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昱的臉也變得難看起來,他有些相信荀諶所說的可能性了。
畢竟換他來做的話,他肯定會這麼做。
只要機會到位,這一戰大概率能直接打的他再起不能,一路草原草原。
「驚才瀲灩郭奉孝,以有心算無心,老父確實比不上他。」
程昱感慨。
「是啊,要是這傢伙在袁公麾下,恐怕我等未必會招致這等禍端。
荀諶撫摸著城牆,聯軍時期的袁紹太過自我了,若是當初自己能硬保下郭嘉,袁紹現在的處境一定會不一樣吧。
許攸則是默默一個人坐著,聽著荀諶自然熟的去搭話。
「被人牽著鼻子走真不爽,我先聲明,我有一個想法,你們要不要做,我無所謂。」
許攸回想起了那日郭嘉求自己讓袁紹進兵,自己拒絕了他的情景。現在反倒是自己要聽他的命令,心中難免就起了較量的心思。
「郭奉孝這傢伙不是講了絕不讓我們主動出擊麼。要不要賭一賭,就賭呂奉先能夠萬軍從中取敵將首級。李存孝可以,呂布沒理由不行吧。」
許攸看向眼前四人,邪惡的笑了。
「你是想說,壓上所有部隊,徹底打爛駐守界橋的胡狗?」
沮授瞬間就明白了許攸的意思。
「呵呵,那就要看這些胡狗追不追呂布了,也不能派出所有部隊,那一萬狼騎與三萬大戟士就很不錯。」
「我說老沮你就沒發現,儁乂的大戟士總體的行軍速度並不會比騎兵慢多少麼。」
許攸邪邪一笑。
沮授一愣,好像還真是,短行軍倒是看不出來,若是長行軍,張郃統率大戟士奇襲並不會比騎兵慢多少。
「你倆認真的?能跟騎兵比行軍速度的重甲步兵?」
高順臉色直接變了,看著城樓上的張郃,有種說不出來的嫉妒,這咋練的?
「短時間內看不出來,若是三天以上的行軍,那就相當明顯了。」
「還能有戰鬥力?」
程昱抬頭提了一嘴。
「那不肯定的麼,可惜先登了,若是先登還在,這些胡狗,被埋伏一支就少一支。」
許攸說的有些咬牙切齒。
【該死的察合台,該死的慕容霸。】
「我幹了,張郃將軍!請下城一敘!」
程昱手作喇叭狀,對著城樓上的張郃大喊。
張郃雖有些疑惑,但也還是下來了。
「將軍對界橋地形熟悉否?」
程昱開口詢問。
「嗯。」
「可有適合設伏的高台地段?」
「有是有,不過一旦從那地段伏擊那就再無撤退的可能。」
張郃倒是想到了一處地方,是個攜道蜿蜒的土坡,足夠埋伏五六千人。只不過一旦出擊,就沒了退路。
「高順將軍,陷陣營騎術如何?」
「沒問題。」
「好,張郃將軍,麻煩你立刻領著高順將軍前往你所說的埋伏之所。這三萬大戟士就交由我們來指揮,如若遇到呂布將軍撤退,放人過來,直到看不見對方還有追兵追趕後,直接再去攻襲對方營帳。」
「領命。」
張郃大概想明白了程昱想幹嘛,他今晚想把界橋的胡狗們吃乾淨。
「這麼做,是否。」
「無事,若有任何責罰,我程昱自會頂上去。」
程昱看了一眼城樓上的審配,看來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這審配確實是剛直之人,倒不是自視清高演戲給董卓看。
「我來統率狼騎,你二人統帥大戟士如何?」
程昱看下許攸與沮授。
「你同意了就好辦了。阿廣,阿慶!」
許攸拍拍褲腿站起。小巷裡走出氣度不凡的三人來。正是楊家倖存的楊延廣,楊延慶。
二人身後跟著一魁梧漢子,濃眉大眼,面容清秀卻長得魁梧高大,比身高九尺由於的楊延慶更要結石一圈。
「許軍師,沮監軍,諸位將軍。」
楊延廣向在場所有人打了個招呼。
「讓阿慶與阿廣統領騎兵,我們這些人老老實實帶著大戟士壓過去就好。如何?」
許攸眼神玩味,看向程昱。
【讓我看看你這老小子的肚量,到底有沒有讓我們這些袁家降將親自動手的膽魄。】
「可以,不過你們要記住,速戰速決,若是呂布將軍已經身死或者負傷,那這次計劃就取消。」
程昱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我和慶哥上吧,廣哥也有指揮大戟士的經驗,雖說現在袁董不分家,現在這個情況還是讓我們冀州之士來指揮要更好些。
那青年將軍大搖大擺走出,提出了中肯看法。
「這位是?」
程昱看下許攸,許攸則是雙手一攤,表示自己也沒見過。
「嗷嗷,自我介紹一下,小子楊再興,雖說我年紀小了許多,論輩分我與廣哥,慶哥是一輩的。」
程昱見此人不過十八九歲的樣子,氣宇軒昂自信異常。雙手又是布滿老繭,看來絕非繡花枕頭。
「程昱大人,您放心吧,我們兄弟三人已經憋了這口氣很久了,呂布將軍豪義,若全聽郭奉孝所言,放棄了這次剿滅機會,任何人都會心有不甘。接應反擊一事交給阿慶,再興就好。」
「等我們趕到,就是敲定勝負之時。」
楊延廣彬彬有禮向程昱請戰。
「你們放心去吧,即使全死在外面,我審配也一樣守得住這冀州城。」
審配半下城樓,雙目空明,似乎這事與他完全沒關係一般。
「審先生…你還是這麼毒舌。」
楊延廣尷尬苦笑,審配要表達的意思總是跟他說出口的話有相當大的差異。這也是為何他對郭圖,許攸完全沒有敵意,這兩人卻完全跟審配不對付的原因。至於為什麼程昱覺得審配這人能處,大概率是因為這兩人的本質都是低情商高手。
「行,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我們幾個要是回不來,那就是全死外面了,我估摸著我們贏了對面會來報復,我們輸了冀州城就交給你了,就當我們為國捐軀先走一步。」
程昱立刻表示同意,並且十分認真的表達了自己對於審配能力的認可,這讓許攸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的交流能力有問題,有病的不是別人,而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