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青史留名者,必有過人之處。
申耽、申儀兩兄弟在歷史上的結局,比劉封、孟達都要好。
這說明,申氏兄弟的心計,很是厲害。
魏石要是一個不注意,很有可能被這兩人給暗算了。
九月中,魏石剛剛占領房陵還沒有十天,賨人中的一支,以蛇為圖騰的虎巴部落,突然從人跡罕止的堵水上游鑽出,跑到房陵城外劫掠。
魏石聞知此訊,急速遣了郭鵬、魏成領軍迎擊,兩邊接觸了一個多時辰後,賨人見沒有便宜可占,又復入深林不見去向。
此後的半個月裡,賨人在房陵一帶時不時的擾亂,等到魏石軍到,卻又逃得不知去向,如此反覆,讓魏石甚為頭疼。
就在魏石左右為難之時,蒯祺這個前太守主動的跑了過來,向魏石講述起賨人的來歷和當下的情形來。
據蒯祺所講,上庸、房陵、西平這一片地方,在上古商朝時被稱為「巴方」。
武王伐紂,巴人也就是賨人,是西周大軍中的先鋒,後來周武王分封諸侯國,巴國就是其中之一。
前漢之時,高祖劉邦據漢中,曾經募賨人定三秦,見到「巴渝舞」之後,劉邦欣喜之餘,曾說道:「此武王伐紂之歌也。」
正因為蛇巴(賨人)善戰又不服管束,三郡一帶動盪不寧,百姓離亂,蒯祺這個房陵太守雖然當了兩年多,但能管到的地方,也就是房陵城和漢水兩岸不到二十餘里。
「魏使君,房陵郡要想安穩,必須解決三大難題,其一是賦稅收入無可出;其二是境內豪族養私兵,結教眾,不聽調遣;其三是賨人野性難馴,屢番作亂。」
「此三難若是不能解決,使君在房陵太守的位置上就坐不穩。但要解決這三難,又是難上加難,稅賦少養不了兵,少兵則無法震懾豪族、鎮壓賨亂。」
「祺在任上時,曾為此憂心無眠,如今魏使君幫我卸了此重擔,祺心中雖有不舍,但卻很是感激之至。」
蒯祺這一番話,說得至情至理,臉上神情也是誠懇真摯,讓魏石不得不信。
在太守任上時,蒯祺身處其中,不能自拔,現在一旦放下,他反倒是看清楚了。
手裡沒兵,他這個太守早早晚晚要完蛋。
現在敗給魏石,得一個善終還是好的,要是換了一個心狠手辣的,說不定連命也沒了。
「我魏石就是一塊堅硬的石頭,再難的事,也是不懼。」
魏石聽罷蒯祺的肺腑之言,頓感肩上重擔壓迫,不過,他的個性倔強,當初在榆樹灣時都不曾向困難低頭,這會兒在房陵自也不會放棄。
賨人也好。
申耽、申儀也好。
又或者隱於幕後的漢中張魯,只要擋了他魏石的路,那就沒什麼可說的,一腳踢開就是。
房陵郡內治安的難題,魏石交給了魏延、廖化、郭鵬等人,他相信,憑這幾位的本事,短時間內剿平叛亂難了點,但保證漢水兩岸的商路通暢,當無問題。
至於說賦稅增收的問題,則還是要在富得流油的劉表身上打主意。
在與婁圭仔細商議之後,魏石最後決定,把開拓荊州南郡市場的重任,交到了蒯祺手裡。
蒯祺姓蒯。
背後有蒯氏家族的支持,這一點,不管是魏石還是婁圭,都不具備這個先天優勢。
蒯越對於魏石的器重,很是激動,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一個被打敗了的投降之人,會被魏石視為臂助,還交付了這麼重要的任務。
魏石、韓嬙手裡有好東西。
君山上的金子。
穿梭織布機紡織出來的麻布。
還有高爐燒制出來的鐵製農具。
這些都是南郡急需要的貨物,蒯祺對開拓荊州市場很有信心。
「魏使君、魏夫人請放心,我蒯子明此去襄陽,要是不能讓劉荊州接納,我就天天在州牧府門口候著。」
「另外,我夫人就先留在房陵,正好和魏夫人學一學本領,女人就應該和魏夫人一樣,溫婉賢淑,聽話懂事。」
「使君心胸開闊,寬宏待人,祺心甚服,吾妻託付使君照顧,當無不妥。」
蒯祺在乘船離開房陵時,主動提出把新婚的嬌妻諸葛蘭留在房陵。
對此,魏石甚是無語。
蒯祺這心也太大了。
他難道就不怕諸葛蘭變心。
諸葛蘭對蒯祺的離開,似乎並沒有什麼依依不捨的情緒。
她最近和韓嬙走得近,兩人再加上宋玉娘,湊成了一個小團體,經常在一起竊竊私語,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
從諸葛蘭的口中,魏石了解到,諸葛瑾這個時候已經出仕江東,投奔了孫權。
諸葛亮在隆中隱居,與石韜、崔州平、徐庶等人來往唱和,時不時的發表一些針對時世的言論,以此來博取名聲。
這個時候,劉備有沒有開始三顧茅蘆,魏石不太清楚。
不過,從諸葛亮對主君的高要求來看,魏石現在一個房陵太守的地位和身份,顯然不在諸葛亮的考慮範圍之內。
想到這裡,魏石心裡就不禁來氣。
他一個無權無勢的寒門子弟,不可能去和掛著皇叔名號的劉備比聲望。
不過,這並不代表魏石就躺平放棄了。
在初步穩定了房陵的局面之後,魏石召集手下武將、謀士、幕僚商議下一步的發展方略。
經過大半年的創業之後,魏石現在,文有婁圭,武有魏延。
再加上廖化、郭鵬、侯音、黃敘、蒯祺、魏成、魏功等人,初創的班底雖然單薄了些,但也有幾個很是不錯有潛力的人才。
「明公,屬下以為,太平道、天師道同出一源,我們可以借大賢良師的名義,和漢中的張道君聯繫,共約相誓,合擊申氏兄弟。」
廖化是黃巾渠帥出身,又在商洛山一帶經營多年,對漢中、東三郡一帶的情況甚是熟悉,對於魏石軍下一步的方略,他提出了與張魯聯絡的主張。
杮子要找軟的捏。
廖化認為,賨人隱於深山,不好圍剿。
相比之下,申耽、申儀這兩個土豪,手裡又有錢,又有人,還不知死活的在眼皮子底下晃蕩,不打他們的主意,更待何時?
「張魯雖與申氏兄弟不睦,但那是為了爭奪西平的地盤,現在我們占了房陵,又擺出西進上庸的態勢,張魯會不會和申耽、申儀和解,聯合起來對付我們?」
魏延重棗的臉上難得顯出凝重之色,這一次與黃忠的交鋒,讓他見識到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往日裡的驕傲也削減了不少。
張魯、申耽、申儀。
這些割據一方的大大小小勢力,為了利益,今天作盟友,明天作敵人,也是尋常之事。
魏延不認為,僅僅一個道家同源的說法,能讓張魯對魏石有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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