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我才是幽州之主

  【十天之前的幽州之地】

  公孫瓚回到幽州城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將劉虞囚禁在幽州大牢之中。

  如今已經有半月有餘。

  原本公孫瓚在劉備,田豫的求情之下也準備放劉虞一馬。但幽州城中傳出的流言蜚語則讓本就憋著一肚子火的公孫瓚徹底打消了這個念頭。

  「聽說了麼,我們的劉虞大人原本是要作為新天子在我們幽州登基的。」

  「是啊,我還聽說原本袁紹大人和劉虞大人已經約好了,合冀州,幽州兩地之力,共同發展,造福百姓。」

  「可惜啊,被公孫瓚這個武夫給毀了。」

  「我咋聽說,劉虞大人拒絕了?」

  ..........

  」可不是麼,若不是那公孫瓚一意孤行,那踏頓怎麼敢進攻我幽州城!」

  「哎,可憐我幽州十二萬大軍,就這麼葬送在公孫瓚手裡。」

  ..........

  」我還聽說了,這次要不是劉虞先生去求丘力居部,幽州城恐怕都要被踏頓給攻下來了。」

  「果......果真麼?」

  「是的呢,我二嬸子家的兄弟在劉虞大人手下做事......」

  「他還說,就因為公孫瓚壞了劉虞大人與袁紹大人的大事,我們幽州即將大禍臨頭了!」

  「噓,小點聲,要殺頭的!」

  ..............

  高幹通過賄賂踏頓單于,在幽州城外散布的謠言十分成功,再加上公孫瓚大敗而歸,十萬家幽州百姓家中失去了頂樑柱,對公孫瓚的怨恨更為加重。

  幽州寒苦,並沒有多少撫恤金,相反,為了補貼軍用,公孫瓚已經開始在幽州城中橫徵暴斂。

  而董卓寄過來的書信,更是刺痛了公孫瓚的神經,他決不允許,董卓所說的可能性發生,只要他在幽州城一天,烏桓騎兵絕無可能出現在幽州城中!

  因此,為了迅速再聚集起一支軍隊,連未滿十五歲的男丁,都被他強硬地徵召入伍,幽州城中每天都能聽到婦孺的哭訴。

  劉備也沒有辦法,該勸的都已經勸了,無奈公孫瓚就是不聽取劉備的意見。

  直到有一日,劉備親眼目睹公孫瓚的親衛為了強征男丁,鞭打恐嚇那不肯入伍的少年,如若不從便燒了他家,那少年絕望妥協的眼神深深刺痛了劉備的心。

  「公孫師兄,你已經激起民憤了,我知道你戰功赫赫,但是真的不能再繼續徵召士兵了!異族並沒有打過來不是麼?」

  不死心的劉備再一次勸誡公孫瓚。

  「玄德,不是異族打過來,是我要打過去,烏桓,這些下賤的畜生,居然敢趁我出征進攻幽州。無論大人還是小孩,我分分鐘就能全部滅掉!我公孫瓚絕不要看這些胡人的臉色行事!」

  從冀州回來的公孫瓚,完完全全變了一個人,變得暴虐,偏執,喜怒不定。

  「主公,袁紹派來了使者。」

  公孫瓚的親衛跪拜在郡府前,等待公孫瓚的命令。

  「放箭,讓他滾回去。」

  公孫瓚暴怒的吼道。

  「師兄,見一下吧。何必如此?」

  劉備擋住公孫瓚,試圖讓公孫瓚冷靜下來。

  「哼。」

  公孫瓚擺了擺手,意思是讓那使者進來。

  片刻過後,袁紹的使者帶著一車的金銀財寶進了郡府。

  「袁紹派你過來所謂何事?」

  公孫瓚一腳踢翻那車財寶,滾落下幾個箱子。

  那幾個箱子滾落在地,裡面居然掉出了天子冠冕與天子服袍。

  「公孫別駕,我家主公已經與劉虞州牧約定好了,這是我家大人為劉州牧訂製好的冠冕與服袍,還望公孫別駕請劉州牧出來相見。」

  那使者不卑不亢,向公孫瓚說明來意。

  「袁紹!你安敢辱我!」

  隨著公孫瓚咆哮過後,袁紹派來的使者被公孫瓚一劍穿胸,沒了性命。

  「把同行的人都給我殺了!還有,放出告示出去,劉虞,背叛天子,妄想自立,後日處斬!」

  公孫瓚紅著雙眼,滿臉是血向那侍衛下了命令。

  「諾....諾!」

  侍衛聽了命令,慌忙逃出了郡府。

  「師兄!這擺明了袁紹的離間之計,劉虞先生怎會有圖謀不軌之心!趕快收回將令!你這麼做定會引起幽州城的混亂!」

  劉備急火攻心,大為不解,握住公孫瓚手腕,如此明顯的挑撥離間,公孫瓚怎麼會上當。

  「劉玄德,我才是冀州之主!」

  公孫瓚嘶吼,單手一甩,頭也不回地朝著府外走去了。只留下劉備呆滯地站在幽州郡府之內。

  【兩個時辰後的幽州城】

  得知劉虞後日將會被處死的幽州百姓,涌聚在幽州城的各個官家地點,哭訴請願公孫瓚放過劉虞。

  百姓的請願一直持續到半夜兩更之時。月光稀薄,幽州城中,舉滿了火把,黑壓壓的人群擠滿了街道。

  百姓們或跪或伏,密密麻麻。老嫗懷抱幼孫,涕淚橫流,聲聲泣血。

  因戰事而殘廢的漢子們緊握雙拳,眼中滿是不甘與憤怒,若非劉虞的恩典,他們這些廢人早就死去了。如今恩人卻要以妄想自立這麼個莫須有的罪名而死,他們怎麼可能接受。

  「公孫大人,求您開恩啊!」

  人群中,一位白髮蒼蒼的老者顫巍巍地站起,雙手高舉過頭頂,聲嘶力竭地呼喊,聲音中帶著無盡的絕望與懇求。周遭之人,紛紛效仿。一時間,整個幽州城下,迴蕩著震耳欲聾的「請求開恩」之聲,在幽州夜空中久久不散。

  這一幕,悲壯而震撼。劉備的心也在跟著滴血。長嘆一口氣之後,帶著關羽,張飛二人夜闖公孫瓚府邸。公孫瓚的府邸門前,早就圍滿了百姓!趙雲,田豫也低垂著頭,咬緊牙關護衛站在門口。

  「公孫瓚,你到底是怎麼了?百姓的呼喊你難道真的聽不見了麼?公孫瓚!」

  劉備貼在兩扇鐵門之上,用拳頭奮力捶打著門府。

  大門緩緩打開,公孫瓚身穿幽州州牧官服,威嚴正經的踏步走了出來。

  「公孫瓚!你!」劉備正欲揪住公孫瓚的衣襟,卻被趙雲一手擋了下來,趙雲低垂著頭,數次想要開口卻發不出聲。

  「玄德公,且退下吧。」

  田豫開口了,聲音顫抖,憤怒且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