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一路挾持著華知微走到隆慶大街,華知微被太子拽著,一點也不害怕,反倒懶洋洋地道:「太子大哥,你要挾持著妹妹去哪裡啊?如今你不據守著宮城,也脫離了你的飛騎軍,你想做什麼呢?」
「別裝作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太子冷哼一聲,「你在城樓上的那一番話,不就是為了激怒孤,下令飛騎軍和羽林軍拼殺,好斷絕任何和解的可能嗎?」
華知微「呵呵呵」地笑了笑,被太子看破了想法,但傻還是要繼續裝下去。
「皇宮裡沒有父皇,也沒有傳國玉璽,更沒有所謂的遺詔。孤死守著宮城,有什麼用呢?不如逃出去,鄭柱國在外還有十數萬兵馬,孤不愁能夠拼上一拼。」
華知微若有所思地道:「太子當真覺得,鄭柱國會幫你?太子當真覺得,光憑鄭柱國的那些兵馬,你就能東山再起?」
太子低下了頭,眼神一黯:「孤自然清楚。既然無論如何都是死局,那麼孤必得想辦法拉所有人下水。」
太子說著,加重了手上控制華知微的力道:「知道孤為什麼要挾持你嗎?孤要用你,換來孤的下半生安穩和足夠的封地。不知道在父皇的眼中,他的這個女兒,值不值得這個價了。」
「你當真覺得,你做下了這樣的事情,父皇還會容許你活著?」
華知微反問,太子不說話了。
太子自然清楚,皇帝不會容許他活著,他那個說法也只是說說而已,他的真實目的是要拿華知微作為單獨面見皇帝的條件。
在暗室中,只有三個人的情況下,他殺了父皇,再嫁禍給華知微。只要皇帝死了,他的那些弟弟都不是他的對手,就算得位不正,他也是唯一的皇帝。
他知道皇帝武功高強,偷襲皇帝只有那麼一個機會。
而華知微沒有武功,根本不足為據。
華知微看著沉默下去的太子,也不再問了,反正她就跟著太子,她是有自保的能力的。
她選擇今日太子政·變的時候故意留在皇宮裡,自然是有她自己的目的的。
太子不知道從哪裡搞了一匹馬,似乎是他在帝京的暗樁,很快就挾持著華知微到了神武軍營。
「孤怕你離開孤的身側,現在你就是孤的護身符。」太子將他從暗樁里取來的類似於現代手銬的東西打開,一人一個套在了對方的手上,將兩個人拴在了一塊兒。
「一旦你遠離了孤,孤很有可能直接被射成篩子。」
太子死死地盯著華知微,試圖從她的臉上看到一些恐懼害怕的表情,但華知微只是瞪著她葡萄似的晶亮杏眼,看起來天真又無畏。
太子被這樣的眼神給弄的越發煩躁,現在唯有別人的恐懼,才能活絡他身上的血。
太子狠狠地捏了華知微一下,隨即不去看華知微的表情。
太子單槍匹馬來到了神武軍營,由於他緊緊抱著華知微,弓箭手們只是瞄準了目標,沒有把弓箭射出去。
「孤是華晟明,你們的太子。孤要親自面見陛下,還請諸位放行。如果不放行,孤不介意和昭寧公主這個好妹妹,一起死在這裡!」
沒有人回答太子,上頭的都將談論了一番,立即有人下塔樓回帳內稟報。
過了一會兒,這個都將傳來了消息。
「陛下准許見太子一面——」
太子緊緊貼著華知微,走近了中軍大帳。
華速晟坐在中軍大帳元帥的位置上,旁邊侍立著洪大監和夏大監,再旁邊站著神武軍大將軍和左右兩位將軍。
皇帝看到華知微,眼裡一痛,又見她看起來沒受什麼太大的傷害的模樣,鬆了一口氣。
「太子,你還要一意孤行到什麼地步?」
「孤要是一意孤行,現在已經槓死在宮城門口了。孤正是為了新的生機,才會帶著妹妹來到此處的。」太子面對皇帝,毫無膽怯之色,他朝旁邊的那些「閒雜人等」看了看,道,「既然是我們父子倆個人的家務事,就不應該讓外人聽我們話家常吧?」
太子意有所指,皇帝看了看洪大監等人,下令道:「下去吧。」
「陛下!」神武軍大將軍面上有不贊同之色。
「你們都候在外面,若有事隨時喊你們。再者,朕對自己的武功,有信心。」
神武軍大將軍似乎是想到了皇帝的能力,最終還是不情不願地退了下去。
中軍大帳清了場,皇帝開口道:「現在,可以開始說你要說的話了嗎?」
「放孤出帝京,隨便找一塊離帝京遠的封地,不用太富庶,孤不挑,保孤下半生安穩。等孤出了帝京,其餘的姬妾孤可以不管,但必須將鄭氏和孤的女兒送到孤的封地上。孤就放過孤的妹妹,將她還給你。」
皇帝態度已經平靜,並不著急答應太子:「你認為,你還有和朕討價還價的資格?」
太子抬起了手上戴著的手銬,「咔噠咔噠」的聲音散發著寒意:「這個手銬乃千年寒冰玄鐵所造,沒有鑰匙可打不開。而這個千年寒冰玄鐵,是不能戴在人身上太久的,它會和佩戴著的皮肉粘在一起,融進佩戴者的血肉里,這個時候再要取下來,就得傷筋動骨了。父皇也不想你最寵愛的女兒,就此毀容,成為廢人吧?」
「戴久了你也逃脫不了,等到寒冰玄鐵粘進你的血肉里,取下來的時候,你也會死的。」
「如果真的到這個地步,就說明父皇始終沒有下定決心答應孤的要求,那麼孤橫豎都是死,拉個人陪葬,還是父皇最愛的女兒,也值了。」
皇帝看著太子臉上狂熱的表情,他第一次覺得這個從小看著長大的兒子是這麼的陌生。
「你口口聲聲說孤的最愛,孤的最愛,可孤最喜歡的兒子是你,你難道不明白?」
「孤是不明白。孤不明白,你的最愛就是殺了孤的母親,誅了孤母族九族;孤不明白,你的最愛就是你始終對孤懷著忌憚,當臣子擁立在孤的身側時,你就感到了不安全。」