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崢嶸歲月尤在,如今年華尤不老

  第405章 崢嶸歲月尤在,如今年華尤不老

  漢水北岸,距離百里聯營的中軍大寨還有二十里的距離。

  一處山巒的外圍,無數關家軍士守衛在這邊,森然佇立…警惕的環望著周圍。

  再外圍,還有百餘騎兵四處巡查,確保這裡萬無一失,確保不會有任何一個魏軍的探馬、斥候混進這裡。

  如今這山巒中的一方平地上,一個巨大的飛球高高的立起,這是荊州軍的大秘密,也是如今關羽與關家軍能否逆風翻盤的關鍵所在。

  距離那熱氣球不遠處,一處石階上,輿圖鋪開,徐庶在為關羽描繪著他的進攻計劃。

  「依舊派小股兵馬藏於這山巒間,一方面讓散卒在在馬後面拖著樹枝,在山道間來回奔走,揚起大量灰塵,造成我軍依舊在這裡的疑陣;」

  「一方面不斷的派遣千人騎隊,作勢進攻敵軍的中軍大寨,讓魏軍的埋伏始終處於繃緊的弦,只是,卻讓這支千人騎隊再繞回來,反覆幾次後,雲長就可以造出強攻,即將進入那包圍圈的聲勢,然後藉此時機化整為零,趁著夜色,往偃城方向疾馳…至於,進攻偃城外埋伏的曹軍,我已想好,如此方可全殲敵軍…」

  徐庶細細的闡述著每一個細節,包括如何故布疑陣?如何聲東擊西?如何化整為零,一切的戰略目的,都是在穩住張遼的前提下,將主力軍團集結於偃城。

  然後從那裡繞開敵軍的視線,給那些魏軍的埋伏以致命一擊。

  既破賊,又救人!

  說起來,戰場上的謀士是有具體分工的。

  有專門在戰前搞用將的;

  有專門刺探敵、我雙方將士情緒的;

  有專門考察地形的;

  還有專門幫主帥分析地方將領的…

  戰場上的謀士從來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團隊,但無疑…徐庶這個謀士,是可以將各方意見匯總,跟主帥交換意見,制定出最準確作戰方針的,是謀士中最寶貴的、獨一檔的存在。

  諸如這等臨陣戰場中的「謀士」,曹魏中戲志才、郭嘉、荀攸可勝任;

  東吳中周瑜是獨一檔的存在;

  至於蜀漢這邊,就連諸葛亮的臨陣部署、謀略也達不到如徐庶這一檔。

  能與徐庶匹敵的唯有法正與龐統。

  整個徐庶在講述他的戰略時,關羽表現出了出奇的安靜與耐心。

  從沒有一次打斷徐庶…

  這在王甫、劉磐等副將看來,簡直不可思議。

  關羽對徐庶的信服,由此可見一斑。

  終於,徐庶將整個部署悉數講過,包括指出偃城敵軍的埋伏,指出這支埋伏的弱點,也包括出兵的時機、速度…

  事無巨細,可以說關羽能想的、想不到的,徐庶都安排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但…唯獨最後一條,救出偃城的關家軍後,接下來北上宛城的計劃,讓關羽生出幾許疑竇。

  哪怕如此,他也是在等徐庶講完整個部署後,方才問道:「元直提及偃城埋伏的新兵慵懶至極,沒有章法…疑是新兵!」

  「再加上我軍已經掌握了敵軍埋伏的位置,突襲致勝、救援偃城不是難事兒,可北上宛洛?元直的思路有些想當然了吧?就算關家軍不遲艱辛能北上宛城,可糧食呢?關家軍手中只剩下一日之糧了,偃城內料得缺的更多,一旦進攻宛城受阻,陷入相持,那…」

  關羽提出了質疑,他的眼睛望向徐庶,心情很明顯的有些緊張。

  而與關羽的緊張情緒形成鮮明對比,徐庶的回答很是輕鬆,「我們沒有糧食,可敵人有啊,魏軍駐守於偃城的兵是新調來的,而新兵往往會隨身攜帶三至五日之糧…」

  ——『這…』

  ——『三到五日之糧麼?元直的意思是將魏軍的糧食搶來?收為己用?』

  關羽又是一怔,他驚愕於徐庶的這個大膽的構想。

  徐庶的聲音還在繼續,「雲長啊,你還不知道吧,這次布下這天羅地網的是曹操的謀士那毒士賈詡,你能想到的那賈詡也能想到,曹操也能想到,所以我們必須反其道而行之!」

  「這裡是殘軍,殘軍缺糧,故而…賈詡一定不會料到這支關家軍敢北上宛城!這才是一條出其不意的妙招!圍魏救趙,局勢逆轉!」

  徐庶的聲調很輕,可每一個字,每一個句話都透著縝密。

  這也讓關羽的那丹鳳眼驟然釋放出光芒,他痴痴的望著徐庶,一時間竟有些恍然。

  「雲長,你在聽我說話麼?」

  徐庶被丹鳳眼盯著,竟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主動問道。

  「哈哈哈…聽著呢,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關某都聽得清清楚楚。」關羽一捋長髯,感慨道:「關某隻是有些感慨,一時間恍然,宛似回憶起了當年在新野城與元直一道破賊的那崢嶸歲月!」

  這…

  一時間徐庶默然。

  只是,他的心頭尤自喃喃。

  ——『庶又何曾沒有回憶起那段時間與雲長親密無間、無話不談的歲月呢!』

  ——『呵呵,現在的我們也還不算老!』

  …

  這邊廂,關羽與徐庶還在做戰略中,細節上最後的推敲與研判。

  那邊廂,王桃與王悅走到伊籍身邊,王桃主動問道:「伊先生?那個是誰?竟與公爹…談的如此投機!」

  所謂——我的公公是關羽啊!

  作為多半只腳已經邁進關家大門的兒婦,王桃與王悅對公爹關羽自然很關注,因為這份關注,對公爹勉強,十分敬重的那位先生自也變得關注了起來。

  伊籍也不隱瞞,「那是曾經破了魏將曹仁八門金鎖陣的徐庶徐元直啊…」

  說這話時,伊籍一陣感慨,在他的印象中,當年徐庶做劉備的軍師時,面對「老對手」曹仁,劉、關、張三兄弟一改往昔的頹勢,再沒有敗過一場。

  從曹仁的部將呂曠、呂翔進犯起,到曹仁引以為傲的八門金鎖陣被破,三戰三捷,三破曹仁…

  軍師徐庶堪稱是曹仁克星般的存在。

  「徐庶徐元直?」王桃、王悅異口同聲,同時喃喃…

  可表情卻像是在說——『沒聽說過呀?』

  的確,徐庶北上後,在曹營中一言不發,他的存在很大程度被淡化了,王桃、王悅沒聽說過他也並不奇怪。

  「這徐庶比伊先生如何?」王悅主動問道。

  這話可把伊籍嚇了一跳,連連擺手,「我與徐先生比,那就是螢燭之火與皓日比肩?如何能比?如何敢比?你這話是折煞我了!」

  啊…

  這話讓王桃、王悅一驚…

  王桃忍不住接著問,「那這位徐先生當與誰比?可能比得過臥龍、鳳雛…」

  伊籍想了想方才吟道:「各有千秋…」說到這兒,伊籍又補了一句,「潁川才俊,北境的荀彧荀文若你們聽過吧?」

  「留香荀令,大名鼎鼎的荀令君,自然聽過。」

  伊籍又頓了一下,背過身感慨道:「他們都是潁川人,可荀彧對徐元直的評價是——才能勝他十倍!」

  啊…

  此言一出,王桃與王悅睜大了眼睛,這時候再看向徐庶的目光,都變得崇敬了不少。

  伊籍則是「吧唧」著嘴巴,心頭感慨:

  ——『竟能連這位徐先生都請來了…四公子還真是讓人不可思議啊!』

  承讓,關麟費盡心思要把徐庶給搞來…的確徐庶克曹仁,這是其中的一點。

  但徐庶到荊州,影響遠不止這些。

  要知道,在關麟看來…

  徐庶的性子一直以來就頗合老爹關羽的胃口,徐庶少年時做過遊俠,一手劍法無雙天下,當世之中僅次於馬超、趙雲,便是劉備的雌雄雙股劍都要甘拜下風。

  關羽又是尚武之人,徐庶的武藝讓他欣賞,偏偏徐庶又富有韜略,胸藏萬物,更甚而有之,徐庶與關羽一樣都曾「身在曹營心在漢」。

  如果說法正是劉備的好基友。

  那當世之中,若有一人能成為關羽的好基友,舍徐庶還能有誰?

  還有一件事,是關麟後來打聽過才知道的。

  徐庶走馬薦諸葛時,大伯劉備傷心欲絕要砍去那樹林,因為那樹林擋住了他望向徐庶的視線。

  但,要知道…這樹林便老爹是關羽一刀一刀劈砍下來的。

  比起大伯的喜形於色,老爹的心痛才是藏於心裡,他不甘,他不舍啊,可他又不能阻撓徐庶去全孝道,身在曹營心在漢,他們倆都是「高義」之人!

  故而,在關麟的經驗世界裡,若有一天他不得以要離開荊州…

  那但凡有一個人能替代關麟的作用,就只剩下——徐庶了!

  此刻,經過伊籍的一番話…

  王桃、王悅再看關羽、徐庶攀談時的樣子,她們還無法理解兩人之間「過命」的交情。

  可肉眼可見,公爹對這位徐先生是發自內心的信任!

  ——嗚嗚!

  就在這時,突然有啜泣聲傳出。

  王桃反應快,迅速的尋聲望去。

  原來是鮑三娘在哭。

  王悅嘴角一撇,「那勾了維之魂兒的小妖精,她哭什麼?」

  因為好奇,她們姐妹靠近了這邊一些,這才聽到,原來是鮑三娘從黃月英口中得知,她的情郎關索無恙,她的情郎沒死,她的情郎跳入冰窟、騙過敵人,躲過一劫…一時間喜極而泣,心情激動,豆大的淚水急涌而出。

  這…

  王桃與王悅彼此互視。

  心頭暗嘆:『這個小妖精如此心繫著維之麼?反倒是比我倆更…』

  這時,黃月英的聲音傳出,她輕拍著鮑三娘的後背:「這樣你就放心了,不過我還是勸你,跟我回去吧,我等女子不應該出現在這戰場上…這是好男兒馳騁立功的疆場啊!」

  哪曾想,面對黃月英善意的提醒。

  鮑三娘一個勁兒的搖頭,「我要現在走了,維之會看不起我的,公爹也會看不起我,我是關家的媳婦…這一戰,我必定堅持到最後,不能輸給那兩個小…」

  鮑三娘本想說『不能輸給那兩個小妖精』

  可驟然轉頭,發現王桃、王悅正在望向她,三人的目光就交匯了一個瞬間,然後三人分彆扭頭過去,像是各自都帶著別樣的一股深意。

  鮑三娘也不再說話…

  看到這一幕,黃月英隱隱猜到了什麼。

  ——『這便是年輕人嘛…』

  黃月英微微咬唇,似是有些神往她與孔明的曾經,不由得心頭再度喃喃:『年輕真好…』

  這時,黃承彥來提醒,「月英,該回去了…風向正好。」

  沒錯,完成了把徐庶送過來的任務後,黃月英與黃承彥是要回去的。

  一來…好不容易等到順風;

  二來也需要回去補充下燃料;

  三來這邊的情形也要報送給雲旗,讓他心裡有數。

  「好…」黃月英頷首,卻不忘補上一問,「爹可與關將軍約好下次抵達的時間、地點?」

  「你放心,元直那小子都安排好了。」黃承彥不忘回頭望向徐庶,見他還在侃侃講述即將到來的戰略行動中每一個細節。

  徐庶是一個嚴謹到極致的人…

  他的謀略,要麼不出,若出必定萬無一失。

  看到這一幕,黃承彥不由得一捋鬍鬚,感慨道:「雲旗那臭小子都把元直送來了,你、我都能把心放到肚子裡了!」

  說罷,黃承彥轉過身徐徐往熱氣球藤筐那邊走去。

  今夜風向正好。

  今夜的風…或許將會變得和煦,變得波瀾不驚,但這一切都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

  …

  從夜半,到晨曦,再到正午。

  關麟與傅士仁、陸遜一道站在江岸邊,迎著江風,望眼欲穿的望向那這唯一一條過漢水的官道。

  他們都在等那支理應歸來的隊伍。

  傅士仁凝著眉,儼然,一夜加上一個上午的等待,讓他的心情變得沮喪了一些。

  「怎麼?還不來?」傅士仁輕聲嘆道。「這個時辰若再不歸來,怕就是被纏住了!在北岸被纏住那…」

  「一定會回來的!」關麟打斷傅士仁的話,他的語氣格外的堅決。

  他心頭不住的喃喃。

  ——『這可是熱氣球,這可是蒙古複合弓,這可是…五虎上將之一的神箭手黃忠黃漢升啊!』

  是啊,這等極致的組合,足以讓關麟充滿了想像…

  無論怎麼想,至少…救人不成,全身而退,問題不大吧?

  可…

  ——『還不來麼?』

  ——『怎麼還不回來?』

  關麟的心情亦是無比緊張。

  陸遜也不好受,要知道,這支隊伍中還有他的兒子陸延,他本勸兒子不要去,可兒子卻說…他喜歡那個口號。

  陸遜問是什麼口號。

  陸延回答——血不流干,誓不休戰!

  如今想想,難免讓陸遜心如刀絞。

  又過了半個時辰,黃忠沒等到,倒是黃承彥與黃月英的熱氣球先一步歸來…

  黃承彥年齡大,老人家原本都睡得早,可這次費心勞神一夜不睡,有點兒扛不住,直接去休息了。

  黃月英則把關羽這邊的消息告訴了關麟。

  「好啊…」

  關麟的一隻手掌握住另一隻手的拳頭,不住的感慨,「徐先生到我爹那邊,那我爹這兒…就可以放寬心了!一切也都能按照計劃進行,那麼…只剩下…」

  關麟的心還是深深的揪著,隨著時間的推移越發擔心於黃忠這一路的戰況,甚至有些擔心這位黃老將軍的安危。

  終於…

  千呼萬喚,關麟總算看到天空中的飛球。

  熱氣球回來了…

  這也讓他的心情也變得緊張了許多。

  關麟知道…這一路的成果如何,他費盡心力的部署,最終的結論,要見真章了!

  隨著熱氣球中的劉曄徐徐關上了火油的閥門,僅僅保留著一點點的火量,熱氣降低,熱氣球也開始緩緩降落。

  關麟迫不及待要衝上去,問問劉曄、諸葛恪到底戰況如何?

  這時…

  漢水岸邊傳來了盪氣迴腸的戰歌之聲。

  「披鐵甲兮跨長刀…」

  「大風起兮雲飛揚,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不破敵軍,駟不迴轉,血不流干,誓不休戰——」

  盼星星盼月亮,關麟總算是把黃忠這一路兵馬給盼回來了,一道回來的還有副將陸延、副將衛開,以及…大哥關平。

  只是,每個人都極致的虛弱…

  關麟這下顧不得關注熱氣球降落了,他快步迎上黃忠等人、

  「快,快把諸將士領到官醫署…官醫署那邊的醫者早已準備就緒。」

  說著話,關麟已經走到了黃忠的身邊,黃忠幾乎是半趴在馬上的,關麟關切的問:「黃老將軍可還好?醫署那邊,仲景神醫一直在問…」

  關麟這麼說,可極致疲倦之下黃忠的眼眸止不住的闔上,恍惚間,他仿佛看到了他的兒子,他那長大了的兒子。

  「敘兒…敘兒…」

  「啊…」關麟一愣,連忙扶著黃忠下馬,可黃忠巨大的體重壓下來,直壓得關麟差點喘不過氣來。

  「黃老將軍,我…我是關麟哪!我是關家四郎…」

  這時,黃忠好似回過神兒來,「哈哈哈哈…」他一改方才的模樣,仿佛因為彌補了那二十步的遺憾,如今的他心情釋然了許多,他直接笑出聲來:「老夫無恙,雲旗啊,你這飛球好,這弓更好…老夫射殺了那龐德!哈哈哈哈…」

  似乎,看到關麟,黃忠一下子興奮了起來,「雲旗,你給老夫備上三斤羊肉、一壺燙酒,今夜老夫還能再戰,下一個老夫給你射死那張文遠如何?」

  看著黃忠這要強的模樣,聽著他射殺龐德事跡。

  關麟和周圍的陸遜、傅士仁都驚呆了,關麟回道:「射殺龐德…黃老將軍,這等大事兒,待會兒怎麼能吃羊肉呢?咱得吃牛肉慶賀呀…」

  關麟不知道這戰場究竟經歷了什麼…

  可聽著他們的話…

  可看著眼前這支疲倦到極點的隊伍,他能體會到這一仗的艱難與不易!

  「牛肉?牛肉好,牛肉好啊…」黃忠重複了一遍,卻突然神傷了起來,「老夫的兒子黃敘從小體格不好,老夫就讓他吃牛肉,壯他的身子,管他娘的什麼禁牛令,老夫的兒子要吃,就得吃——」

  恍惚了…

  黃忠都已經開始說胡話了,身體還能頂得住,意識真的有點兒恍惚了。

  「快,扶黃老將軍去醫署…」關麟將黃忠交給士武。

  這時。

  「四弟…」

  「四弟…」

  異口同聲,兩個聲音同時傳出,只不過後一道聲音有些虛弱。

  關麟轉過頭,這才看到是兩位兄長,大哥關平與二哥關興。

  他們同騎一匹馬…很明顯二哥關興的後背上,那簡易的包紮處,還不斷的向外涌著血。

  他後背中刀了!

  關平輕聲道:「若不是你二哥替我與黃老將軍擋了一刀,如何射殺的了龐德?」

  關興也忍著劇痛,他分毫不居功,反倒是低著頭,一連的歉意:「多虧四弟,否則…否則二哥我必是萬死難辭這罪孽!」

  這…

  聽著關平、關興的話,關麟的心猛地沉了一下。

  哪怕有擋刀這個舉動,可這樣的變故,若說關麟…不怪罪二哥關興那是不可能的。

  可現在看到他這個樣子,關麟只能「唉」的一聲長嘆,他連忙道:「大哥、二哥,你們先去官醫署醫治,至於…罪不罪的,萬死還是不死,我說了不算,等咱爹回來了…讓他發落吧!」

  這時候,關麟其實已經閉上了眼睛。

  剎那間,他想到的是——諸葛亮揮淚斬馬謖!

  軍紀…軍紀…

  有的時候,軍紀的重塑必須需要人頭落地。

  關興不斬,關家軍軍紀不振哪——

  那麼…

  關麟深深的呼出口氣,心頭喃喃:

  ——『怕是…真要論及『心似鋼鐵』,諸葛孔明的心,哪裡比得上老爹關羽的那顆心呢?』

  是啊…

  諸葛亮是揮淚斬的馬謖。

  可老爹若斬二哥,怕整個刑場上,都不會留下一滴眼淚!

  「唉…」

  想到這兒,關麟唯有深深的嘆息——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