這份魄力也是蔣震始料未及的。
「主公,興兵討馬吧!今日之舉,一定會給主公帶來極大的好處!」
「主公,即使天下英才如今都盯著袁紹,你也不可放棄了這次展現我軍實力的機會!」
賈詡,李儒二人見蔣震看著傳書不作言語,生怕他為了安定兗州放棄了這次機會。
「傳令下去,我與馬騰勢不兩立,廣邀天下義士共討馬賊!」蔣震悠悠開口,接受了系統任務,也認同了賈詡,李儒二人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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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遼東之地】
「大哥!去勸說公孫瓚將軍吧!匡扶漢室就在今日!」
豹頭環眼的壯漢扯著嗓門在軍帳中喊道。
「三弟言之有理,大哥!這對我們來說是一次機會。」
赤面長髯的猛男站在右側,很是贊成那豹頭環眼之人的看法。
「嗯.....」
中軍帳上,一位奇男子面如冠玉,耳垂到肩,面無表情地看著手中書信。
【古譙國曹家】
」畜生東西,你在說什麼屁話!要錢?還要起兵?你有本事再說一遍!」
曹嵩一腳將曹操踹翻在地,若非夏侯惇從身後抱住了自己,他一定會上去補上兩腳。
「我說,老爹,把錢都給我吧,我要起兵討馬!」曹操站起了身,拍了拍衣服,又一次鄭重說道。
「你在說什麼胡話呢?你做錯的事情還不夠多麼!天下要大亂了你知道麼!收拾收拾東西,跟我去徐州避難!」
「我是一分錢不會給你的!我怎麼可能讓你去送死!」
曹嵩不顧夏侯惇的阻攔,手指著曹操痛罵。
【父親.......】
曹操沒有說話,只是盯著曹嵩。
「你給我忘了什麼馬騰韓遂,也給我忘了什麼劉協劉辯,等到太平到來,一定會有你發揮的時候。你已經不是朝堂官員了,孟德!」
曹嵩聲嘶力竭,哭了出來,在他眼裡,漢室已經走到頭了,他不願意自己的孩子去送死。
「哈哈哈哈!大伯你也太頑固了吧,我好像聽到我的鐵哥們說很缺錢啊!叫聲好哥哥來聽,我就把我所有的錢都給你!」
曹家大門外跨步進來一人,身高八尺,生的一副俊俏面孔。
「曹洪你在說什麼胡話!」
曹嵩指著曹洪,滿臉不可思議。
「大伯!這可不是什麼胡話,那時候大兄對我們說的話,你們還記得吧?」
夏侯淵也從門外跨了進來,身披重甲,手持勁弓,英姿颯爽。
「嘿嘿,這不是肯定的麼!我記得孟德是這麼說的吧。」
樂進一身結實肌肉,兩腳踩在門檻之上,伸了個懶腰。
「他可是很堅定的這麼跟我們說的,你們都給我閉嘴!放心把你們的人生都壓到我身上吧!」
曹仁披堅執銳,手持戰矛走了進來。
曹家宗祠之內,夏侯惇,夏侯淵,曹洪,曹仁,樂進五人齊聲開口說道:
「我曹孟德一定會帶著你們出人頭地的!」
「大伯,你知道嘛,曹孟德,哈哈!現在必須要遵守這個約定才行!來吧!兄弟!帶著我們去做大事吧。」
曹洪振臂一呼,屋外傳來千人呼喊----
「討伐馬賊!重振漢室!」
「五千青壯,願隨主公共討馬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