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懇請陛下降旨!讓馬騰韓遂等人退守西涼,邊關重地,豈可無人看守?」
剛一上朝,王允便攜著眾臣請願。請求劉辯將馬騰韓遂重新調回西涼。
袁隗卻如老僧入定一般閉著眼,對朝堂之事充耳不聞。
袁紹則是發現了事情有些不對勁,身側的荀攸沒來上朝,何苗與何太后也不見了蹤影。天子身側站著兩位自己從未見過的太監。
「愛卿們是否管的太寬了些,朕莫非連封賞忠臣良將的權力都沒有?」
劉辯坐在龍椅上並不輕鬆,群臣給的壓力極大,等了許久都未等來馬騰韓遂二人上朝。
「陛下,若只是封賞,傳一道聖旨過去也就罷了,又何須讓馬騰韓遂帶兵前來面聖,若陛下執意要馬騰韓遂二人留在京城,還請陛下速召皇甫將軍帶兵馬回京,以防不測!」
衛尉官張溫上前奏言。
「涼州之人,反覆無常,陛下莫非忘了前年北宮伯玉的叛亂?有消息曾言韓遂也有參與,陛下此舉乃是災禍之策,還請天子將二人打發回西涼,不然臣便一頭撞死在這大殿之上!」
何顒也上前一步,一臉憤懣之情。
「何愛卿可是在威脅朕?」
劉辯看著台下眾人,居然無一人願意為自己說話,心幾乎已經涼透了。
「臣不敢,臣之忠心天地可鑑!」何顒之聲鏗鏘有力。
「好好好,那你撞吧,撞死了,我立刻收回天命!」
劉辯聲若瘋魔,用手指著何顒。
「若是如此,還望陛下遵守與臣的約定!老夫死而無憾」
何顒看著劉辯的模樣,跪下拜了三拜,大笑數聲從容朝著殿前大柱撞去。
只聽得砰的一聲巨響,血流滿面,直接昏死了過去。
朝下眾人亂成一團,有往後縮了縮的,有眼睛一轉趴地大聲哭喊的,更多的則是叫喊著若是陛下不收回聖旨,也要效仿何顒的。
「呵呵,你們都是在欺朕無能麼?嚷嚷什麼!他還沒死呢,拖下去讓太醫去治!還有要撞的麼,都撞給朕看!」劉辯大聲呵斥,殿下眾臣一下子安靜了不少。像何顒這樣的直率之士終究還是極少數,大多數人只不過是想通過言語彰顯自己的忠貞,而不是真的用命。
袁隗慢步走了出來,站在殿下,眼睛無神的看向龍椅,眾人見是袁隗走了出來,一下子都閉上了嘴,等待太傅說話。
「敢問陛下,何苗大將軍身在何處。」
「大將軍何苗,意欲謀反,昨日已經伏誅。」劉辯身旁的太監總管宗若楚扯著嗓子說道。
袁隗拜了一拜,又退回了原位。
宗若楚之話如同平地里起了驚雷,在眾臣間炸裂了開來,群臣哄鬧,王允,董承,種輯幾人一瞬間就炸毛了,這哪裡是什麼何苗意欲謀反。這分明劉辯是鐵了心想血染朝堂,想殺雞儆猴,想告訴群臣,這大漢是他說了算的。
【哎,陛下,你終究還是太年輕啊,你若是把世家逼急了,世家便不會把你放在眼裡。】
袁隗心中嘆息,王允,董承,種輯三人也差不多都是這樣的想法。
果不其然,平時一些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紛紛跳將出來。
「陛下糊塗啊,到底是何人慫恿陛下做如此事情!」
「陛下此舉,是想寒了我們眾臣的心麼!」
「四百年大漢!亡矣!」
.........
一時之間,朝堂之上哀聲四起,每哀嚎哭喪一人,劉辯的臉色就難看一分。
而這時,馬騰,韓遂二人帶著數百兵卒闖進了大殿之上。馬騰手一揮,兵卒就四散開來,將群臣團團圍住。
「馬騰,韓遂兩位愛卿來得正好,替朕把這些亂臣賊子通通拿下!殺了!通通給我殺了!朕不需要這些廢物!」劉辯紅著雙眼,裝若瘋魔,手指著剛剛殿下哀嚎哭叫之人。
那些被劉辯指到的人頃刻間便沒了聲音,跪了下來,身體哆嗦起來。大殿之中一百多位大小官員紛紛跪下,站著的不過雙十之數!
韓遂笑著開口了:「陛下,您累了,若是像您這般殺,我大漢全境,恐怕將無人願意像您效忠,臣建議,您不妨做個閒散的王爺,讓位給陳留王吧。」
馬騰並不言語,手搭在佩劍之上,站在原地。
「來人!給我拿下馬騰,韓遂二人!」太監總管宗若楚用佛禪指向二人。殿後數十名禁軍沖了出來向馬騰韓遂二人殺去。
馬騰長劍出鞘,指著宗若楚淡淡的只說了一個字。
「殺」大殿之上數百西涼勇卒手持斬馬刀便迎了上去,不過一刻功夫,禁軍便被殺了精光。太監總管總若楚也被堪稱了數段,血濺了劉辯一身,劉辯踉踉蹌蹌的倒退絆倒在龍椅之上,雙腿發抖,抱著腦袋哭了出來。
「陛下,還請退位給陳留王。」韓遂的話在劉辯耳中如同惡鬼索命,早已嚇得不能言語。
「放肆!當今天子年輕,沒有什麼錯處傳揚於天下,哪怕不顧禮法,隨心所欲,也輪不到你來廢掉嫡嗣而立庶子為皇帝!」
袁紹龍驤虎步走了出來,擋在了劉辯身前,正聲喝問。惹得殿下眾臣紛紛側目。
韓遂手按佩劍怒斥袁紹:「豎子怎敢如此!天下之事,豈又由你來決定!」
「既然不是由我決定,那大人何不同三公商議?廢長立幼怎可由你一人說了算?」
袁紹輕拂衣袖,又往前踏出一步,絲毫不懼韓遂。
韓遂將佩劍拔了出來,指著袁紹罵道
」豎子要嘗嘗我的寶劍是否鋒利麼?」
袁紹怒目圓睜,俊秀的臉龐豪氣逼人,彎腰撿起禁軍的佩劍怒斥韓遂。
「哼,我劍也未嘗不利!」
袁紹之聲貫徹大殿,劉辯跟群臣都紛紛被袁紹的霸氣所感染,一時間居然忘記了哭泣與膽怯。
袁隗死了的心被袁紹的霸道話語一激,整個人又活了起來。
「本初你.....」袁隗看向袁紹的背影,無神渾濁的眼眸又變得清澈了起來。
【貴不可言啊,原本身上的淡淡三公黃氣,居然硬生生拔出了一絲帝王紫氣,有意思。可惜公達謹慎,錯過了這一場好戲,也錯過了這一位明主。】
精通望氣之法的荀諶站在角落裡,作為為數不多始終站著欣賞這齣鬧劇的漢家官吏,袁紹的身影瞬間就在他的眼中放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